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苏苏?”
沈铭逸从不远处的箱子上跳下来,朝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谢苏苏跑了过来。
谢苏苏似乎摔懵了,噙着泪水冲沈铭逸傻笑。
“还好。”
“等下!疼疼疼——”
直到被沈铭逸架着从地上拉起来,她才像活过来一般喊得超大声。
“这么怕疼,为什么还要……”
沈铭逸说到一半,忽然闭了嘴,默默蹲下身去检查谢苏苏身腿上的擦伤。
“先回家处理一下伤口,有碎玻璃扎在上面。”
“不要,好不容易等到你给我腾地方。啊——”
谢苏苏挣扎着想要往前跑,小身板却被沈铭逸拦腰提了起来。
“再乱动,只会更疼。”
不知道是因为真的感觉到更疼了,还是察觉沈铭逸在生气,谢苏苏终于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沈铭逸家的沙发上,随着沈铭逸的动作,谢苏苏的叫声此起彼伏。
“所以昨晚你根本不是去吹风,你也是要……嗷嗷嗷,你轻一点!”
“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想不开的,嗷——”
“你,嗷——”
谢苏苏疼了几下,终于发现沈铭逸故意使坏。
她白了沈铭逸一眼,却看到沈铭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昨晚是我先发现你的,你是不是应该先说明一下?”
谢苏苏愣了一下,很快又撅着嘴别过脸不去看他。
“反正我不像你,我是因为……”
沈铭逸竖起了耳朵,却只听到谢苏苏的手机在茶几上“大呼小叫”起来——
“爸爸,您儿子来给您请安啦。”
谢苏苏一听这“倒反天罡”的专属手机铃声,整个人挺直了后背。
她手忙脚乱地去摸手机,结果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键。
“死丫头,你妈妈藏到哪去了?不就是应酬个商业伙伴,她到底在闹什么?”
“两天之内要是找不到她,你那个什么不务正业的游戏公司也别要了。”
电话那头几近癫狂的声音,不熟悉的人完全不能把这和平日里在各种场合指点江山的商界大鳄谢思明联系到一起。
“一千万。”
“什么?”
听到谢苏苏毫不客气地和自己讨价还价,谢思明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谢总,求人办事不能只靠恐吓吧?总要给人点甜头。”
“啧,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你亲妈这阴阳的本事了。每个月给你一百万还不够你花?”
“钱都给你扔进那什么创业的窟窿里了?”
谢思明的嫌恶已经快要从电话里溢出来了。
“我根本没……”
“我可没有求人的习惯,等找她再来收拾你。”
不等谢苏苏反驳,电话已经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可能因为早就习惯了自己爸妈离谱的相处模式,谢苏苏对于这样的反应毫不意外。
“啧,老头果然是这样,还想试试能不能把钱的问题解决了呢。”
“你还好吧?”
本来还在惋惜自己计划失败的谢苏苏,听到沈铭逸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膝盖撞上他的手,疼得她泪花闪烁。
“没事吧?”
沈铭逸慌忙丢掉手上的镊子,双手捧着谢苏苏的膝盖吹了又吹。
她刚想要阻止,却听到沈铭逸低声的关心。
“你很缺钱?”
“我可是谢家的女儿,我怎么会……”
视线触及沈铭逸的目光,谢苏苏有点说不下去了。
“我只是公司遇到点麻烦,等我走了,谢家怎么说也得担下来。我……”
这一次,是沈铭逸伸手捂住了谢苏苏的嘴巴。
“你腿不方便,晚上在这住吧,早点休息。”
“唔唔唔——”
谢苏苏望着沈铭逸,想要拒绝的话并没有被允许说出口。
“我床上的被单是晚上出门前刚换的,你好好睡一觉。”
说着,沈铭逸又一次把她提起来夹在臂弯和侧腹之间,把她带进了卧室。
“你不会也……”
谢苏苏回味着刚刚某人侧腹的硬度,偷偷瞄了他两眼。
“我睡沙发,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叫我。”
沈铭逸忙着给她扯被子,一抬眼见她侧着脸正看向房间的窗户,不由得沉下脸。
“别想那些不该想的,我家窗户都装了隐形防护网。”
谢苏苏一脸无语地回过头。
“我只是想说,麻烦把窗帘拉一下。”
沈铭逸有些尴尬,默默地冲到窗边,拉起了窗帘。
“你也不许乱跑,我晚上叫不到你可不行。”
见他点了点头,谢苏苏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怎么的,即使谢苏苏闭上眼睛,沈铭逸那张清爽的面庞仍然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也不知是这两天的“失败”令人失去了兴趣,还是沈铭逸的这张床实在太舒服了,谢苏苏忽然不是很想执着去天台搞事了。
“明早起来再想想办法吧。”
这一觉,谢苏苏睡得很沉,好像自从公司出事以来,她都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了。
隔天早上,吃过沈铭逸准备的小米粥,谢苏苏就精神满满地出了门。
一上午连跑了两个合伙人的家,谢苏苏姑且说服他们暂时不要撤资。
尽管只争取来了一个月的时间,但这对她来说已经是这三个月来的第一个好消息了。
于是谢苏苏决定从自己最喜欢的餐厅打包自己最喜欢的菜谱回去带沈铭逸一起庆祝一下。
发消息沈铭逸没有回,她的心里顿时生出些许担忧。
谢苏苏慌忙赶回家,跑到楼上去敲沈铭逸家的大门。
没有回应。
沈铭逸之前明明说过自己是自由职业,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出门,现在却……
谢苏苏好不容易拖着自己的发抖的腿冲上了天台,一眼就看到了他昨晚放置好的垫脚箱。
恐惧、悲伤、无助……各式各样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从心底涌上来,谢苏苏只觉得自己就要昏厥过去了。
嗡嗡嗡——
手里的手机振动得厉害,让她的意识稍稍有些回笼。
她颤抖着手接起电话,听到了自己小助理的声音。
“苏苏姐,我们这来了个人应聘美术,我看了眼他的作品,很适合我们需要的画风。”
“美术,现在我们还需要吗?”
谢苏苏自嘲似的反问着。
在她看来,大厦将倾,并不是一个岗位、一个人可以挽救的。
“当然需要!那个人说现在就要见到老板!”
谢苏苏还想说什么,却听到电话那头有个模糊的声音。
“让我入职,我可以让公司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