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落在秦小夜的眼皮上。她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把被子直接拉过头顶，试图隔绝这刺眼的光。
床边传来窸窣的动静，路克已经起身，从桌边拿起叠好的外套准备换上。刚拉开拉链，身后就传来一声带着怒意的低吼：“吵死了！出去！”
他顿了顿，没回头，只是轻声说：“我尽量小声。”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路克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金莫凡和韩束。
“秦小夜在吗？”金莫凡问，“我们有些事想问她，关于高洛的。”
“她在休息。”路克挡在门口，语气平静却不容靠近，“你们跟我说也一样。”
“不一样。”韩束皱眉。
金莫凡叹了口气：“韩束，既然他也在实验中，知道的可能比小夜还多，不如就先问他吧。”
客厅里，三人坐下。
“你们想问什么？”路克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在你们进行那场实验之前，是不是经历了长期特训？”韩束开门见山。
“是。”路克点头，“没有强健的身体，根本撑不过筛选。我们花了将近十年才达标。”
“十年？”金莫凡低声感慨，“真够久的。”
韩束目光锐利：“一年前的暴动，是你发起的吧？联合其他实验体叛变？”
“是我。”路克垂下眼，“可惜失败了，死了很多人……有几个很重要的朋友，没能活下来。”
“五人存活，五十一人死亡。”韩束盯着他。
路克轻笑了一声：“五人？其实是六个。还有一个活着，只是你们不知道。”
“谁？”韩束猛地坐直，“资料上写的是五人——秦小夜、格伦、南宫皓一、修，还有你！第六个是谁？”
“名字不能说。”路克摇头，“抱歉。还有别的问题吗？”
“高洛体内有尤娜的血，随时可能变异成怪物，你知道吧？”金莫凡换了个话题。
“知道。”
“但秦小夜的血能压制他，为什么？你们都是帝国计划的幸存者，为什么只有她能做到？”
路克沉默片刻，声音低了几分：“因为她和我们不一样……她多承受了一年的实验。”
“什么意思？”
“从那时候起，她就已经不是人类了。”路克缓缓道，“她是变异体。”
“开什么玩笑？”金莫凡难以置信，“秦小夜是变异体？可她看起来完全正常！”
“格林家族的人天生适合成为变异体。”路克说，“他们的体质特殊，连死后的身体都有人争着买。尤其是女性成员，几乎都签了死后身体权协议。”
韩束忽然想起什么：“我听父亲提过……如果论实验品的完美程度，格林家族是最顶尖的。”
“小夜的母亲，是格林家族唯一的幸存者。”路克低声说。
“所以……她的血能压制高洛？”
“也许吧。”路克没有多解释，“今天这些话，别告诉她。”
中午，秦小夜终于走出房间，刚走到走廊就被高洛叫住。
“小夜。”
“嗯？”她停下脚步，语气冷淡，“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等我……”
她伸手去摸随身的小刀，却被高洛抬手拦下。
“不用了，我没事。”他低头笑了笑，“就是……以后我们是不是不会再见面了？你会跟路克他们走，不会再和我们一起了，对吧？”
“是。”她点头，“你有什么打算？”
高洛沉默地低下头：“我还是……继续找姐姐。”
这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他抬头，看见路克站在身后。
“高洛，说实话，要走的话，真不跟我们一起？”
“你……怎么在这里……”
格伦从拐角走来，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高洛，离开小夜，你就怕了？”
“你们的意思是……”
乔安娜笑着走近：“还不明白吗？欢迎加入‘绝望’。”
“绝望？”高洛一愣。
“我们自己建的组织。”格伦双手插兜，“不是谁都能进的。”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我生在这个烂透的世界。”格伦冷笑。
“人多吗？”
“不到十个。”
秦小夜皱眉：“谁建立的？”
“秦育人。”南宫皓一答。
“秦育人？”她嗤笑一声，“谁啊？还活着吗？”
格伦盯着她：“你不记得轮船上的事了？”
“我只记得小时候的事。”她摇头。
“哦。”格伦收回目光。
“所以……育人也是你们的人？”高洛问。
“对。”格伦耸肩，“除了修没跟我们走，还有个变态叫秦育人。”
“他人现在在哪？”秦小夜突然问。
“半年前见过一面，之后就没了消息。”格伦说。
“是他把我带到星夜城的吗？”她喃喃。
“不知道。”
南宫皓一插话：“差点忘了说，有空去帮老家伙巡逻吧，算是报答他收留我们。”
“行。”路克点头，“反正也没什么事。”
“今晚我跟格伦去，明天轮到你和小夜。”南宫皓一安排，“高洛呢？”
他看向旁边的乔安娜。
“还有我！”乔安娜举手。
“算了吧，我还是跟莫凡一组。”高洛退后半步。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乔安娜挑眉，“别忘了，我可是曾经的天才黑客。”
高洛无奈：“……好吧，我跟你一组。”
“就这么定了。”
夜晚，格伦和路克在营地外围巡逻。
“比起跟我，你是不是更想跟小夜一起巡逻？”格伦忽然开口。
“你想多了。”路克平静道，“是我主动跟皓一说要跟你来的。”
“真的？”格伦冷笑，“不是因为你们怕我背叛，伤害小夜，抢走科技之芯？”
“没有的事。”路克皱眉，“我只是觉得她昨晚手腕受伤了，该多休息。”
格伦突然抽出匕首，在左手划了一道。血刚渗出，伤口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我们自愈能力是常人的几十倍，这点伤五分钟内就能好。”他盯着路克，“可你们连让她跟我独处一会儿都不敢，这不就是不信任我？”
“我们从没怀疑过你。”路克语气沉了下来，“我只是想让她好好休息。”
“借口。”格伦嗤笑，“你们就是不信我。”
远处传来杰克逊的声音：“路克，换班了。”
路克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回到营地，他径直回房，却发现秦小夜不在。
“这么晚了，她去哪儿了？”
他叹了口气，脱下外套走向浴室。门缝透出灯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下一秒，他僵在原地。
秦小夜正站在淋浴下，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滑落。她看见他，却没有惊慌，反而淡淡地笑了笑，继续冲洗。
路克猛地转身，背对着她，耳尖泛红。
“又不是没看过，你至于吗？”她擦干身体，走到他背后，靠近耳边轻语，“好看吗？”
她贴上他的背，一只手撑在他身侧的墙上，将他困住。
“有没有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她低声笑着，脸慢慢靠近他的侧脸，几乎要吻上去时，忽然停住，勾唇一笑，“你以为我要亲你？”
路克呼吸一滞，脸颊滚烫。
“原来你也会脸红啊。”她轻哼一声，转身去穿衣服。
穿好后，她走出浴室，语气随意：“今晚巡逻怎么样？”
“啊？”路克还在发愣。
“真是迟钝。”她翻了个白眼。
她躺上床，闭眼装睡。没多久，路克也上了床。
黑暗中，她翻过身，面对着他，声音很轻：“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妈妈的下落？”
路克闭着眼，沉默。
“不准睡。”她坐起身，盯着他，“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睡。”
“你……”他睁开眼，语气有些疲惫，“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她声音低了下去，“我只想知道真相。”
“那我们都别睡。”他猛地坐起，目光直视她，“我奉陪到底。”
她没再说话，起身离开房间。
片刻后，他也走了出去。
广场中央，秦小夜独自坐在长椅上，望着夜空出神。路克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静静看着她，眼神复杂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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