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二哥,花棚那边发生了什么事?甄家把今天参加宴会的宾客都扣下了!”
巫行止扯唇笑了下,眼神里却没有分毫笑意,“花棚里有个荫蔽的地下室,里边有设备、材料一应俱全,真是别有乾坤!”
冉其祥惊得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们在花棚里制毒……不是,甄家胆子也太大了吧!”
巫行止浅笑一下,“甄家的当家主母姓韩,韩家的做事手段,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冉其祥感叹:“本以为四少就是小打小闹,没想到做的还挺大,甄家、韩家都收到了麾下!”
巫行止哼了一声,“别叫他四少,他不配姓巫!”
冉其祥摸摸鼻子,他可不敢随意置喙,毕竟冉家只是巫家的家臣,代替巫家在外抛头露面,巫家内斗得再狠,也不是他能随意评价的。
巫行止想起刚才背后的那抹柔软,心下又是一阵烦躁,压下这股躁意,他随意打量着屋子。
这屋子又矮又小,这样小的房子还做成了两室一厅。
整体装修简单,家具很少也很老旧,杂物倒是堆得满满当当,显得拥挤不堪。
冉其祥道:“这甄二小姐的屋子怎么这么寒酸,之前查到的消息,甄家只有一儿一女,从没听说还有一个二小姐,难道……这二小姐是私生女?”
巫行止没有接话。
当时他在平川的一个小乡镇碰到甄如意的时候,她住在一个老旧的大宅子里,看起来规矩很严,连救人都要偷偷摸摸的。
缝纫机的工作台上放着一叠画稿。
巫行止拿起来随意翻了一番,都是各种礼服的设计图,首页就是甄如意今天晚上穿的那件。
画稿下方写着几行字,仔细一看是买家信息,邮寄地址,交易日期,金额等详细信息。
再翻看其他画稿,都标注了类似的信息。
看起来生活很是拮据。
角落里放着一个三角画架,旁边的小几上摆满了各色颜料,应当是画了一半,只大约看得出来形状,约莫是一条龙。
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门口的衣架上。
冉其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衣架上挂着一件男士西服外套。
“甄二小姐这么漂亮,有个蓝颜知己也没什么奇怪!”
巫行止瞥了他一眼,那一眼让冉其祥后背凉飕飕的。
甄家前院的宴会大厅,原本普通的商务宴会变成了彻夜狂欢。
有不少宾客想走,却被韩云舟带人强行留下。
不满的声音四起。
甄家东侧院客房别墅内,三楼最里侧的一间客房,大门紧闭,从里面传出旖旎的声音。
门外,甄知珩烦躁地扯扯领带,大力地拖着甄书瑶往中厅走,还没站定,一个巴掌甩在甄书瑶脸上。
“蠢货,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甄书瑶捂着火辣辣的脸,满脸的不可置信,“哥哥,你想让我去爬冉其祥的床吗?我可是你亲妹妹啊!”
“要不是亲妹妹我会把这种好事给你?你知道我为了请他来费了多少心思吗?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把握不住,真是蠢到家了!”
“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左清晏,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甄书瑶对他失望极了,她不懂,为什么疼爱她的哥哥变成了这样?
“甄如意,是不是因为甄如意?”
从小哥哥对她言听计从,自从甄如意来了,一切都变了。
爸爸,哥哥,清晏哥哥,甚至她的朋友,她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被甄如意迷惑,只要她和甄如意有冲突,他们全都不问缘由地站在甄如意那边。
对她,却只有失望的表情。
甄如意夺走了她的一切。
所以,七年前,她拼尽全力也要将她赶出甄家。
这七年,她努力重塑她的生活,左家父母也提出了让她做儿媳妇,就在一切都在慢慢变好的时候,甄如意又回来了!
她回来还不到一个月,她所有努力都化为泡影,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她快受不了了,她快要崩溃了!
“难道就因为甄如意也喜欢清晏哥哥,你就帮她这样对我?”
甄知珩一愣,随即嘲讽地笑了起来,他越笑越大声,笑地快直不起腰来。
甄书瑶害怕地向后退,“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甄知珩骤然止住了笑,他两手猛地抱住甄书瑶的头,状若癫狂,“我的好妹妹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蠢?稍微聪明一点,就一点好不好?”
甄家主别墅三楼小厅里。
衣着精致的贵妇人急切问道:“找到了吗?”
韩云舟摇摇头,“监控没拍到外人进去,或许是警报误报!”
“再排查一下,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是被人知道,我们就全完了!”
韩云舟点点头,退了出去。
贵妇人疲惫地揉揉眉头,“赶紧找地方,挪出去,放在家里太危险了!”
沙发另一头坐着的中年男子,指间夹着一支雪茄,他欠身弹弹烟灰,“地方正在找着,但是你也知道,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就行的,安全性,保密性必须到位。”
顿了一下又道:“姐,不是我说你,家里这种情况,怎么能举办宴会?人多眼杂,难免被人撞破。”
韩映秋无奈地摇摇头,语气疲惫,“知珩坚持要办,我不好再拒绝。”
最近母子离心的情况越来越多了,她不想增加不必要的冲突。
韩昭远起身将雪茄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一条笔直的烟柱升起,他的脸在烟雾中忽明忽暗,似是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姐,美国的宗表弟有回应吗?不能再拖了,平川已经被人盯上了,人也没抓到,咱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韩映秋道:“美国那边说宗表弟独自去了欧洲,他们也联系不上!”
韩昭远嗤笑一声,不屑道:“宗表弟也太痴情了,弟媳都去世一年多了,还走不出来,也不知如意那丫头能不能入了他的眼!”
韩映雪哼了一声,眼神逐渐发狠,蛇信般阴鸷,“和她那个低贱的妈一样,是个男人都想往上扑,宗表弟怎么拒绝得了?”
要不是她还有用处,她也不会留她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