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深夜12:30光朵仓库:熬到发烫的账本
深夜12点半,光朵仓库的临时办公区还亮着一盏孤灯。2000套公寓的开荒排班表铺满了整张长条桌,杨光趴在桌前,指尖在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时间之间滑动,时不时用红笔圈出需要调整的节点。腰上的轻便支具早已被汗水浸湿,边缘勒得皮肤发痛,每一次弯腰核对信息,都像有根细针在脊椎上轻轻扎刺。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串陌生号码。他皱着眉接起,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带着淡淡慵懒的声音:“下楼,有东西给你。”——是顾行舟。
杨光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雨点不知何时开始飘落,打在仓库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噼啪”的声响。他扶着桌子慢慢起身,腰后的酸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时间点,顾行舟突然找上门,绝不会只是“送东西”那么简单。
2.黑色轿车:雨幕里的不速之客
仓库外的空地上,一辆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路灯下,引擎早已熄火,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的人影。杨光拄着拐杖走近,副驾驶的车门才缓缓打开,顾行舟从车里钻出来,身上没穿平时的西装,换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保温袋,倒像刚从家里出来散步。
“术后镇痛贴,日本原研药,不含激素,对神经水肿恢复有好处。”顾行舟把保温袋递过来,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完全没有谈判桌上的锐利,“顺便过来看看,你这副残躯还撑不撑得住开荒的活,别没等签协议就先垮了。”
杨光的目光落在保温袋上,袋口的绳子系得整齐,隐约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温度。他没有接,只是抬眼盯着顾行舟:“顾总倒是清闲,深夜不睡觉,跑到对手的仓库送药。这算什么新的谈判策略?打感情牌?”
3.温度与距离:递出去的药,藏着的话
“策略?”顾行舟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他往前递了递手,见杨光仍不接,干脆直接拉开他的外套口袋,把保温袋塞了进去,动作自然得仿佛两人不是对手,只是普通朋友。“也许只是不想我的对手太惨——毕竟,跟一个站都站不稳的人谈判,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掠过杨光始终扶着腰的手,视线在支具上停留了两秒,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一度,语气里的嘲讽淡了些,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更不想……她太辛苦。”
“她”字一出,杨光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瞬间明白,顾行舟的目光从来不是落在他身上,而是透过他,看向了仓库里那个同样在熬夜的身影。这袋带着温度的药,从来都不是为他准备的“慰问品”,而是借他的手,递向王映雪的“信号”。
4.她的影子:藏在关心下的刺
“映雪今晚在仓库对账到12点,你比我更清楚她的腰伤吗?”顾行舟抬腕看了眼手表,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家常,却字字都往杨光的心口扎,“上次仲裁开庭,她站了两个小时,会后扶着墙缓了十分钟,你没看见?还是看见了,只是太忙忘了?”
杨光的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当然记得——王映雪为了赶2000套公寓的预算表,连续三天只睡了四个小时,昨晚还在办公室揉着腰说“有点酸”,他当时只以为是累的,让她歇会儿,自己接过了对账的活,却没深究她是不是旧伤复发。
顾行舟似乎很满意他的沉默,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你忙着保公司,忙着拼命,却忘了她也是人,也会疼。”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杨光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总以为自己在为这个家遮风挡雨,却忽略了身边人早已被风雨淋得满身疲惫。
5.旧情复燃?雨幕里的试探
顾行舟转身走向驾驶座,手已经搭在了车门把手上,却又突然回头,目光穿过飘落的雨丝,落在杨光脸上。他的声音很轻,散在潮湿的夜风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给她药,她收;给你药,你拒——这就是区别。”
车门“砰”地一声合上,引擎重新启动,迈巴赫的尾灯在雨幕里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路口的拐角,像一场仓促收尾的、未说出口的告白。杨光站在原地,口袋里的保温袋还带着余温,可他的指尖却一片冰凉。
他知道顾行舟的用意——不是要“旧情复燃”,而是要在他心里埋下一根刺,让他怀疑,让他不安,让他觉得自己对王映雪的关心,远不如一个“外人”。这种不动声色的挑拨,比谈判桌上的威胁更让人难受。
6.仓库内景:推开的药,坚定的心
杨光提着保温袋上楼,刚走进办公区,就看见王映雪趴在办公桌上,脸颊贴着账本,右手还握着笔,左手却死死按着后腰,眉头皱得很紧,显然是疼得睡着了。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旁边堆着厚厚的预算表,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默默把保温袋里的镇痛贴取出来,放在她手边。王映雪被细微的响动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贴剂上的日文说明,又看了看杨光,刚要伸手拿,就听见他低声说:“顾行舟送的。”
王映雪的手顿在半空,眼神瞬间清醒了。她把镇痛贴往杨光那边推了推,语气斩钉截铁:“他送的我不要。”说完,她撑着桌子站起来,走到杨光身边,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梢,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带着安抚的力量:“我的腰没事,歇会儿就好。再说,要用药,我也只用你的——你给的,才放心。”
7.垃圾桶里的雷,暗处的心跳
杨光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的不安瞬间消散了大半。他拿起那包镇痛贴,转身走向墙角的垃圾桶,毫不犹豫地扔了进去。铝箔袋撞击桶壁的声音在安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却没等落地,他就听见自己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旧情或许未必复燃,王映雪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但顾行舟的动作,却像一把燃着的火柴,已经烧到了眼前——他不再只盯着光朵的控股权,而是开始从“人”的身上下手,用最隐秘的方式挑拨他和王映雪的关系。
垃圾桶里,镇痛贴的铝箔袋反射着灯光,冷得像一枚未爆炸的雷。杨光知道,这袋药只是个开始。顾行舟的心还在暗处跳动,下一次,他不知道对方会用什么手段,从什么角度发起攻击。
窗外的雨还在下,办公区的灯依旧亮着。杨光走到王映雪身边,轻轻接过她手里的账本:“剩下的我来弄,你去沙发上躺会儿,我给你按按腰。”
王映雪笑着点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杨光的手指落在她的腰上,动作轻柔,心里却无比清醒——情敌的药可以丢掉,但情敌的野心,必须警惕。这场战争,早已不只是生意上的博弈,更是人心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