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绝望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王晨的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干瘪下去。
他眼中的生机与神采，被恐惧与悔恨所取代，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
【献祭成功！】
【获得百年修为*1。】
【获得金丹境感悟*1。】
前后不过两息，又一条鲜活的生命，化作了苏牧变强的养料。
做完这一切，苏牧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淡漠。
他缓缓站直身体，目光扫过在场剩下的所有人。
玄天道主、几位瑟瑟发抖的太上长老，以及那个瘫软在地，连求饶都说不出口的林清雪。
凡是被他目光扫过之人，无不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被一头来自洪荒的绝世凶兽盯上，连灵魂都在战栗。
他们怕了。
是真的怕了。
眼前这个苏牧，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那诡异的献祭能力，那霸道的魔躯，那视生命如草芥的冷酷……
这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神！
“够了！苏牧！”
玄天道主强撑着重伤的身体，厉声喝道，只是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严，只剩下色厉内荏的惊惧。
“你已经毁了圣地根基，杀了执法长老，你还想怎么样！”
“还想怎么样？”
苏牧笑了，笑声中带着玩味。
“我不是说了吗？”
“我要……复仇。”
他伸出一根手指，遥遥指向面如死灰的林清雪。
“先从她开始。”
“然后……”
他的手指，缓缓移向玄天道主。
“再到你。”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拿回来！”
玄天道主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
他眼中闪过决绝，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一块古朴的玉符上。
“玄天圣地所有弟子、长老听令！”
“魔头苏牧现世，屠戮同门，毁我山门！此乃宗门生死存亡之刻！”
“请祖师圣兵，诛杀此獠！”
他的声音，在秘法的加持下，传遍了整个玄天圣地传到了每一名弟子的耳中。
一时间，整个混乱的圣地，无数道目光，齐齐投向了山巅。
他们看到了那冲天的魔气，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干尸，也看到了那道如同神魔般的身影。
轰！
圣地深处，一股沉睡了万年的恐怖气息，陡然苏醒！
一道璀璨的金光冲天而起，化作一柄横贯天际的巨大圣剑，剑威浩荡，仿佛能斩断星河！
玄天圣剑！
玄天圣地的镇派圣兵，一件真正的上品圣器！
“是祖师圣兵！”
“圣兵出世了！那魔头死定了！”
无数弟子发出劫后余生般的欢呼。
那几位太上长老，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脸上重新浮现出血色。
“孽障！圣兵之前，一切邪魔外道，都将灰飞烟灭！”
玄天道主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快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苏牧被圣剑斩成飞灰的场景。
然而，面对那足以让天地变色的恐怖剑威，苏牧的脸上，却露出了渴望。
就像是饥饿的野兽，看到了最肥美的猎物。
“圣兵？”
“好……好一顿大餐！”
他仰起头，张开双臂，任由那凌厉的剑气割裂自己的皮肤。
【检测到高能量反应目标：上品圣器玄天圣剑。】
【祭品价值：极高。】
【是否献祭？】
“献祭！”
苏牧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贪婪光芒！
随着他意念的下达，一股无形的、至高无上的掠夺法则，瞬间笼罩了那柄悬于天际的巨大圣剑！
原本光芒万丈，威压九天的玄天圣剑，猛地一颤！
剑身上的神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怎么回事？！”
操控圣剑的玄天道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甚至无法理解的力量，正在强行剥夺他对圣剑的控制权！
不！
不只是控制权！
那股力量，甚至在……吞噬圣剑的本源！
“不！不可能！”
他疯狂地催动法力，试图重新夺回圣剑，可那柄圣剑却如同陷入泥潭的巨龙，发出一声声悲鸣，光芒越来越暗，剑身之上，甚至开始出现一丝丝裂纹！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镇派圣兵，都奈何不了这个魔头吗？！
“给我……过来！”
苏牧低吼一声，右手猛地向天一抓！
锵！
玄天圣剑发出一声哀鸣，竟彻底脱离了玄天道主的掌控，化作一道流光，不受控制地朝着苏牧的手心飞去！
庞大的圣剑，在靠近苏牧的过程中，不断缩小，其上蕴含的磅礴圣力与法则，则化作最精纯的能量洪流，疯狂地涌入苏牧的体内！
