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言在脉冲爆发的瞬间,已闪电般并指点在自己眉心印堂穴,
一层清冷的月华光芒笼罩全身,将冲击抵消。
同时,她左手一挥,一道柔和的银白光罩将昏迷的赵仁理护在其中。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枚悬浮在张铁柱伤口上方的灵煞结晶,似乎感应到了王围“可口”的生命气息,微微震颤了一下。
嗤——!
一道细若发丝、却凝练到极致的蓝紫色能量射线,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猛地从结晶尖端射出,目标直指离它最近、正痛苦抱头的年轻医生!
“小心!”
苏子言瞳孔骤缩,厉喝出声!
她距离稍远,救援已然不及!
眼看那蕴含着恐怖“灵煞”污染的能量射线就要洞穿年轻医生的头颅!
异变再次发生!
一直昏迷瘫软在苏子言身后的赵仁理,身体突然无意识地剧烈抽搐了一下!
他沾满血污的右手,猛地抬了起来,五指张开,掌心正对着那道激射而来的灵煞射线!
一股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生”之韵律的气息,从他掌心劳宫穴(手厥阴心包经荥穴,五行属火,有清心泄热、开窍醒神之功)的位置弥漫开来!
嗤——!
蓝紫色的能量射线,竟如同冰雪遇烈阳,发出一声轻微的嘶鸣,瞬间消融、瓦解,化作了最纯净的能量粒子,消散在空中!
“什么?!”
副局长王辉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那是什么力量?竟然能直接湮灭‘灵煞’结晶的射线?!”
“这小子什么来头,这么玄乎?!”
他身后的特勤队员也瞬间绷紧了身体,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灵能武器上,如临大敌地看着那个依旧昏迷、却本能般伸出手的青年。
苏子言金边眼镜后的眸光剧烈一闪,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悬壶灵体!
这竟是悬壶灵体遇到危险的本能反应!
而且,其对这种死煞邪气的克制效果,远超出她的预料!
药王宗古籍中模糊记载的“万邪不侵,灵煞辟易”,竟是真的?!
但此刻绝非深究之时。
就在灵煞结晶,微微震颤,还想散发射线攻击的瞬间——
苏子言动了!
她并指如剑,指尖并非凝聚杀伐剑罡,而是逼出了三滴殷红中带着一丝淡金光泽的精血!
“以吾之血,封!”
她清冷的声音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三滴精血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中划出三道玄奥的轨迹,瞬间印在了那枚躁动不安的灵煞结晶表面!
滋滋滋——!
精血与结晶接触,发出烙铁烫冰般的剧烈声响。
那妖异的蓝紫色光芒瞬间被压制下去,结晶表面浮现出符文般的血色烙印,缓缓旋转,将其狂暴的能量暂时禁锢。
结晶的光芒变得黯淡、内敛,如同陷入了沉睡。
苏子言脸色又苍白了一分,气息微显急促。
连续动用精血和宗门秘术,对她消耗极大。
她毫不犹豫,手腕一翻,一个非金非玉、触手温凉、刻满了密密麻麻封印符文的墨色小盒出现在手中——
正是药王宗用来封存高危邪物的“蕴灵墨匣”。
她指尖牵引,那被暂时封印的灵煞结晶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落入匣中。
“咔嗒。”
盒盖严丝合缝地闭合,所有异样的能量波动瞬间被彻底隔绝。
整个走廊,那令人窒息的压力骤然一轻。
王辉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苏教授!你这是公然抢夺灵管局的重要证物!你想过后果吗?!”
苏子言将墨匣收入袖中,动作从容不迫。
她抬眸,目光冷然如冰:
“王副局长,若非我的学生,此刻这里已是人间炼狱。”
“此物之危险,已经远超你的处理能力。若灵管局高层问责,让他们直接去药王宗问罪便是。”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走廊和那些被“忘川”程序清除记忆后陷入昏睡的人员。
“这里的善后,就有劳王副局长了。毕竟,‘专业清理’,是你们的职责。”
这话如同无形的巴掌,狠狠扇在王辉脸上。
他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
刚才的凶险他亲眼所见,若非赵仁理那诡异的能力,后果不堪设想。
强行阻拦苏子言,他未必能讨到好处,更会彻底得罪药王宗。
苏子言不再看他,弯腰将昏迷的赵仁理小心地背起。
她的身形看似纤细,却异常稳当。
背着赵仁理,她一步步穿过狼藉的走廊,无视身后王辉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消失在通道尽头。
待苏子言走后,王辉脸色铁青,吃瘪的他只能将火气发到下边人身上,
“哼!真的是岂有此理,竟然不把我们灵管局放在眼里。你们也是,一群饭桶,还不如一个小屁孩办事中用。”
……
返回申城大学的路上,夜色深沉。
赵仁理在颠簸中微微苏醒,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每一寸经脉都隐隐作痛,丹田空虚得厉害。
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的、清冷微苦的药香,后背能感受到一丝并不温暖、却异常安稳的触感。
他…正被苏教授背着?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苏…苏教授…我…”
他挣扎着想下来。
“别动。”
苏子言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灵力耗尽,神魂受震,乱动会加重伤势。”
赵仁理立刻僵住不动了,心跳如擂鼓。
他能感觉到苏教授步伐的沉稳,也能感觉到她微微急促的呼吸。
是为了救他吗?
他想起昏迷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想起自己体内那股莫名涌出的力量,想起那枚可怕的结晶…
“苏教授,那个…结晶…”
“暂时封住了。”
苏子言言简意赅,
“你的‘悬壶灵体’似乎对其有特殊的克制作用。具体原因,回去再细查。”
悬壶灵体?
又是这个名词。
赵仁理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此刻显然不是追问的时机。
他安静地伏在苏子言背上,看着她白皙颈侧微微被汗水沾湿的发丝,看着月光下她线条优美的下颌,心中涌起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愫。
他赶紧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