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医院走廊的招商单：石膏下的野心
江城二院的住院部走廊，消毒水味混着中药香飘得很远。白馀风靠在墙上，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却用没受伤的左腿撑着身体，把印着“云悦养生馆”的传单一张张插进输液架的缝隙里。传单设计得花哨，烫金大字写着“艾灸 精油 轻手法调理，日接单20 ，流水轻松破万”，旁边还印着他穿白大褂的头像——其实那衣服是借病友的，照片是在医院楼梯间拍的。
“张大爷，您这老寒腿，来我们馆做个艾灸，保准舒服！”他朝路过的病友吆喝，眼睛却时不时瞟向病房门口。昨天顾行舟说今天会来，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自从上次帮杨光搬家摔断腿，家政的活干不了，房租都快交不起了，养生馆是他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小子，你这养生馆靠谱不？别是骗钱的吧？”张大爷接过传单，翻来覆去地看。
“绝对靠谱！我都跟大老板谈好了，马上就开业！”白馀风拍着胸脯，心里却没底。他刚把另一张传单插进输液架，就看见走廊尽头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顾行舟穿着浅灰色西装，手腕上的名表闪着冷光，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助理，气场强大得让走廊都安静了不少。
白馀风赶紧站直身体，右腿的石膏硌得他生疼，却硬是挤出个笑脸：“顾总，您来了。”
2.资本出场：精装陷阱的诱惑
顾行舟走到他面前，扫了眼输液架上的传单，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传单设计得不错，就是格局小了点。”他从助理手里拿过一份文件，递到白馀风面前，“我投50万，占股51%，你负责技术和日常管理，利润五五分。这是TS协议，你看看。”
白馀风接过协议，手指忍不住发抖。50万！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数字，足够他付清房租，还能把养生馆开得像模像样。可“占股51%”几个字像针一样扎在他眼里——这意味着他只是个打工的，养生馆的决策权全在顾行舟手里。
“顾总，能不能……能不能少占点股份？我想多拿点话语权。”他小声问。
顾行舟靠在墙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50万换51%的股份，已经是很优惠的条件了。你要是不同意，有的是人想跟我合作。”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白馀风的石膏上，“你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我，还有谁会给你投资？”
这句话戳中了白馀风的痛处。他看着协议上清晰的条款，想起房东催租的电话，想起自己空荡荡的银行卡，咬了咬牙，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墨水落在纸上，像一道通往未知的门——他不知道这是重生的机会，还是通往深渊的陷阱，只知道自己急需一条离开保洁梯子的路。
“合作愉快。”顾行舟收起协议，伸出手。白馀风赶紧握住，掌心的冷汗沾湿了对方的手。
3.旧兄弟站台：灯光下的疏离
一周后，“云悦养生馆”开业，白馀风特意给杨光发了定位，附带一条语音：“兄弟，来捧个场，哥哥这次真翻身了！”
杨光刚带着50人“大妈天团”结束早训，身上还穿着工装，就赶紧打车赶过去。养生馆开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门口铺着红地毯，两边摆满了花篮，舞狮队在门口敲锣打鼓，排面比光朵家政开业时豪华十倍。
“杨光！这边！”白馀风穿着定制的白大褂，头发梳得锃亮，老远就朝他挥手。他走过来，一把搂住杨光的肩膀，对着旁边的摄像机大笑：“这是我好兄弟杨光，光朵家政的老板！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互相照应！”
杨光笑着点头，目光却扫过养生馆里的装修——水晶吊灯、真皮沙发、墙上挂着的天价会员卡价目表，处处都透着他陌生的资本味道。他想起以前两人在出租屋里啃泡面，商量着一起做家政的日子，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行啊，老白，这养生馆真不错！”李阿姨凑过来说，“以后我们做完保洁，能不能来你这儿做个艾灸放松放松？”
“必须能！给你们打五折！”白馀风爽快地答应，可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站在不远处的顾行舟——他刚才已经被警告，不能随便给人打折，免得影响利润。
杨光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更清楚了：眼前的白馀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能跟他交心的兄弟了。
4.竞争暗涌：酒杯里的挑衅
开业剪彩结束，顾行舟端着酒杯走过来，朝杨光遥遥示意：“杨老板，久仰大名。听说你最近接了云顶的大单子？家政这行又累又不赚钱，不如来给我做社区健康顾问？薪资翻倍，还不用爬高上低。”
