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的话。
她决定举出一些实际的例子。
在她意识的控制下，前方云层中出现了凯文的身影。
她继续说道：“我的老朋友……”
“他就是个被过去束缚的可怜人。”
“从梅死去的那一刻起，这个人的时间就停滞了。”
“你和他还挺像的。”
“值得吗？就为了梅博士，她已经死了……”
羽渡尘对华说道：“凯文是为了人类而战，他的觉悟并没有那么简单。”
华大笑起来：“为了人类……嘿嘿，一个个都口口声声为了人类。”
她随手一挥，凯文的背影也是变成了奥托。
“比如这个，他是不是也成天把人类挂在嘴边？”
“但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死掉的女人，别的一点不剩！”
“得知他和凯文联盟让我吓了一跳，但想想这两人确实挺配。”
……
华只是不耐烦的将幻影驱散：“算了，不说他了，好歹他也救过咱的命。”
羽渡尘问道：“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人？”
华说道：“因为我想，因为我能。”
“因为羽渡尘方便。”
“再说，我又不是特地给你展示的。”
“我就是有感而发。”
正如她所言，前方再度出现两个人影。
一个是过去的符华赤鸢仙人、一个是她的徒弟。
华轻蔑道：“呵，过去的我，这个孽徒死了吗？我懒得回忆了，你记得不？”
羽渡尘回答道：“她死了。”
符华：“没印象，好像不是我亲手杀死的。”
“嗨，过去的我……总是那么善良，心慈手软。”
羽渡尘问道：“你恨她们吗？”
华说道：“我都不记得了，还谈什么爱恨？”
“只不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还是一手把她们养大的师父，别说报仇，让她们去死也得乖乖听我的。”
“养虎为患……我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说完她就随手将两人的幻影覆灭。
取而代之的是琪亚娜三人。
华问道：“圣芙蕾雅，应该没了吧。”
羽渡尘摇摇头：“我不知道，”
“喔……”
华继续问道：“她们的情况呢？你知道吗？”
羽渡尘说道：“我的记忆离现在有一段时间的断层，在那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
华答应道：“好啊，那就在路上说吧。”
她挥挥手，少女们的幻象就像玻璃上的水雾被擦去了。
羽渡尘主动问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随便。”
华完全无所谓。
羽渡尘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太虚山？”
“那里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在很多很多年前，它就被遗忘了。”
“……”
华沉默着，似乎在斟酌要说的句子：“我其实——”
她开口，又顿住了。
她一脸不忿，好像已经对说出的话感到后悔。
“我刚刚苏醒，明白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呢，脑袋里一片空白。”
“就像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你能指望婴儿规划好自己未来一百年的人生吗？”
“但我已经规划好了，因为……没办法，因为我是符华，符华有她必须做的事。”
“我很清楚这一点，但我实在……提不起精神，你可以说我在逃避，我确实在逃避，我连自己的回忆都不敢回顾。”
“但是时间不等我，敌人不等我，战友们也不会等我。”
“我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我必须接受自己，必须成为华……”
华为难的挠挠头，也是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我想去一个能够被称为家的地方，所谓……落叶归根吧。”
“我想去那儿看看，也许拥有归宿的人，就更容易被接受自己一些。”
不久后。
二人就抵达了太虚山。
符华信步于山中。
她唤醒了一片山中的羽毛，吸收其力量与记忆。
而后，其中的记忆化为画面呈现出来。
——逐火之蛾的基地内。
长长的走廊上，两个人影并肩而行。
正是他与符华。
凯文率先开口：“十一律者的战斗里，你表现得很好。”
“谢谢。”
华平静的回答。
凯文继续说道：“梅打算把你调去极东，你知道吗？”
华回答道：“不知道。我无所谓。”
凯文解释道：“这是无可奈何的。律者诞生的间隔越来越短，我们的兵员已经严重不足，出于战略考虑，我们会被拆散调去不同城市的。融合战士部队要解散了。”
“这是博士的决定。华，希望你理解。”
华的语气依旧冷淡：“我会服从。”
“华……”
“没什么差别，在这里，在极东，在盐湖都行。都是对抗崩坏，崩坏总是会来。”
“那三座城市有了我们，或许不会有那么大的伤亡，或许不用牺牲那么多普通战士。”
凯文心中叹息：“你还在耿耿于怀。”
“是的。”
华毫不避讳的回答。
“……”
面对沉默的凯文。
她继续说道：“你总是期望我理解梅博士，意义何在？我理解与否都与大局无碍，梅博士会因为我不理解而修改她的计划吗？她会吗？”
“不会……就像我不理解为什么要讨伐队长，梅博士放过她了吗？没有。她是我的恩人，你的战友……”
“那时，她还能认出我。她笑着跟我说话，那语气和声音就是本人，律者会那样吗？可你们还是杀了她，是你亲手杀了她。”
凯文心中亦是掀起波澜，那一幕……他无法忘记。
“她成为了炎之律者了，华，你心里清楚。我别无选择。”
“是博士的命令，我知道。所以我服从，但我不理解。至少这个权利属于我。”
符华看着凯文，认真的说着：“凯文，不要把博士和你捆绑在一起，不用替她要求我的理解，她也不需要。”
“比起我，她更应该问问那些在改造台上咽气的战士、被超变因子扭曲的战士、手持第十神之键而死的战士们……”
“理不理解她。”
两人继续走着，一时无话。
凯文不知如何开口，而她已觉说得太多。
“我会留在中央。”
凯文还是再次说着。
“当然。”
回应他的只有两个字。
“华，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她。我请求你的理解，因为你是我的战友，我们应该具有共同的意志，崩坏的攻势越来越猛烈，我们融合战士注定要一直战斗下去。”
“失败是我们不能承受的结果，只有胜利，必须胜利！”
“华，我希望你理解我，真正的理解我们。”
“全人类的命运都系在你我肩头……”
两人来到了岔路口。
凯文向华点点头：“我要去找樱，得走这条路。”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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