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桃花妖话到一半没有说完，持夭微微蹙眉，顺着桃花妖的视线看过去。
蛇蛟背上寂静，嬴舟摩挲手中盒子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同步望着前方的一人一妖，鎏金色眸子闪动。
“我们到了。”蛇蛟将头伸出水面，蛇信子吐出嘶嘶作响，竖瞳上下轻动，眸子紧紧盯着前面深不见底的洞穴。
“我们进去……蛇蛟，你在外面等着。”持夭站起身，脚步轻快，轻踩过蛇蛟的头跃入洞内。
桃花妖和嬴舟紧跟其后，三个人接连进入洞内。嬴舟熟练从掌心生出一团火焰，照明洞内。
按照灵域探索时的地图回响，青铜棺还要在深处。持夭回神与守在洞口外撑起蛇颈待在水中的蛇蛟对视，向他微微颔首，“你记得我们做的约定，关于祀北城这件事，待我出来，要详细和你聊一聊。”
扔下一句话，持夭挽起衣袖，跟在桃花妖身后大步迈入洞穴之内。
蛇蛟悬在空中的脑袋上下晃动，沙哑干瘪的声音幽幽回应走进深洞内的持夭，“行吧，我记着呢。”
“少家主什么时候回来？我要被魔气熏死了……”在玉面怀里昏昏欲睡，地灵挠搔着毛躁的头发，小眼神幽怨看着是用灵力形成屏障阻挡的玉裂。
“你看看你这个好徒弟，还不让妖上去帮忙，说什么虐待小孩。你让他装。”扭动身体从玉面身上下去，地灵小跑着到玉裂面前，运转自身灵力，帮玉裂加固屏障。
“好了，不过小持夭去了这般久，估计是遇到难事了。”玉面轻甩衣袍，直接盘腿坐下在原地闭目养精。
“玉裂，你就让地灵帮帮你，这么多魔气，单单靠你自己一个人也撑不住。”缓缓启唇，百面调动丹田灵气，双手上下合在一起，眯眯眼睁大，露出两只异色瞳。
灵气在百面抬眼瞬间向四周扩散，在地下走道形成一个方圆几百里的强大灵域。
灵气扩散所遇魔气之处便被阻碍凝成一道屏障，没有遇阻的地方便快速占据走道，一路延伸到最深处。
“玉裂，你虽然出师多年，但今日为师要把之前没有教过你的事情，和你说一说。”百面缓慢阖上眼，眯起的眼睛弯起，笑盈盈的，活像个笑面狐狸。
有百面的灵气相助，玉裂和地灵便不用在前面苦苦支撑。
得到短暂休息，玉裂背身面对玉面盘腿而坐，双手自然搭在膝盖上，垂眸静心，等待百面出声教导。
他和桃花妖共同的老师百面，这一只千面狐，在妖族是被誉为“百事通”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百面活的久，和神女是同一个时代的妖，还是因为无论九州各地发生的事情他统统知晓。
“天地鸿蒙，阴阳两极孕育出了神和魔这两位上尊，神为阳极，魔为阴极。
最初的神明，是谁，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事我们不曾得知，这些全部被记载到神女秘辛当中，不被人外传。而最初的魔，是鸿蒙孕育下的混沌，他拥有最纯粹的魔气。”
百面抿唇，悠悠抬眼看向玉裂背对而坐的那一道屏障，“而这种最纯粹的魔气，现在正掺杂在你身后的那道屏障之后。”
垂下的眸猛然抬起，玉裂偏头看向身后浓郁的魔气，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上下打量，好像要将那里看出一个洞来。
瞧见玉裂的反应，百面笑着摇头，“大概是鸿蒙初开的八百年后，混沌不满足于两极平衡，想要一统两极，主宰九州世界。”
“后来呢？”玉裂语气急切，收回落在屏障后的目光，目光游移向百面。
“后来发生的事，就是那一场名声比六百年前还要响的两极之战。”
百面止住话头，不再言语，那双眯着的眼睛笑意更深。
“师父，您说这话，是因为您开了灵域，探查到连您的灵气都无法穿透的魔气，还是说，您知道其他隐情？”玉裂看向百面的目光没有收回，直直看着，一眨不眨。
“我不好多说，毕竟只是猜测。”百面抬起手指向地灵，对着地灵勾了勾。
小东西凌空飞起飞向百面，稳稳当当落进百面怀里，眉头皱着看向抱住自己的百面。
眸光微滞，百面收起面上轻挑的笑容，将其余灵力全数灌向左边持夭他们进入的甬道。
感知到灵气分布的变化，玉裂抿唇看向将灵气多数分布到左边甬道的百面，眉峰蹙起。
“师父……”
“嘘……小桃花，小持夭和那只凤凰好像遇到棘手了。”百面盘坐在原地，纹丝不动。
百面不动，玉裂也不敢擅自行动，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玉裂尽力压住心中强烈翻涌的担忧和躁动。
“师父。”事关桃花妖和持夭，玉裂断不可能按耐住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面，地灵，你说是不是？”
将一部分灵从体内分出，那一缕灵飘飘然从左边甬道进入，一路通过百面灵气的加持，灵体贴近水面飞速向洞穴最深去赶去。
青铜棺前，持夭和嬴舟面前摆着七个盒子。桃花妖抱臂观察青铜棺上的七个大小不一的小洞，偏眸看向蹲在地上摆弄盒子的持夭。
“没研究好？”蹲下身凑近，桃花妖眸光盯紧盒子中的花，抬手轻抚其中的一朵桃花。
“这些花肯定有用处，但是，该怎么用？”
持夭联想了很久，除了想到花语，她再没想到其他。
但是……三百年前，花语？这不可能吧。
茫然抬起头，持夭再度站起身走向青铜棺，纤长的手指摸上七个孔洞。
“北斗七星……”再次确认青铜棺上七个孔洞连接起来的纹路为北斗七星，持夭看向周围。
嬴舟手中盈盈火光迷糊了光明与黑暗的边界，火焰跃动烧灼，投在墙上的影子也跟着跳动。
抬步走向墙壁，持夭抬手抚摸凹凸不平的墙壁，“咔哒”脚底踩下一块岩块，持夭淡定低下头，扭头看着青铜棺边惊诧的两只妖。
“没有机关？”
话音刚落，持夭对面的墙壁冒出四个小孔。
后空翻跃起，躲开不给反应就向外射的箭矢，持夭稳当落地，身子滑到青铜棺后与桃花妖一起躲避成群射来的箭。
“下次不要随便踩机关。”
没再听到箭矢“嗖嗖”射出的声响，桃花妖抬手按住青铜棺侧面，又是一声有机关开启的声音。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