【献祭成功！】
【获得海量圣力本源！】
【获得庚金法则碎片*3！】
【获得斩道法则碎片*1！】
【获得圣兵器灵*1！】
【混沌魔龙战体正在吸收。】
【转化完成！混沌魔龙战体进阶！当前形态：一阶！】
“轰！”
一股远比之前强大十倍不止的气息，从苏牧体内轰然爆发！
他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一层细密的黑色龙鳞，双眸之中，仿佛有星辰在幻灭，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碾压万物的恐怖威势！
那柄玄天圣剑，在被彻底吸干了所有能量后，化作一柄三尺长的普通铁剑，“当啷”一声，掉落在苏牧脚下，灵性全无。
苏牧缓缓握拳，感受着体内奔腾咆哮的力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献祭一柄圣兵，所得到的好处，远超献祭十个化神境修士！
这【逆天魔典】，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了玄天道主和林清雪的身上。
“现在……”
“轮到你们了。”
“噗！”
玄天道主再也支撑不住，圣兵被毁，心神牵引之下，他道基彻底崩溃，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瞬间苍老了数千岁，满头黑发化为白雪，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他看着苏牧，眼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而就在苏牧准备动手，将这两个罪魁祸首彻底献祭之时，一道清冷高傲的女声，仿佛从九天之外传来，响彻在整个天地之间。
“住手。”
天空之上，风云变色，一道七彩霞光破开云层，洒向大地。
一位身穿霓裳羽衣，容颜绝世，气质缥缈如仙的女子，脚踏祥云，缓缓降临。
她的周身，有神光环绕，有仙乐奏鸣，仿佛是这方天地唯一的主宰。
看到她的瞬间，本已绝望的林清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哭喊道。
“师姐！救我！是苏牧！他化作魔头回来复仇了！”
此言一出，苏牧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看向了天空中那道神女般的身影。
那张脸……
赫然是三百年后，已经登临神位，成为九天神女的……林清雪！
不，不对。
苏牧立刻反应过来。
这不是他要复仇的那个林清雪。
这只是三百年前，他那刚刚拜入宗门不久，还很稚嫩，但天赋同样惊才绝艳的……二师妹。
柳曦月。
柳曦月并未理会地上的林清雪，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锁定在苏牧身上，那双清冷的凤眸中，充满了震惊、不解。
她奉师命闭关三百年，冲击神位，今日功成出关，便感应到宗门有滔天魔气，立刻赶来。
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更没想到，那个掀起这一切的魔头，会是三百年前，那个待她也算温和，却最终惨死的大师兄。
“苏牧……”
柳曦月轻启朱唇，声音依旧清冷。
“收手吧，回头是岸。”
“回头是岸？”
苏牧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我的岸，三百年前，就被你们亲手推翻了。”
他看着柳曦月，眼中没有任何故人重逢的喜悦，只有看待一件高价值“祭品”的审视。
“二师妹，你来得正好。”
“你这身半步神灵的道行，应该很美味吧？”
柳曦月闻言，眉头微蹙。
她能感觉到，苏牧说的是真心话。
在他的眼中，自己，真的只是一份食物。
“冥顽不灵。”
柳曦月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些许失望。
“既然你已堕入魔道，无可救药，那今日，我便替天行道，亲手……了结你。”
话音落下，她玉手轻抬，一根晶莹剔透，仿佛由星光凝聚而成的手指，缓缓点向苏牧。
那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神灵的法则，足以洞穿虚空，湮灭万物。
然而，就在此时。
遥远的九天之上，一座云雾缭绕，神光万丈的宏伟神宫之中。
一位端坐于神座之上，俯瞰万界沉浮的绝色神女，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的娇躯，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一股莫名的心悸与恐惧，毫无征兆地从她灵魂最深处涌了上来！
“怎么回事？”
神女，已然高高在上的林清雪。
她掐指推算，天机却一片混沌。
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让她心神不宁的源头，来自她早已遗忘的凡尘故土。
“苏牧……”
不知为何，这个被她亲手埋葬了三百年的名字，突然跳进了她的脑海。
“不，不可能。”
她立刻摇头，否定了这个荒谬的念头。
一个凡人，一个被她剖心挖骨的祭品，神魂俱灭，怎么可能还活着？
一定是自己修行出了岔子，产生了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