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对自己联络员的真实名称曝光也感觉惊异,但是他自信可以搞定四合院的邻居,所以也没有那么在乎。
他更在乎的是张爱莲对于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称呼。
“林主任。”
能被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尊重的肯定不能说居委会这边的主任,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街道办的某个主任,要么就是上面政府的主任。
但是不管哪个主任,似乎自己都招惹不起。
现在最主要的是不知道这些人听到了、看到了多少事情。
想到这,易中海感觉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自己必须支楞起来。
自己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啊?
道德大棒啊。
只要把道德大棒挥舞的好,谁不得拜倒在自己的工装裤下。
眼前这个林主任,看着这么年轻,如果能认可自己的道德标准,服从于自己的道德体系,那自己不就无敌了吗?
想到这,易中海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怒容迅速转化为一种痛心疾首,腰板挺得更直,目光扫过周围路人甲乙丙等邻居,最后落在林叶身上。
“林主任,虽然不知道您是什么部门的主任,但您是上级领导,那更好了。您刚来,可能不了解我们院里的情况。
咱们四合院,向来讲究的就是个尊老爱幼、邻里和睦,老话说的好,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做晚辈的,受了点委屈,忍一忍、让一让,也就过去了。家和才能万事兴啊。”
听到这些话,林叶眼睛亮了。
来了来了,易中海经典语录之“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看到林叶没有反驳自己,易中海来劲了,感觉眼前的林叶是认可自己的理论的,小年轻的就是好忽悠。
想到这,他抬手指了指还在墙角哼哼唧唧的贾张氏,又指向秦淮茹,声音拔高了几分,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声音开口。
“贾家嫂子守寡多年,含辛茹苦把东旭拉扯大,不容易啊,她脾气是急了点,但她的心是好的,是为了这个家,当媳妇的,多体谅、多担待,这才是孝道,才是本分。”
说完这些,转头看向了林叶。
“林主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尊敬老人说我们自古以来的传统,可千万不能丢啊。
咱们做工作,不能光看表面,得讲情理,得维护长辈的威信不是,您这上来就动手,固然是阻止了冲突,可这方式,是不是也太激烈了点?
这让我们这些一心为院里和睦着想的人,以后工作还怎么做?”
易中海说着,脸上甚至流露出几分被误解的委屈神情。
他自信这套道德组合拳打出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就算对方是个主任,年轻气盛,也得先掂量掂量。
周围不少老住户果然露出了隐隐赞同的神色。
如果不是林叶前世就知道易中海是什么人,那么这个年代的任何一个人来,估计都会认真思索一下易中海的话。
即使不认同易中海的观点,但是你也没办法反驳他,这就是道德婊的高明之处。
但是林叶是谁,心理咨询师,前世还受过键盘侠的轰炸,多年在网络上纵横,怎么可能吃易中海这一套。
而且易中海的眼球乱转。
心理学研究显示,说谎时眼球可能先向上再向左或右上方转动。其中,左上方转动多与回忆真实场景相关,右上方转动则与编造谎言相关。
易中海的那眼球一直在右上方就没下来过。
这说明什么?说明现在易中海在试图编造一套说辞,试图说服林叶和在场的众人。
估计现在也就是易中海才开始丰富自己的理论和说辞,如果是十年以后,等易中海的道德理论大成的时候,估计就很难再发现他的微表情了。
那时候易中海已经达到了自己都相信自己鬼话,自己把自己都骗了的境界。
所以,面对还没有理论大成的易中海,林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林叶没有易中海预想中的被说服,也没有年轻干部常见的急躁反驳,只有一种简单又直接的审视,让易中海感觉自己像是个在台上卖力表演却无人喝彩的小丑。
忽然,林叶嘴角轻扬,慢慢开口了,声音平稳,却字字清晰,砸在每个人心上。
“易中海同志,你说你是管事大爷,姑且叫你管事大爷,负责调解邻里纠纷,维护院里和睦?”
易中海一怔,下意识点头:“是,街道和居委会信任我。”
“好。”
林叶打断他,目光转向方才贾张氏的方向,又扫了秦淮茹一眼。
“那我问你,刚才贾张氏坐在地上,搞召唤老贾那一套封建迷信活动时,你这个联络员在哪里?”
“我。”
易中海语塞。
这个确实没办法说谎,贾张氏爱招魂,不仅整个四合院清楚,就是临近几个四合院也都知道。
属于杀手锏级别的。
“刚才贾张氏无端指责、辱骂甚至动手掐拧她儿媳妇秦淮茹同志时,你这个口口声声维护和睦的联络员,又在哪里?”
林叶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易中海脸色微变,急忙辩解:“我当时正要劝阻,而且清官难断家务事,总要时间的吗。”
“正要劝阻?”
林叶再次打断,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的嘲讽。
“我只看到你在贾张氏动手打人之前,一直在‘教育贾东旭同志要孝顺,在教育秦淮茹同志要忍耐。
你的劝告,就是让受害者无限退让,让施暴者更加肆无忌惮吗?”
“这不是施暴,这是婆婆教导媳妇。”
易中海急了,他虽然经常挥舞道德大棒,但是他不啥,知道施暴这个词千万不能落在自己亲爱的小花身上。
“林主任,您年轻,可能不懂老一辈的规矩,婆婆管媳妇,天经地义。方法可能糙了点,但心是好的。都是为了小辈好,为了这个家好。
而且没有老辈子的辛苦付出,哪有小辈的安稳日子。现在虽然是新社会了,但孝道不能丢。”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胸膛又挺了起来,仿佛重新抓住了那根无形的道德大棒。
哐哐的朝着林叶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