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灼灼,景区小广场上人头攒动。
童小夏穿着一身紫霞仙子的古装嫁衣,正站在台上,对着面前的“至尊宝”深情款款地念着台词。
童小夏:“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
她是景区的NPC,正在为游客们演绎《大话西游》中“逼迫成亲”的经典片段。
突然,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轰隆!”
一声惊雷炸响,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落下来,瞬间便成了倾盆大雨。
“下雨了,下雨了!快点,快点躲雨啊!”
游客和工作人员们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尖叫着四散奔逃,寻找避雨的地方。
“哎哟!”
童小夏正沉浸在表演中,没注意身后跑来的人,被一个慌忙躲雨的同事狠狠撞倒在地,屁股传来一阵剧痛。
“喂。。。你们有没有品啊。哎哟。。。疼死我了。”她揉着屁股,龇牙咧嘴地抱怨道。
就在她挣扎着站起身来的时候,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炸响。一道刺目的闪电如同巨龙般从天而降,直直地劈向她!
“啊——”
周围的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在众目睽睽之下,童小夏被闪电击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暴雨还在继续,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她的脸颊。
那张脸,竟与数百年前的沈灼华,一模一样。
时光黑洞的吸力终于冲破了时空的壁垒,血色花瓣与蚀月蛇的残鳞在漩涡中搅成混沌。
洛冰拽着那枚牡丹纹玉佩坠入黑洞深处,
“百花朝露”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那光芒穿透了盛唐牡丹园的雨幕,穿透了千年的尘埃,精准地落在一片喧嚣的景区广场上。
黑洞合拢的最后一瞬,他听见玉佩上的牡丹纹路发出细碎的裂响,像谁在遥远的时空里,轻轻喊了一声“圣君”。
而此刻,暴雨中的景区广场上,紫霞仙子的嫁衣被闪电劈出一道焦痕。
童小夏倒在冰冷的雨里,睫毛上的水珠折射着诡异的光——她脖颈间凭空浮现出一道红痕,像极了沈灼华临死前被蚀月蛇尾刺穿的伤口。
时空的丝线却已重新缠绕。
那道劈开童小夏的闪电里,分明卷着半枚染血玉佩的牡丹花纹仙气,正缓缓坠落叠入于她腰间的那枚玉佩。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景区小广场的舞台上,童小夏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紫霞仙子的嫁衣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房檐下躲雨的同事们吓得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
“童小夏。。。”郭向东扒着舞台边缘,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他刚脱下那身滑稽的至尊宝戏服,额前的假发还歪在一边,此刻脸上满是焦急。
舞台上的人毫无反应,像尊被雨水冲刷的雕像。
“不会。。。不会是被闪电给劈死了吧?”一个穿汉服的女生捂住嘴,声音发颤,“我刚才好像看见有道闪电劈中她了。”
“我好像也看到了。”另一个男同事脸色发白,“难道她真的被劈死了?”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刷刷把目光投向郭向东——毕竟刚才台上就他和童小夏在演对手戏。
郭向东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应、应该。。。不会吧。”
可童小夏躺在那里纹丝不动,任凭冰冷的雨水浇在脸上,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就在这时,没人注意到她腰间挂着的半枚牡丹纹玉佩正隐隐发烫,原本洁白的玉面上,那朵精致的牡丹花纹竟一点点沁出妖异的红色,灵光在雨幕中忽明忽灭。
一阵尖锐的裂变声刺得耳膜生疼,童小夏猛地睁开眼。
眼前不是熟悉的景区广场,而是一片光怪陆离的虫洞空间。
下一秒,童小夏眼前的画面骤变。
——
盛唐的牡丹园在血色残阳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一个穿着古装的女子满身血痕,正跪在园门前,手中紧紧攥着一枚玉佩。
那女子的侧脸映入眼帘时,童小夏的心脏狠狠一缩——那张脸,竟和自己一模一样!
童小夏的视线穿透园门,能看到园内牡丹盛放,花瓣层层叠叠。
花荫下,一个红衣男子慵懒地倚着贵妃榻,指尖捏着颗紫色葡萄,烈焰红唇轻启,姿态傲娇又魅惑。
尽管看不清正脸,童小夏却莫名觉得那身影熟悉得让人心颤。
“不是吧?什么情况?”童小夏发现自己竟站在牡丹别苑的大门口,下意识喃喃自语。
童小夏:“这是哪?难道我真被雷电劈死了?”
她抬手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
“哎哟!”疼得她龇牙咧嘴。
“笨蛋,又不是测试是不是做梦。”童小夏欲哭无泪,“鬼才知道死了还会不会疼啊。完了,我到底死没死?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这时,跪在门前的女子忽然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决绝。
沈灼华:“圣君,沈灼华愿终身做圣君的花奴,只求圣君能为我沈家一门三十九口报仇雪恨,血刃奸党、诛灭恶贼。”
沈灼华?
童小夏瞳孔骤缩——这叫沈灼华的女子的脸真的和自己一摸一样,究竟这是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上前,一探究竟。
却发现自己像被无形的墙挡住,和对方处在两个空间。
“她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童小夏吓得浑身发毛,“到底什么情况?我是人是鬼?”
她疯狂拍打着看不见的结界,可那屏障纹丝不动。
只见沈灼华高举手中的玉佩,字字泣血。
沈灼华:“圣君,我沈灼华,在此向您铭誓,愿圣君应允,助我扫尽魑魅,还山河清正,刑戮奸顽,祭血泪深仇,昭日月于人间!”
话音落,她抽出腰间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
鲜血涌出,瞬间染红了那枚牡丹纹玉佩。
“啊——”
几乎同时,童小夏的头像是被重锤击中,剧痛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无数碎片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有在荼蘼花路上,一个满脸疤痕的丑女举着匕首刺向心口,旁边的白衣书生却在疯狂大笑;
又有似深宫的红墙绿瓦下,一男一女被白绫勒住脖颈,挣扎的身影渐渐僵硬;
更奇特的是那些画面中女人的样子似乎都和童小夏是一个模子雕刻而出。
还有在崎岖山路,一个骑摩托车的少年迎着风,撕心裂肺地喊着“童小夏”自己的名字……
“我的头好疼……”童小夏抱着头蹲下身,感觉意识快要被撕裂。
在光怪陆离的虫洞边缘,童小夏掌心的刺痛与脑海里的碎片画面交织成网。
她看着沈灼华划破掌心的瞬间,自己的手腕竟同步渗出细密的血珠,与腰间发烫的玉佩形成诡异的呼应。
那些涌入脑海的画面还在不停翻涌——荼蘼花路上的丑女、红墙下的白绫、摩托车上的呼喊……最后定格在沈灼华高举染血玉佩的背影上。
而牡丹园里的红衣男子,终于缓缓侧过脸来。
就在童小夏即将看清那张脸的刹那,虫洞突然剧烈震颤。
童小夏腰间的玉佩猛地炸裂出刺目的光,将她狠狠推向更深的黑暗。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她听见两个声音在耳边重叠——
是沈灼华泣血的誓言,还是另一个时空里,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童小夏!”
郭向东焦急的呼喊穿透雨幕,落在景区舞台上。
可舞台上的人依旧双目紧闭,只是她腰间那枚碎裂的玉佩,正顺着雨水,忽明忽暗发着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