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门。
走了出来。
“她可真是喜欢你啊，那孩子一直念叨着要和你说声再见，我一不留神就被她溜出去了。”
芽衣质问：“你要把孩子们送去哪里？”
渡鸦说道：“别露出那种怀疑的表情，放心，是很安全的地方。”
“我一直想把她们带出去，这次终于抓到了机会……啊，说到这个，我还要感谢你。”
她并未继续往下说下去。
而是打量着芽衣现在的情况。
“看你那副消沉的样子，想必你也充分了解了琪亚娜的现状。”
“我没有说谎吧？逆熵的确会想尽办法为她治疗，但最终都是徒劳。”
“你们打算用什么救她，理想？希望？还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住口！”芽衣愤怒吼着。
这愤怒并非是冲着渡鸦，更多是对自己的无力。
她明明如此珍惜琪亚娜，却根本无法帮助她，无法改变这样的局面。
三个月……最多三个月……琪亚娜就会被崩坏能侵蚀死去。
渡鸦依旧表现的很平淡：“啊，失礼了。别误会，我不是来嘲笑你的，也没兴趣和你打一架。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你或许会想知道。”
她刻意凑近芽衣耳边。
压低声音说道：“雷电芽衣，世界蛇想和你做一场交易……你不是想救那个女孩吗？天命做不到，逆熵也做不到……但世界蛇可以。”
“什么！”
芽衣彻底震惊。
“如果你对我的提议感兴趣，两小时之后，再一个人回来这里吧，我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先失陪了。”
渡鸦不顾芽衣的喊声。
将沉重的铁门紧紧关闭，将其拒之门外。
她很确信，这位少女还会来到这里。
事实也正是如此。
芽衣回去后，听到的却是琪亚娜甘愿赴死的消息，这让她下定决心。
离开赫利俄斯，跑到了巢。
“——你来了。”
声音自头顶传来。
芽衣向上望去，看见渡鸦正无聊的坐在屋檐的一角。
她轻轻落到地面，扬起一阵细灰。
“不多不少，正好两个小时。”
“我喜欢像你这样守时的人。”
芽衣说道：“按照约定，我一个人来了。”
渡鸦轻笑一声：“呵，看来不用我多问，你已经做好了准备——跟我来吧。”
她移开‘巢’的大门，带着芽衣往棚户区深处走去。
“孩子们离开后，这里一下冷清了许多。”
“都快变得和下面那片废墟一样了。”
“安静，荒凉，一点生机都没有。”
芽衣问道:“她们之后会怎么样?”
渡鸦说道：“会在先进安全的设施里接受进一步治疗。”
“人工调控的崩坏能环境，定制的程序化护理，更大更自由的生活空间……”
“无论是物质条件还是精神体验，都和‘巢’里的生活有天壤之别。”
“当最后一个疗程结束，那些孩子将完全觉醒圣痕。”
“到那时，她们就能走出过往，开始新的人生。”
芽衣质疑道：“世界蛇会让她们离开？”
“这些孩子都是珍稀的圣痕觉醒者，我不觉得你的同伴会轻易放过她们。”
渡鸦说道：“她们会的，因为这是尊主的命令，是他许诺给我的报酬。”
“……报酬？”芽衣眉头微皱。
渡鸦笑笑，不再说话。
穿过蜿蜒曲折的巷道，两人最终在一扇铁门前停下。
“我们到了。”
“尊主就在这扇门后，他想单独见你。”
芽衣早已做好了准备：“开门吧。”
渡鸦盯着芽衣感慨道：“真令人吃惊，第一次见面时，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天真、单纯的好孩子。”
“可不过几天，你的眼神却判若两人，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一次蜕变。”
“……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去吧，祝你好运。”
铁门缓缓开启，将芽衣带入一片昏暗的广场。
哒——哒——
阴影中，似乎有谁的脚步声，正在静静的，静静的朝着这边走来——
“你是……”
冰冷！
空气因男人的到来而冰冷。
芽衣感到自己身处于一个古老的冰窖中。
一种压迫感自身体深处传来，令她难以动弹。
“凯文·卡斯兰娜，世界蛇的领袖。”
随着平静的声音响起，压迫感忽然消失了。
芽衣看向那对眼睛，像是看到了两个空洞。
那空洞中，好像……有一种悲伤。
一种时间也无法抹去的悲伤，一种仿佛再也无法愈合的悲伤。
“……卡斯兰娜？”芽衣有些疑惑，这和琪亚娜的姓氏一样。
凯文说道：“雷电芽衣，你有想要挽救的人，但天命和逆熵，都无法实现你的愿望。”
“我向你承诺，世界蛇能拯救那个女孩。”
芽衣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你。”
男人的话语平静、简短，却有沉重的力量，像是铭刻于亘古石柱上的法律，难以篡改，无法违抗。
可芽衣，必须直面那话语中的重量。
“……我要知道具体的方法，然后看着她脱离危险。”
“如果你们真的能做到……那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一向沉默，惜字如金的凯文说道：“那个叫琪亚娜的女孩，已经危在旦夕，核心的侵蚀超出了她能承受极限。”
“想要让她活下去，就必须立刻将多余的核心从她体内分离。”
“方法只有一个。”
“我会让你，重新成为雷之律者。”
“什么……？”芽衣被这个方法震惊。
凯文解释道：“你是被选中的律者，你的身体里永远留下了与虚数之树相通的门。”
“当第三次崩坏残留的能量被那道门吸收，你将再度觉醒，从琪亚娜手中夺回雷之律者的权能。”
“新的律者核心会在你体内凝结，而征服宝石则会瓦解消失。”
“减少一颗核心，她的症状也就得以缓解。”
冰冷的声音敲打着芽衣，令她回想起这几日的怪异。
特斯拉博士的诊断，突如其来的眩晕，还有渡鸦突兀转变的态度。
她忽然全都明白了。
“只要我成为律者，琪亚娜就能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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