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下的糖炒栗子还带着余温,董雪鸢沉浸在与谢云帆的相守幻梦里,丝毫未觉,深宫内的风暴已悄然凝聚。
咸福宫的夜本该因绒花的软柔添几分暖意,却不知一场足以震慑整个后宫的残酷问罪,正步步逼近。
【绒花传艺,暗夜惊变】
宫中的夜色浓如墨,咸福宫西院的窗内却亮着温暖的烛火。
董雪鸢正手把手教着丽妃宫中的宫女和婉太嫔制作苏州绒花——彩线在指尖缠绕,绒毛蓬松如云朵,空气中弥漫着丝线的清香。
“婉太嫔,您的手可真巧。”董雪鸢看着婉太嫔手中栩栩如生的绒花牡丹,由衷赞叹。
婉太嫔微微一笑,眼神温和:“满宫的宫人里,就你最懂人情世故,难怪东宫太后那么信任你。”
“不过是在宫里待得久了,多了几分小心罢了。”董雪鸢谦虚着,转头看向一旁手忙脚乱的宫女甲,“这里要这样绕圈,再用棉线扎紧,不然绒花会散的。”
“原来这么讲究!”宫女甲恍然大悟,旁边的宫女乙突然问道,“姑姑,翠喜呢?好几日没见她了,她不是最爱跟着您学这些手艺吗?”
董雪鸢的心猛地一跳,与婉太嫔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强作平静:“太后恩典,让翠喜提前出宫了。”
“真的?”宫女乙眼睛一亮,满脸羡慕,“那她就能和柳侍卫成亲了!有情人终成眷属,翠喜的命真好!”
董雪鸢和婉太嫔听着这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五味杂陈——宫女们口中的“幸福结局”,早已成了井里两具冰冷的尸体。
婉太嫔岔开话题,看向门口:“丽姐姐怎么还没来?说好一起学绒花的。”
话音刚落,屋外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喊:“饶命啊!圣母皇太后,饶命啊——!”
是丽太妃的声音!
董雪鸢和婉太嫔脸色骤变,立刻起身朝中院跑去。
【咸福问罪:酷刑加身,遗诏慑乱】
咸福宫中院被火把照得如同白昼。
火光映着慈禧冰冷的脸,她负手站在院中央,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严。
董雪鸢和婉太嫔慌忙跪下:“臣妾(奴婢)给圣母皇太后请安!”
慈禧没说话,目光如刀,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
很快,两名侍卫拖着衣不蔽体的丽太妃和遍体鳞伤的御前侍卫陈安从寝殿出来,扔在地上。棍棒还在不断落在两人身上,惨叫声撕心裂肺。
“好一对璧人!”慈禧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宫规森严之地,倒成了你们苟合的温柔乡?”
“太后饶命!臣妾一时糊涂……求您看在往日情分上放了我们吧!”丽太妃趴在地上,浑身发抖。
慈禧猛地俯身,一把拽起她的发髻,迫使她抬头:“情分?哀家就是太念情分,才纵容你如此胆大妄为!先帝给你的荣宠还不够多?竟养出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来人!把这贱婢的指甲尽数拔去!”
“太后!此事都是我的错,与娘娘无关!要杀要剐冲我来!”陈安挣扎着想要护在丽太妃身前,却被掌事太监狠狠扇了两个耳光。
“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敢放肆!”掌事太监厉声喝道,“把他的嘴给我缝上!”
很快,凄厉的哀嚎再次响起——丽太妃的十指指甲被生生拔去,鲜血淋漓;陈安的嘴被大头针线粗暴缝住,血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刚赶到的谢云帆“扑通”跪下:“末将乾清门侍卫长谢云帆,给圣母皇太后请安!”
慈禧依旧没应声,谢云帆抬起头,与董雪鸢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两人都被眼前的酷刑吓得心头发紧。
丽太妃忍着剧痛,爬到慈禧脚边:“太后!求求您,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死罪!你们犯的是凌迟处死的死罪!”慈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残忍,“陈安染指宫妃,当割去阳物,五马分尸,碾成肉酱喂狗!你们颠鸾倒凤时,想过今天的下场吗?”
在场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呼吸都放轻了。
慈禧看向谢云帆:“谢云帆,这是你们乾清门的人?”
“回太后,他是三等侍卫陈安。是末将管束无方,请太后息怒!”谢云帆额头冒汗。
“乾清门所有侍卫罚俸禄一年!陈安即刻拉出去砍了!”慈禧下令。
“不要!太后不要啊!”丽太妃哭得撕心裂肺。
“急什么?”慈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还没想好你的死法呢。”
“啊——!”突然,被缝住嘴的陈安猛地发力,竟将针线撕开,满口是血地嘶吼:“慈禧!你个毒妇!我们不过是相爱而已!先帝留了遗诏要放丽太妃出宫,东宫太后也默许了!你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这话如同惊雷,在场众人都惊呆了。
董雪鸢的脸色更是煞白——遗诏?难道谢云帆猜测的是真的?
慈禧的眼神瞬间锁定董雪鸢:“董雪鸢,你说!这狂徒的话是真的吗?先帝果真有遗诏?东宫也默许了?”
董雪鸢强压下慌乱,伏在地上:“回太后,奴婢只是负责照料东宫太后的起居,这些大事,奴婢一无所知。”
“是真的!陈安说的都是真的!”丽太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先帝还留了你的催命符!后宫之事该听东宫的,你无权处置我们!”
“好,很好。”慈禧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即便东宫有遗诏,哀家行得正坐得端!但若真犯了错,自会领罪!但今日,你们秽乱后宫,必须严惩!”
她对掌事太监厉声道:“传旨!陈安施以宫刑、车裂、五马分尸,首级悬午门示众!丽太妃骑木驴,凌迟三百刀!”
“慈禧!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陈安被打晕前仍在咒骂,丽太妃则当场吓晕过去,两人被拖了下去。
火把的光映着众人惨白的脸,慈禧转身要走,掌事太监提醒:“太后,婉太嫔还跪着。”
“我们只是来学绒花的……”董雪鸢赶忙解释。
“夜深了,回宫去吧。”慈禧没再多问,径直离去。
董雪鸢立刻扶起瘫软在地、浑身发抖的婉太嫔,她的手心全是冷汗——这场酷刑不仅震慑了后宫,更让“遗诏”的疑云变得更加沉重,而她夹在东宫与西宫之间,早已身不由己。
咸福宫的火把渐渐熄灭,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未散的血腥味。
董雪鸢扶着婉太嫔往回走,脚步虚浮——她终于明白,紫禁城里的温情全是假象,权力与狠戾才是生存的底色。
而那道藏在钟粹宫的遗诏,终将把她推向更危险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