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裹挟着泥沙，像无数砂纸打磨着裸露的皮肤。林渊和王胖子被阎王涡边缘的暗流狠狠甩出去，在翻滚的浊浪中沉浮、呛咳。
“咳咳……胖子！抓紧我！”林渊嘶吼着，一只手死死抱住冰冷的青铜匣子，另一只手胡乱抓住王胖子在水里扑腾的胳膊。浑浊的河水灌入口鼻，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几乎令人窒息。
王胖子呛得直翻白眼，圆胖的身体像个沉重的秤砣往下坠。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卷入漩涡中心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时，一股力量猛地将他往上拽！
“噗哈！”两人挣扎着冒出头，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身后，刀疤脸那伙人愤怒的叫骂声被轰鸣的水声盖过。
“匣子……匣子开了！”王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惊恐地指着林渊怀里的青铜匣。
刚才在岸上那微不可查的缝隙，此刻在水流的冲击下，竟然裂开了寸许！透过缝隙，林渊清晰地看到，匣子内部静静地躺着一尾……鱼？
那鱼长约半尺，通体呈现出温润的半透明青白色，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鱼鳞纹路清晰细腻。在这浑浊的河水里，在这幽暗的匣子内部，这玉鱼周身竟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青色光晕！那光晕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性。
【检测到高纯度古玉灵鱼……能量载体……秘钥（1/5）……】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波动。
“玉……玉鱼？”王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
值不值钱林渊不知道，但他能感觉到，怀里这匣子正散发着一股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意，透过冰冷的青铜和湿透的衣服，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的身体，让他几乎冻僵的四肢恢复了些许知觉。这暖意，竟和他之前获得“体能强化”时的感觉有些相似！
“别管了！先上岸！”林渊吼道。他环顾四周，湍急的水流正推着他们远离阎王涡中心，但两岸依旧是陡峭的赤褐色砂岩绝壁。下游方向，河道似乎开阔了一些。
“往下游漂！找地方上岸！”林渊当机立断，一手夹紧青铜匣，一手拉着王胖子，借着水流的推力，奋力朝着下游游去。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此刻的体力比预想中好得多，冰冷的河水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王胖子求生本能爆发，拼命划水。两人在浑浊的黄河水中挣扎前行。直播间早已乱成一锅粥：
【渊哥！胖哥！你们在哪？！】
【报警了！警察说已经派人过去了！】
【那玉鱼是什么？夜明珠吗？】
【刚才追你们的是什么人？】
在线人数突破了二十万。
不知漂了多久，前方河道出现一个巨大拐弯。水流变缓，靠近东岸形成了一片布满鹅卵石的浅滩。
“那边！快！”林渊精神一振。
冰冷的河水变浅，脚下终于踩到碎石。两人踉跄爬上岸，浑身湿透沾满泥浆，瘫倒在冰冷的鹅卵石滩上，大口喘气。
“活……活过来了……”王胖子仰面朝天。
林渊顾不上休息，第一时间看向怀里的青铜匣。匣盖缝隙开大了一些，那尾青玉鲤鱼静静地躺着，微弱的光芒在昏暗天光下清晰可见，散发着暖意。玉鱼的眼睛部位，镶嵌着两粒极其微小的黑色晶体。
【任务“黄河的秘钥”完成！】
【获得奖励：探鱼地图（初级）使用权限（1次）】
【获得额外奖励（直播峰值突破20万）：积分1000点】
【新手任务“冰窟自救”直播回放剪辑生成（精华版），已自动上传】
系统的提示让林渊精神一振。他心念微动，眼前浮现虚拟光屏。屏幕上多了一个雷达扫描图标“探鱼地图（初级）”，使用次数：1/1。积分余额：1000。个人空间里多了短视频“黑龙噬魂！冰窟绝境24小时！”。
“胖子，快看！”林渊把裂屏手机递过去。王胖子看到爆炸的在线人数和满屏礼物，眼睛直了：“卧槽……二十万人？！渊子！咱们发了！”
林渊却没他乐观。他摩挲青铜匣边缘，眉头紧锁：“发不发财另说……这东西，还有追我们的人，都不简单。”他想起“秘钥（1/5）”和“能量载体”，心头阴霾笼罩。
“对了，那帮孙子呢？”王胖子紧张四望。河滩空无一人。
“暂时追不上来。”林渊站起身，“但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
两人互相搀扶，沿着河滩向上游走。林渊将青铜匣小心合拢，脱下湿外套包裹背起。寒风凛冽，吹在湿衣上刺骨冷。王胖子冻得嘴唇发紫：“渊……渊子，我……不行了……”
林渊体内暖流和玉鱼温热支撑着他。他看到河滩尽头山崖边有几间破旧土坯房：“坚持住！前面有房子！”
