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臭小子……”
嬴政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里虽然在低声咒骂,但那双深邃的龙目眼角,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那抹欣慰至极的笑意。
大秦有此子,何愁天下不定!
自公子府中得到父皇的允诺之后,赢天辰心中的那头猛虎,便再也无所顾忌。
他并未立刻去掀起什么惊天动地的波澜,而是骑着赤兔马,独自一人,在咸阳城内看似漫无目的地游荡。实则,他是在寻找下一个能为他带来“积分”的目标,或者说,是在寻找系统可能会发布的任务线索。
他的脚步,最终停在了咸阳城北。
这里坐落着一座与周围民居截然不同的宏伟建筑群——大秦学馆。
这座学馆占据了小半条街道,飞檐斗拱,气势非凡。
其修建的宏大程度,甚至超过了朝中许多一品大员的府邸。这足以见得,儒家学说虽然在朝堂上被法家压制,但在民间,尤其是在士族阶层之中,依旧拥有着何其巨大的影响力。
学馆门前车水马龙,出入者无不是头戴高冠、身着华服的士族名流。
他们个个昂首挺胸,脸上带着一种源自于学识和家世的天然优越感,与寻常百姓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天堑。
此刻学馆之内,更是热闹非凡。
宽敞明亮的大堂之中,数十张案几依次排开,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进行。
坐在主位之上的是当今陛下亲封的待诏博士,儒家名士——叔孙通。他正满面红光地举杯,与满堂的宾客谈笑风生。而在他下方,聚集了整个咸阳城内几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儒学大家与士族名流。
美酒佳肴,丝竹管弦,气氛热烈而祥和。
然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当酒精开始麻痹人们的理智,一些压抑在心底的言语,便也随之倾泻而出。
依着儒生聚会的老惯例,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向了朝政。
“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儒生长叹一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脸上满是痛心疾首,“想我先圣之道,以仁德教化天下,何等的光明正大!可如今呢?朝堂之上,法家当道,以严刑峻法为圭臬,视我等儒生为寇仇,此乃国之将亡的征兆啊!”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满堂的共鸣。
“说得不错!”一个中年儒生猛地一拍案几,愤然道,“尤其是那废分封,立郡县之策!此乃倒行逆施!违背周礼,动摇国本!陛下此举,与那夏桀商纣何异?简直是昏庸无道!”
“昏庸?”另一人冷笑一声,言辞更加刻薄,“我看是暴虐无道!自他一统天下,可曾有过半分仁慈之心?焚诗书,坑术士,视人命如草芥!此等,人人得而诛之!”
一时间,大堂之内,群情激奋。
指斥皇帝昏庸,断言大秦将亡的言论此起彼伏。他们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忘记了这座咸阳城的主人是谁。那越发肆无忌惮的言辞,如同燎原的野火,甚至已经毫不避讳地直接牵连到了始皇帝本人。
“诸位!诸位慎言!慎言啊!”
作为主人的叔孙通,早已是冷汗直流。他连连起身,对着众人拱手作揖,试图平息这场失控的议论。
“此地乃是咸阳城,天子脚下!隔墙有耳啊!万一……万一这些话传了出去,我等皆要大祸临头!”他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惊恐,“尤其是,若是被那位天辰公子知晓了,那……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啊!”
他可是亲眼见证了徐福等人的下场,那当街凌迟的血腥场景,至今仍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然而,他的苦心劝阻,在这些早已被酒精和傲慢冲昏了头脑的儒生耳中,却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哼!叔孙兄,你未免也太胆小了!”一名来自齐地的年轻儒生,仗着自己家世显赫,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等乃圣人门徒,天下清流之表率!那赢天辰不过一黄口小儿,陛下亦不过一介武夫!难道他们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我等尽数坑杀不成?”
“说得对!我儒家弟子遍布天下,桃李满门,岂是他们想轻侮便能轻侮的?”
“怕他作甚!依我之见,我等就该效仿古之先贤,集体前往那天辰府邸,当面声讨其暴行!逼迫陛下废除苛政,恢复分封!并立刻册立仁德的扶苏公子为太子!”
