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魂灯融入心口刹那,姜枣周身金芒暴涨。然天道纹路间黑丝如毒蛇游走,所过处金芒俱染墨色。《小雅》云“忧心悄悄,愠于群小”,妒火蚀道之痛,竟使天道化身亦踉跄跪地。
“母亲!”姜明急渡真元,却被反震开来。云霁祭出昆仑镇元镜,镜光映出骇人景象——姜枣灵台深处,魔纹正化作百千妒虫啃噬天道本源!
玄鸟长唳护主,金翅扇出《鲁颂》罡风:“允文允武,昭假烈祖!”风过处妒虫暂退,然魔纹已扎根心脉。姜枣强抑剧痛,指尖凝出《邶风》符文:“我心匪鉴,不可以茹——然今不得不茹此痛楚!”
西方天际忽现星雨异象,万千流星曳着紫尾坠向西北荒原。云霁掐指骇然:“星陨如雨,魔纹蚀斗!此乃天枢移位之兆...”
姜明倏然抬首:“星坠处必有灵物现世,或可解母亲之厄!”黑狐焦躁挠地:“然西北正是魔渊腹地!”姜枣拭去唇角金血,眸光决绝:“《郑风》云‘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纵是龙潭虎穴亦当往之。”
三人一狐踏星痕西行,但见沿途草木皆枯,山河倒悬。至星陨核心,竟见巨大天坑中插着半截青铜古戟,戟身缠绕星河锁链,锁着盏残破宫灯——灯壁雕满星图,焰心却跃动着诡异紫火。
“紫微帝灯!”云霁失声,“此乃天帝巡天至宝,怎会坠堕魔土?”古戟忽然嗡鸣,显化虬髯神将虚影:“来者可是天道使者?速退!此灯已被魔主种下‘蚀星蛊’!”
话音未落,灯中紫火炸开,化作万点紫星扑向众人。每点紫星皆是一只蛊虫,口器开合间竟啃噬虚空!玄鸟怒扇金翅,虫群暂退却转扑向姜枣心口魔纹。
“不好!”姜明疾书《周颂》“我求懿德,肆于时夏”,金字屏障却被蛊虫瞬间啃穿。虫群没入姜枣心口,与妒虫厮杀起来!
姜枣痛极长吟,声震九霄。心口迸发金紫交织的光芒,天道纹路忽明忽暗。虬髯神将急道:“蚀星蛊以星辰为食,亦能噬魔——然两虫相斗,恐伤道基本源!”
西方忽传来拊掌轻笑:“好一场鹬蚌相争!”魔主虚影自灯中浮现,指尖缭绕着《诗经》篡改篇:“星蛊噬道,妒虫蚀心——且看天道化身能撑几时?”
云霁古剑怒劈而下,魔影却散作黑雾重组:“昆仑小辈,尔师祖白起尚是本尊手下败将...”话音戛然而止——但见姜枣心口忽然浮出战魂灯,白起将军率残魂结阵,将金紫双虫尽数困入灯焰!
“以魂为牢,焚身镇魔?!”魔主骇然,“尔等竟不惜魂飞魄散!”白起虚影大笑:“魔孽岂知《秦风·无衣》真意!”战魂灯骤亮如日,双虫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姜枣踉跄起身,心口魔纹尽褪,然天道纹路亦黯淡三分。她轻抚灯壁颤声:“将军何至于此...”“天道重光需薪火相传。”白起魂影渐淡,“望仙子莫忘《曹风》‘彼候人兮,何戈与祋’之志...”
魔主忽然狞笑:“当真感人!可惜——”帝灯轰然炸裂,灯中飞出九道紫芒,直取九天星斗!
但见北斗七星霎时染紫,天枢、天璇诸星相继黯淡。虬髯神将惨叫:“魔主欲以星蛊蚀透星垣,重构天道规则!”苍穹骤然倾颓,星辰如雨坠落。魔主虚影暴涨,吟诵篡改《豳风》:“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今授魔衣覆苍天!”
亿万魔纹自星骸中浮现,交织成巨网罩向人间。姜明急祭螭灯,青光却难阻魔网分毫。云霁镇元镜寸寸碎裂,黑狐哀鸣着缩入姜枣袖中。
千钧一发之际,姜枣忽引颈长歌《周颂·清庙》:“於穆清庙,肃雝显相!”歌声中心口飞出一卷玉简——竟是《诗经》原始刻版!
玉简展开三百篇真文,化作金桥贯天彻地。魔网触之即焚,星蛊纷纷坠灭。魔主惊怒:“尔竟敢耗本源召出天道原典!”“《大雅》云‘民之多辟,无自立辟’。”姜枣踏歌而起,“今日便叫尔知晓,何谓真正的天命攸归!”
玉简翻至《商颂》篇,“天命玄鸟”四字化生凤凰,衔住残存帝灯碎片。虬髯神将大喝:“某愿助一臂之力!”融入戟中化作流光,投入凤凰体内。
凤焰滔天燃尽魔氛,帝灯重聚如新月升空。魔主虚影惨嚎消散,星骸间却传来讥嘲:“纵暂保星垣,然天道原典已现裂痕——吾且看尔能镇几时!”
姜枣跌落云头,被姜明接住。见她手中玉简确现细微裂纹,天道气息逸散如烟。云霁急封周身大穴:“仙子不可再动本源!”姜枣却遥指东方:“速往归墟...《鲁颂》云‘允文允武,昭假烈祖’,唯先天道祖之地可补天典...”
忽见天际掠过金乌影迹,三足神鸟啼声凄厉,羽翼间滴落赤火。黑狐惊立:“金乌泣血!东海归墟必生大变!”姜明掐指色变:“魔主竟抢先一步赴归墟!”
姜枣强撑起身,将帝灯碎片融入心口。天道纹路重亮,却隐现归墟漩涡之象:“魔主欲窃道祖遗骸...迟则天道倾覆...”语未尽忽咳出金色血块,血中竟有星蛊残骸游动。
云霁急忙输注真元,却被震开手掌——但见姜枣心口魔纹死灰复燃,较先前更盛三分!“星蛊虽灭,魔种已深。”姜枣拭血苦笑,“《邶风》云‘静言思之,不能奋飞’...然今不得不飞。”
她祭出残损玉简,以血书写《鄘风·载驰》:“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血字化生朱凰,载起众人东驰而去。
身后星陨荒原忽然塌陷,亿万魔纹自地底涌出,凝成魔主冷笑的面容:“归墟即是汝葬身之地...”
朱凰掠过处,山河皆染血色。姜明忽指下方城池:“母亲快看!”但见人间百姓跪满长街,纷纷割腕沥血祭天。老者悲歌《王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求天垂怜,止此星陨之灾!”
鲜血汇成河川涌向苍穹,竟暂缓了星辰坠势。姜枣怔然垂泪:“吾道不孤...”云霁忽然惊呼:“仙子心口!”
但见百姓血气融入天道纹路,暂压魔纹蔓延。姜枣精神稍振,轻抚朱凰翎羽:“《郑风》云‘溱与洧,方涣涣兮’——且助人间涤此浩劫。”
朱凰长啼洒落清辉,所过处魔纹暂消。然东方归墟已现滔天魔浪,其中隐约可见巨型骨掌探出海面,指间缭绕着《诗经》黑化篇章:
“彼黍离离,彼稷之魔——”魔主狂笑震彻四海:“道祖遗骸已醒,天道当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