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心中的算盘打得极响。
把江帆树立成典型，不仅能解决厂里思想建设的难题，还能成为自己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报告的标题——《新时代圣人的道德伟力，一个普通技术员如何改变一个大杂院》。
这种利用，本质上也是一种恶意，一种将他人工具化的恶意。
系统，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江帆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已经开始笼罩在杨厂长的身上。
他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让一厂之长当众“行善”，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杨厂长正握着江帆的手，慷慨激昂地说着场面话。
“……所以，江帆同志，你不要有顾虑，组织上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我们……”
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杨厂长的身体，僵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从热情洋溢，迅速转变为震惊，再到迷茫，最后化为一种深沉的……自责和懊悔。
跟在他身后的王德发，看到厂长表情不对，心里咯噔一下。
“厂长，您怎么了？”
杨厂长没有回答他，而是松开了江帆的手，然后，后退了一步。
在所有人，包括江帆在内，都无比错愕的注视下，这位执掌着数千人命运的工厂最高领导，竟然对着江帆，这个刚刚入职不久的年轻技术员，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标准得像是教科书。
整个四合院，连风都停了。
傻柱、许大茂、刘海中等人，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飞出来了。
那可是厂长啊！
是他们平日里连话都说不上一句的顶天的大人物！
现在，竟然给江帆鞠躬？
王德发更是吓得差点当场跪下，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厂，厂长，您这是……这是干什么啊！”
杨厂长缓缓直起身，脸上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学生。
他看着江帆，声音沉痛地说道：
“江帆同志，我错了！”
“我刚才，竟然想利用你的名声，去粉饰太平，去追求我个人的政绩！我的思想，是肮脏的！我的觉悟，是低下的！我，愧对组织对我的信任，愧对你这样真正高尚的人！”
这番自我批判，说得是掷地有声，听得王德发两腿发软，差点瘫在地上。
厂长……厂长在说什么胡话啊！
这种话，是能当众说出来的吗？
然而，杨厂长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他转过身，面向院里所有的职工，大声说道：
“同志们，像江帆同志这样的人才，是我们工厂最宝贵的财富！我们应该做的，不是把他捧上神坛，去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形式主义！”
“我们应该做的，是给他提供最好的平台，让他发挥出最大的才能，为我们的国家，为我们的工业建设，做出实实在在的贡献！”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钢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写完后，他撕下那一页，郑重地递到江帆面前。
“江帆同志，我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看过了你提交的那份关于改进锻压机效率的技术方案。写得非常好！非常有见地！完全是专家级别的水平！”
“我刚才的念头，简直是对你这种天才的侮辱！”
“我决定！从即刻起，任命你为我们红星轧钢厂技术科，副科长！主抓技术革新工作！”
“这，不是任命书，是我的检讨书！是我代表厂党委，对埋没人才的深刻反省！”
“正式的任命文件，明天就会下发到全厂！”
说完，他又对着江帆，深深地鞠了一躬。
【来自杨厂长的恶意已成功转化。】
【强制善举：深刻自省，破格提拔。】
【功德 300！】
江帆捏着那张写着任命的纸条，手都有些发抖。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系统，牛逼大发了！
连厂长都能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技术科副科长？
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步登天，直接成了领导干部！
这比坐火箭还快！
而院里的禽兽们，此刻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们的脑子，已经无法处理眼前发生的一切。
厂长亲自上门，先鞠躬道歉，再当场提拔。
这个江帆，他不是圣人。
他……他是神仙下凡来渡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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