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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霞宗的晨露还凝在天池的荷叶上,昭华便被窗外的动静扰醒。她披衣起身,见慕容珩正蹲在院角,手里拿着片枫叶逗弄“枫灵”,小狐狸爪子扒着他掌心,尾巴摇得像团毛茸茸的火。

“怎么不多睡会儿?”昭华走过去,指尖轻轻落在他肩头。慕容珩回头,眼底带着晨起的柔光:“想着带你去个地方。”他递来一支用灵力凝成的发簪,簪头是片小巧的枫叶,“昨日见你梳头时少支簪子,便照着‘枫灵’的样子做了。”

昭华接过发簪,指尖触到微凉的灵力,脸颊微热。她坐下,慕容珩自然地替她挽发,动作虽生疏,却格外轻柔。“今日要去何处?”她看着铜镜里两人的倒影,轻声问。“去赤霞宗的藏书阁,”慕容珩将发簪插好,指尖在她发间顿了顿,“里面有本《双仪剑符谱》,据说能将剑招与符术合二为一,或许我们能试着练练。”

两人来到藏书阁时,守阁的长老早已等候。见他们相携而来,长老笑着递过书卷:“慕容少主与昭华姑娘来得正好,这谱子搁了几十年,终于有人能用上了。”昭华翻开书卷,只见书页上既有凌厉的剑招图谱,又有复杂的符阵画法,剑与符的纹路在纸上交织,竟与她颈间玉佩上的“昭”“珩”二字隐隐相合。

练了半日,昭华额角渗了薄汗,却总在剑符相扣时差了几分默契。慕容珩停下剑,走到她身边,握住她持符笔的手:“别急,剑招要沉,符力要匀,就像我们之前切磋时那样。”他的掌心覆在她手背上,带着熟悉的暖意,两人一同挥剑、画符,剑光与符光交织的瞬间,竟真的凝成一道淡金色的光晕,直逼院中的木桩,将其拦腰斩断。

“成了!”昭华眼睛一亮,转头看向慕容珩,眼底满是欢喜。慕容珩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说过,我们的默契,本就该如此。”一旁的“枫灵”也凑过来,蹭着他们的腿,发出欢快的叫声。

几日后,仙门传来消息,西南山谷出现妖兽作乱,扰得附近百姓不得安宁。慕容珩与昭华主动请命,带着几名弟子前往除妖。临行前,青云宗宗主特意叫来昭华,递给她一枚令牌:“这是青云宗的‘护宗符’,关键时刻能助你一臂之力。记住,既要除妖,也要护好自己与慕容珩。”昭华接过令牌,躬身行礼:“师父放心,弟子定不辱命。”

到了西南山谷,妖兽的嘶吼声震得草木发抖。那妖兽身形庞大,浑身覆着坚硬的鳞片,口中还能喷出毒雾。几名弟子刚冲上去,便被毒雾逼退。昭华立刻画出“清障符”,驱散毒雾;慕容珩则提剑上前,剑光直逼妖兽双眼。可妖兽鳞片坚硬,剑刃砍上去竟只留下一道白痕。

“它的弱点在腹部!”昭华仔细观察,发现妖兽腹部的鳞片比别处薄些。她转头对慕容珩道:“我用‘缚灵符’缠住它,你趁机攻它腹部!”慕容珩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在此刻爆发——昭华飞速画符,几道黄色符纸化作绳索,紧紧缠住妖兽四肢;慕容珩纵身跃起,剑身上凝聚灵力,狠狠刺向妖兽腹部。

妖兽吃痛,发出一声巨吼,挣扎着想要挣脱。就在这时,它突然转头,喷出一团更浓的毒雾,直扑昭华。慕容珩心中一紧,立刻挡在她身前,用剑劈开毒雾,却还是被少许毒雾沾到手臂,瞬间泛起红疹。

“你怎么样?”昭华扶住他,眼中满是担忧。慕容珩摇头,咬牙道:“别管我,趁它受伤,快用剑符合招!”昭华点头,取出符笔,与慕容珩并肩而立。两人同时出手,剑招与符术完美融合,淡金色的光晕化作一道利刃,狠狠刺向妖兽腹部的伤口。妖兽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渐渐没了气息。

解决完妖兽,昭华立刻拉过慕容珩的手臂,取出药膏涂抹:“都说了要小心,你偏要挡在我前面。”语气带着嗔怪,指尖却格外轻柔。慕容珩看着她,笑着握住她的手:“护着你,本就是我该做的。”一旁的弟子们见了,都忍不住打趣:“少主与昭华姑娘这般默契,连除妖都像在演武场切磋呢!”

回到赤霞宗后,慕容珩的毒很快解了,只是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昭华总觉得愧疚,每日都熬好汤药给他送去。慕容珩却毫不在意,反而笑着说:“这疤痕是我们并肩除妖的证明,留着也挺好。”他拉起昭华的手,放在自己手臂的疤痕上,“以后不管遇到多少妖兽,多少危险,我们都要这样,一起面对。”

入冬后,赤霞宗下起了第一场雪。昭华与慕容珩坐在天池边的小亭里,看着雪花落在湖面,泛起圈圈涟漪。“枫灵”蜷缩在他们脚边,睡得正香。昭华靠在慕容珩怀中,轻声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枫叶林牵手吗?那时我还怕,怕仙门的规矩不允许我们在一起。”

慕容珩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发顶:“现在不怕了吧?不管规矩如何,我都会护着你。”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笛,放在唇边吹奏起来。笛声悠扬,与雪花飘落的声音交织,回荡在天池上空。昭华静静听着,忽然想起在青云宗时,她也曾在月下吹过笛,只是那时形单影只,如今却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吹完一曲,慕容珩看着她:“开春后,我们去人间看看吧。听说江南的桃花开得极好,还能尝尝你最爱的桂花糕。”昭华笑着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两人相视而笑,雪花落在他们肩头,仿佛要将这份情意,定格成永恒。

年后,昭华与慕容珩带着“枫灵”前往江南。他们走在青石板路上,看小桥流水,听吴侬软语。遇到有百姓受困,便出手相助——昭华画符驱邪,慕容珩拔剑除祟,百姓们都称他们是“神仙眷侣”。

一日,两人在湖边散步,遇到一位老者正在画舫上抚琴。琴声婉转,带着淡淡的愁绪。昭华驻足倾听,慕容珩见她喜欢,便上前与老者攀谈,邀他为昭华再弹一曲。老者笑着应允,指尖在琴弦上拨动,琴声流淌间,昭华忽然取出符笔,在空气中画符。符光随着琴声舞动,化作漫天飞舞的枫叶,落在湖面,美得让人沉醉。

老者停下琴,赞叹道:“姑娘的符术与公子的气度,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昭华脸颊微红,慕容珩却握紧她的手,坦然道:“能与她相伴,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从江南回来后,昭华与慕容珩的名声在仙门中越发响亮。不仅因为他们的实力,更因为他们打破了仙门的陈规,用情意与默契,证明了真心无需被身份与规矩束缚。后来,他们收了几名弟子,将《双仪剑符谱》的精髓传授下去,教他们既要修剑,也要修心,更要懂得珍惜身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