两人跌撞跑过去。房子废弃已久，门窗破烂但能挡风。他们钻进一间相对完整的屋子。
屋子里积满灰尘蛛网。王胖子瘫坐在地。林渊翻找，找到半包受潮火柴、旧报纸和半截蜡烛。
“胖子，起来！生火！”林渊招呼。
两人点起一小堆篝火。橘黄火焰跳跃，驱散寒意。他们脱下湿外衣毛衣，只穿背心烤火。
“妈的，阎王殿门口走一遭。”王胖子心有余悸，“渊子，玉鱼……怎么办？上交国家？还是……”
林渊沉默看火，青铜匣在脚边。“先弄清楚它是什么。”他低声道，“那帮人不会善罢甘休。”
他拿出手机点开后台。私信评论爆炸：关心、采访请求、收藏家出价。一条匿名私信引起注意：
【东西不是你们能碰的。交出来，否则下次掉的就不是水里了。】
林渊瞳孔一缩，寒意爬升。查看对方信息显示“用户不存在”。
“胖子，你看。”他递过手机。
王胖子脸白：“操！阴魂不散！报警！”
林渊点头，正要拨110，手机先响，陌生本地号码。
他犹豫接通。
“喂，林渊先生吗？”沉稳男声传来，“黄河水利委员会渔政监察支队。我们接到大量举报，称你在壶口下游阎王涡危险垂钓，可能涉及非法打捞文物。请立刻报告准确位置，配合调查。”
林渊心猛沉。渔政？文物？对方怎么知道这么快？语气……
他看一眼青铜匣，想起匿名威胁，强烈不安涌上。
“喂？在听吗？”电话催促。
林渊深吸气：“我在。位置……废弃护林站，坐标发你。”他挂电话，微信发送实时定位。
“渔政？来干嘛？”王胖子紧张。
“说危险垂钓，可能涉文物。”林渊脸色凝重，“太快了……”
“匣子……”
林渊看青铜匣，又看外面渐暗天色。他蹲身小心打开匣盖。青玉鲤鱼依旧散发光晕。他伸指触碰鱼鳞。
指尖传来微弱电流感，仿佛模糊信息流入脑海。同时手背三道幽蓝鱼鳞纹路浮现，比冰窟时清晰许多，微微发烫。
【古玉灵鱼（1/5）状态：能量稳定。】
【侦测到微弱追踪信号源……方位：正南，距离：15公里……信号类型：民用无人机……】
系统提示响起。
无人机？！林渊猛抬头看窗外昏暗天空。对方不仅电话威胁、网络警告，甚至可能已派出无人机搜索！
“胖子！”林渊猛地站起，“快灭火！离开这儿！马上！”
王胖子吓一跳：“怎么了？渔政快来了？”
“来的未必是渔政！”林渊快速踩灭火堆，“也可能是那帮人冒充！或者……一伙的！快走！”
他迅速套上湿衣背起青铜匣。王胖子看他凝重神色，手忙脚乱跟上。
两人冲出破屋，冰冷夜风扑面。天色完全暗下，远处壶口瀑布水声轰鸣。
“往哪走？”王胖子气喘。
林渊环顾，借微弱月光看到河滩上游有条若隐若现小路通往山崖上方。
“上山！走小路！”林渊当机立断。开阔河滩无人机视野太清，只有山林能隐蔽。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朝山崖小路跑去。山路崎岖陡峭，碎石荆棘。林渊体能强化优势显现，背沉重青铜匣速度不慢，不时拉一把落后王胖子。
“渊子……我……不行了……”王胖子喘如破风箱。
“坚持住！”林渊鼓励，警惕扫视天空。夜空繁星，暂未见无人机。
终于爬上崖顶。视野开阔，俯瞰下方蜿蜒黄河和壶口瀑布升腾水雾。山风呼啸。
“歇……歇会儿……”王胖子瘫坐。
林渊也累够呛，放下青铜匣靠大石喘息。他再次打开匣盖确认玉鱼。
青玉鲤鱼完好，光芒稳定。但就在林渊准备合盖时，异变突生！
玉鱼光芒骤然明亮刺眼！鱼身微震，发出穿透灵魂的细微嗡鸣！
【警告！高能反应！侦测到复数高速移动目标接近！方位：正南、西南！距离：5公里！威胁等级：高！】
【侦测到加密通讯信号……关键词：溟渊……回收……清除……】
系统警告音急促！
林渊脸色剧变！猛抬头看南、西南夜空！
几个微弱红点正极速飞来！无人机！不止一架！速度姿态绝非民用！
“胖子！快起来！他们来了！”林渊厉吼，一把拉起王胖子，抱起青铜匣冲向崖另一侧更密树林！
几乎在他们冲进树林瞬间，几道刺目白光如利剑从天而降，精准扫过他们刚才停留的崖顶！
探照灯！
紧接着，低沉如蜂群嗡鸣由远及近，笼罩整片山崖！
林渊王胖子趴茂密灌木后，心脏狂跳，大气不敢喘。透过枝叶缝隙，看到三架明显大于民用型号的黑色四旋翼无人机如幽灵悬停崖空，探照灯冷酷扫视下方。
其中一架下方悬挂闪烁红光类似摄像头装置，缓缓转动扫描山崖。
“他……他们什么人？”王胖子声音颤抖，“警察……没这种装备吧？”
林渊死死盯无人机，手背鱼鳞纹路灼热发烫。想起系统“溟渊”和“清除”，寒意冲顶。
这绝非普通盗墓贼！
青铜匣里玉鱼光芒明亮，嗡鸣不断，似在警告。
悬挂特殊装置无人机扫描红光突然停顿，缓缓精准转向林渊王胖子藏身灌木丛！
红光如死神凝视，穿透枝叶缝隙，定格林渊怀中青铜匣！
“被发现了！”林渊头皮发麻！
【侦测到高能武器充能反应！建议：立刻规避！】
系统警报尖锐！
林渊想也不想抱匣猛扑旁边！
“胖子！躲开！”
几乎扑出瞬间！
“嗤——！”
一道刺目蓝色电弧如扭曲闪电，从无人机下方射出，精准击中他们刚才藏身灌木丛！
“轰！”
闷响！碗口粗灌木瞬间焦黑碳化，腾起青烟！刺鼻臭氧味弥漫！
王胖子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躲大树后。
林渊抱匣背靠岩石，心脏狂跳。冷汗浸透后背。
这根本不是警告！是要命攻击！目标不仅是匣子，更要“清除”他们！
无人机探照灯再次锁定林渊位置，闪烁红光武器装置重新充能，低沉嗡鸣。
蓝白电弧在装置前端跳跃凝聚，死亡威胁如冰冷毒蛇缠绕脖颈！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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