这个提议,如同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火药桶!
“好!此计大妙!”
“我等同去!看那赢天辰能奈我何!”
情绪激昂者,甚至已经开始四下打探天辰府邸的具体方向,摩拳擦掌,仿佛下一刻就要去匡扶正义,改朝换代。
叔孙通看着眼前这疯狂的一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中被无尽的绝望所淹没。他知道,完了,全完了。他虽有心阻止,奈何人微言轻,在这群狂热的同门面前,他的声音,根本无足轻重。
就在此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从学馆大门处传来!
那两扇由上好楠木打造、足以容纳三辆马车并行的厚重馆门,竟然被人从外面用一种无比狂暴的力量,硬生生踹得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刺眼的阳光,伴随着一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气的身影,闯入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放肆!何方狂徒,竟敢在此撒野!”
那名刚刚叫嚣得最凶的齐地儒生,下意识地便拍案而起,指着门口厉声呵斥,试图彰显自己的威风。
然而当他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他后面的话,便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尽数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只见赢天辰缓缓地从那匹通体燃烧着火焰的神骏异兽上跃下,他甚至没有拔出腰间的佩剑,只是用一种看死人般的眼神,扫视着满堂噤若寒蝉的儒生。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度轻蔑的冷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本公子刚刚在门外,好像听到诸位大家义愤填膺,要去本公子的府上声讨罪行?怎么,此刻本公子亲自来了,你们,反而都成了哑巴?”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讥讽之意更浓:“呵,一群只会摇唇鼓舌、欺软怕硬的废物!在背后大放厥词,当面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圣人的脸,都被你们这群徒子徒孙给丢尽了!”
“嬴……赢天辰!”
终于,有人颤抖着喊出了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一种可怕的魔力。前一刻还狂傲不羁、指点江山的儒生们,在这一刻,脸色“唰”的一下,齐齐变得惨白如纸!
他们回想起了关于这位公子的一切传闻。
血洗赵府,屠戮数百!
棒杀方士,当街凌迟!
那副血腥残暴的画面,那股视人命如草芥的狠厉,瞬间击溃了他们所有虚伪的傲慢与勇气!
恐惧,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心脏。
他们纷纷后退,躲避着赢天辰那冰冷的目光,手中的酒杯“当啷”落地,摔得粉碎,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更没有一个人敢与他对视。
一片死寂之中,叔孙通被几个平日里与他交好的同门,硬生生地从人群后推到了最前方。
他双腿发软,几乎就要站立不住,只能强撑着对赢天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拱手辩解道:“公……公子息怒!诸位同门……他们……他们只是酒后失言,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还望公子……高抬贵手,饶恕则个……”
“酒后失言?”
赢天辰闻言,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了他,“本公子看他们一个个神志清醒,思路清晰,可没有半分醉意!”
他眼神一厉,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响:
“更何况,本公子今日前来,可不是来听你们狡辩的!”
“本公子接到密报,这儒生学馆之中,藏有徐福之同党!他们暗中修炼邪术,非议朝政,蛊惑人心,意图颠覆我大秦社稷!”
“依大秦律——”赢天辰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审判,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酷烈。
“凡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者,当斩不赦!!”
“来人!将这里所有的人,全部给本公子拿下!打入诏狱,严加审讯!!”
其实,赢天辰今日来此,本意只是想看看这些影响力巨大的儒生,有没有什么值得他去“刷分”的由头。却万万没想到,竟意外听到了这一连串指名道姓、意图谋反的大逆不道之言!
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客气与留情!
随着他一声令下,早已在门外整装待命的数十名公子府护卫,如同一群出闸的猛虎,手持明晃晃的刀兵,嘶吼着冲入了学馆大堂!
“啊——!”
“饶命啊!公子饶命!”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哭喊求饶声此起彼伏。那些方才还风度翩翩、指点江山的“名士”,此刻如同受惊的羊群,四散奔逃,丑态百出。
然而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又岂能逃得过如狼似虎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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