一场诗词宴,持续到半夜才结束。
方衡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得了好处之后,继续在柴院里苦练。
“方哥还真厉害,竟然敢打周家的人,那周盛怕是气的胸都快炸了吧。”
“那是方哥有本事,能得小姐和县令大人赏识,那周盛屁股都被打开花了,他敢气么?”
“就怕那周盛不敢报复小姐和县令大人,对方哥下黑手啊。”
“那他有的等了,方哥之前一个月都没踏出过柴院,他找谁报复去。”
“说的也是。”
一众差役们路过柴院之时,忍不住低声议论。
今日方衡虽然被打了,可声望却是涨了起来,就连捕头赵威在听闻今日之事后,也吩咐手下捕快们以后善待差役,不要轻易得罪了方衡。
再加上三步冲和连打拳,方衡今日收获颇丰。
同样有所收获的,还有温兆晴。
“秋姐姐,那两首词,都传出去了吧?”
“嗯,各家女眷都派了人,快马加鞭的把誊抄的词送了出去,就算沈家想阻拦,恐怕也来不及了。”
温兆晴顿时喜笑颜开。
“这样最好,哼!区区一个沈家的纨绔少爷,还想娶本小姐过门,做梦!”
“对了,方衡怎么样了?”
秋瑾犹豫了下:“他……就是有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真的假的?白天他明明都……哦!他是在演戏?”
温兆晴恍然大悟,却根本没往心里去:“哼,他倒是会偷懒。”
秋瑾见状,不由心中暗叹。
这要是换个人,敢骗温兆晴,怕是要挨一顿板子了。
“对了小姐,我今日看到沈家的人了,怕是已经回去通风报信。”
“让他报,反正诗词已经传出去了,只要皇上取消赐婚,他沈家也不能造次。”
“希望如此吧。”
正如温兆晴所期盼的那样,短短不过十日时间,那两首词,便通过快马和信鹰,传遍了大乾各府各县。
轰动!
两首词瞬间成了时下最热门的话题,几乎所有文人相见之时,都会谈起这两首词,若是不知,反倒显得不合群。
引起文人轰动也就罢了,毕竟之前又不是没有传世之作,每次都会引起文人热议。
可这次的两首词,还成了天下女眷们的心头好。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我光是看着这八个字,都心痛难忍啊。”
“我也是,但那句‘怕人寻问,咽泪装欢’更得我心,让我想起当年诀别承郎,遵循婚约出嫁了。”
“唉,又一对有情人难成眷属啊。”
“我看不见得,你们有所不知,这两首词,是安平府各家姐妹抄录传出,她们……想要帮助温家大小姐悔婚,跟意中人在一起!”
“此话当真?若真是如此,那我们东宁府的女子们,也来帮帮场子!”
“当然是真,听说江广府那边的姐妹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怎么行动的?”
“骂沈家!”
……
京城,沈府。
大白天的,沈家府邸家门紧闭,连门口职守的家丁都不见踪影。
沈家二少爷的宅邸中,所有仆役侍女,都噤若寒蝉,低头听着房间里砸东西动静。
“该死的!他温家到底想干什么!”
沈定年怒不可遏,将屋内最后一个花瓶砸得粉碎。
“这几日来,我出门就被人戳脊梁骨,喝酒被人指指点点就算了,连青楼女子竟然都他娘不接待老子!”
“老子是不给钱么!”
想到这几日的遭遇,沈定年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这一切,都是拜温家流出的那两首诗词所赐。
“我不是让你把那两首词给我禁了么!为何还是流传如此之广!”
发泄一阵,沈定年将矛头对准了贴身护卫李长申。
“少爷,我按您说的做了,可……可实在拦不住啊!”
李长申一个三重通络境武者,竟是满脸委屈。
“那些世家小姐、贵胄之女,就跟疯了一样,不停誊抄诗词传扬,甚至派出家中精锐护卫一路护送,咱们手里的人,实在捉襟见肘。”
沈定年更加怒气冲天:“那就让别家的人去拦啊!谁敢不给我沈家面子!”
“额,他们试过了,拦不住,而且……他们家里的女眷,也跟着一起传。”
“啊!”
沈定年愤怒之下,抡起凳子砸得粉碎。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沉稳的女声。
“定年,你这是在干什么?”
沈定年怒气一滞,冲来人行礼。
“娘。”
来人正是沈定年的亲娘何英。
“一点小事,就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何英蹙眉呵斥道,沈定年顿时面露委屈。
“娘,是那温家欺人太甚!我沈家能跟他们家联姻,那是他们家的福分,有皇上赐婚,更是恩赐,他温家却是恩将仇报!”
“现在不仅儿子被千夫所指,就连沈家也被人唾弃,这让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何英淡然落座:“那你就更要沉得住气!”
沈定年见状,忽然心头一动。
“娘,你是不是有办法了?”
何英轻轻点头:“嗯,温家不就是想借这几首词,毁掉这桩赐婚么?那就偏不如他们所愿!只要皇上不开口,那温兆晴,就注定是你夫人。”
“既然如此,你慌什么?明天,你亲自带人,去温家送聘礼,礼要重,让外人都看看我沈家如何以德报怨。”
沈定年有些不甘心:“娘,温家如此待我,还给他们送重礼?也太便宜他们了吧!”
“你送了重聘,他们就得回同样的嫁妆,有什么便宜他们的。”
何英抬手点了点沈定年:“你给我记住了,去了之后,收起你那套纨绔嘴脸,给我毕恭毕敬,顾全礼数,要让人觉得我沈家遭了无妄之灾,明白么?”
沈定年哦了一声。
“知道了娘,我一定照做。”
沈家沈定年亲自送聘的消息,很快便传扬开来。
温家也收到了消息,温兆晴一看,顿时气的咬牙切齿。
“秋姐姐,沈家就这么不要脸面么?我都这样了,他们还要送聘?!”
秋瑾无奈的摇摇头:“小姐,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温兆晴一咬红唇,抬手做了个刀切的手势。
“秋姐姐,带人假扮山匪,把他们的聘礼给劫了,怎么样?”
“不妥,此举越界了。”
温兆晴气恼的放下手,来回踱步许久之后,忽然一拍手。
“那……被人捉奸在床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