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大漠狂沙怒卷,血雨如针洞穿穹庐。云霁负盟约踏沙而行,怀中萱草忽化灰烬——内蕴妒火竟与血雨共鸣,在沙地烙出《郑风·风雨》篡文:“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魔主,云胡不瘁?”
黑狐残魂骤现预警:“沙下有万骨祭坛!”话音未落,流沙轰陷三百丈,现出赤晶垒砌的巨坛。坛心巫祝披百鸟羽衣,正以血刃剜取活人心脏祭祀。每落一刃,天幕便多道血雷——竟是在篡改天道法则!
“来者可是契约执掌?”巫祝回首,面庞裂作蛛网细纹,“且观吾以《小雅·何人斯》重订天命——”血刃指处,祭品惨叫化黑烟,凝成“彼何人斯?其心孔艰”的诅咒篆文压向云霁!
帝剑自主出鞘,《鲁颂·閟宫》真言迸射:“徂来之松,新甫之柏——”然金芒触血篆即溃。云霁骇觉盟约重若千钧:坛上祭品皆是缔约种族后裔,其怨念正通过盟约反噬己身!
巫祝狞笑撕开羽衣,心口嵌着琥珀残片:“师姐当年以吾族血祭天,今合该偿债!”祭坛轰然升起娲皇恶念——竟比南海强盛十倍!恶念张口喷出篡改《诗经》,字字蚀穿沙海:
“彼黍离离,彼稷之穧——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求仁,不知者谓我求痴!悠悠苍天,此何仁哉?”
黑狐奋身挡咒,魂影骤散九成:“快走!此非分身,是妒火本源...”云霁却掷盟约于地,引帝剑划破掌心:“《邶风·击鼓》云‘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今日便以血重续此盟!”
血染玉简刹那,所有祭品残魂齐啸,竟汇成星河灌入帝剑。巫祝骇然:“尔敢承因果重负?!”“有何不敢?”云霁剑指苍冥,“昆仑门下,从惧天地?”
剑光贯日那刹,忽见血雨中浮出姜枣虚影——并非残念,而是烙印于天道本源的永恒印记!她轻抚云霁染血额间,吟出《周颂·清庙》终极真义:
“无竞维烈,不显维德——百辟其刑之,於乎前王不忘!前王不忘,自求多福——福自我求,命自我立!”
金光过处,祭坛崩裂如齑粉。巫祝羽衣尽焚,露出遍布疤痕的少女身躯——竟是西荒最后一位巫族圣女!“为什么...”她跪倒在血泊中,“当年娲皇以吾族血祭天时,天道为何不语?!”
云霁帝剑悬其眉心:“因天道非神,乃众生共愿。”剑尖轻点,盟约中飞出历代缔约者血誓,尽数没入圣女灵台。
她剧颤着窥见真相:当年乃巫祖自愿献祭,为换百族生机。娲皇恶念篡改记忆,令子孙世代怀妒...“原来...如此...”圣女忽然引天灵血书《王风·黍离》,字字泣血:“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恸,不知者谓我何求!”
血符融尽琥珀残片,妒火本源骤散三成。她化羽前将巫族命符掷予云霁:“快往北冥...鲲鹏遗卵...需契约滋养...”
沙海平复时,天道血雨渐歇。云霁于残坛拾得半片龟甲,上刻《鲁颂·泮水》新篇:“翩彼飞鸮,集于泮林。食我桑黍,怀我好音。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元龟象齿,大赂南金。”
黑狐残魂自妒火灰烬中重生:
“仙子留讯...”
“北冥有卵,孕天道新生。”
“然卵壳缠着...”
“最后一缕娲皇恶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