这话里的挖角意味再明显不过，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挑衅。杨光还没开口，王映雪就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顾总，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们光朵家政的目标是做江城最好的家政公司，暂时没有转型的打算。倒是顾总，您这养生馆的艾灸师，好像还没考齐证照吧？根据《保健服务行业规范》，没有证照可是不能上岗的，还是先把手续办齐，再谈合作比较好。”
顾行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王女士倒是很懂行。证照的事，我们正在办理，不劳费心。”他喝了口酒，目光落在杨光身上，“杨老板要是想通了，随时来找我。”说完，转身离开。
杨光看着顾行舟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寒意。他知道，顾行舟不是真的想挖他，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打压光朵家政——毕竟，云顶的单子，顾行舟的公司之前也竞标过，最后却输给了他们。
“别理他，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王映雪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他就是想挑拨离间，我们不能上当。”
杨光点了点头，却注意到白馀风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眼神复杂。
5.传单背面：情谊的包装
开业仪式结束后，白馀风拉着杨光走到角落，塞给他一张养生馆的体验券：“兄弟，这是VIP体验券，有空来放松放松，就当哥哥给你赔罪了——上次搬家的事，还没谢谢你。”
杨光接过体验券，刚想道谢，却发现背面用钢笔写了一行小字：“养生馆的客户都是高端业主，他们大多有家政需求，别浪费这个资源。”
他心里一震，抬头看向白馀风。白馀风避开他的目光，小声说：“顾总盯着紧，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好好聊聊。”说完，就被助理叫走了，说是顾行舟要开运营会议。
杨光捏着体验券，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白馀风还念着以前的兄弟情，可这份情谊，已经被资本包装成了“资源置换”。养生馆的高端客户，确实是光朵家政的潜在用户，可他也明白，一旦接受了这份“帮助”，就等于欠了顾行舟一个人情，以后难免会被牵制。
“在想什么呢？”王映雪走过来，看到他手里的体验券，“老白给的？”
“嗯。”杨光把体验券递给她，指了指背面的小字，“他让我利用养生馆的客户资源。”
王映雪看完，皱了皱眉：“顾行舟不是傻子，老白这么做，肯定会被他发现。我们不能因为这点资源，就把自己陷进去。”
“我知道。”杨光点点头，“等云顶的单子做完，我再找老白好好谈谈。”
6.战书般的预约
当晚，杨光回到家，刚打开光朵家政的后台，就收到一条陌生预约：
【地址】云悦养生馆VIP室
【需求】产后全屋除螨 空气净化
【预算】8888元
【备注】顾总指定，必须由杨光亲自服务，否则取消订单。
8888元！这是光朵家政成立以来接到的最高客单价，足够完成两天的对赌目标。可杨光看着备注，心里却凉了半截——顾行舟明知道他腰伤严重，还指定要他亲自服务，这根本不是订单，而是战书！
更让他头疼的是，预约时间定在三天后，正好是他10天对赌的第5天。云顶的单子正处于关键期，他要是去养生馆服务，不仅会耽误云顶的进度，还可能加重腰伤，甚至被顾行舟抓住把柄；可要是不去，8888元的高客单就会飞走，而且还会得罪顾行舟，以后光朵家政的发展可能会更艰难。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王映雪端着水杯走过来，看到他盯着电脑屏幕，脸色苍白。
杨光把预约信息给她看：“顾行舟发来的，指定要我去服务。”
王映雪看完，气得手都在抖：“他这是故意的！明知道你腰不好，还让你去做除螨——除螨需要弯腰爬跪，你的腰根本受不了！”
“我知道。”杨光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可8888元的单子，我们不能轻易放弃。而且，这也是个接触高端客户的机会。”
“可你的腰怎么办？要是再受伤，云顶的单子就完了！”王映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不能拿你的健康去赌！”
杨光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知道王映雪是为他好，可他也明白，这是顾行舟设下的陷阱，无论他去不去，都会吃亏。去了，可能会加重腰伤；不去，就会失去订单和客户资源。
“我再想想。”杨光揉了揉后腰，疼痛又开始加剧，“明天我去云顶现场看看进度，再做决定。”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电脑屏幕上，8888元的预算数字格外刺眼。杨光知道，这场由资本发起的狩猎，才刚刚开始。而他和白馀风的兄弟情，也在这场博弈中，变得越来越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