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轿车驶回秦氏集团地下车库时,司机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额头上全是冷汗。今晚的经历,比他过去几十年的人生加起来还要刺激和惊悚。
秦卿推门下车,神色如常,仿佛刚才只是遇到了一场微不足道的交通拥堵。
她乘坐电梯直达一楼大厅。
此刻已是晚上,大厅里灯火通明,却比白天安静许多,只有少数加班员工和值班保安。
然而,当她走出电梯时,却意外地发现,秦莫辰竟然站在前台附近,似乎……正在等她。
他换下了白天那身严谨的商务西装,穿着一件休闲款的羊绒衫和长裤,但脸色却并不休闲,反而带着一种复杂的、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的凝重。他看到秦卿从电梯出来,眼神闪烁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主动迎了上来。
“秦……秦卿。”他的声音有些干涩,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讨好?“你回来了?拍卖会……还顺利吗?”
他显然已经收到了拍卖行的消息。毕竟秦卿是以秦氏集团前台的身份去的,拍下近十亿的藏品,这种爆炸性新闻早就传疯了。
秦卿停下脚步,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秦莫辰被她看得有些尴尬,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搓了搓手,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温和的笑容:“那个……我听说,你在拍卖会上拍了不少好东西?真是……好眼光。”他的恭维显得十分生硬。
“嗯。”秦卿淡淡应了一声,绕过他,准备走向电梯回顶楼办公室拿东西(她的帆布包还在工位)。
“等等!”秦莫辰急忙拦住她,语气变得急切起来,“秦卿,我们……我们能谈谈吗?”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秦卿终于开口,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有!当然有!”秦莫辰像是抓住了机会,连忙道,“之前……之前在家里,是爸妈和我的态度不好,我们……我们也是因为妹妹刚刚去世,心情悲痛,所以才会……才会对你有所误解。我代表他们,向你道歉!”
他这番话说的磕磕绊绊,眼神飘忽,明显言不由衷。
秦卿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嘲讽的弧度:“误解?道歉?秦总是不是忘了,在宴会上,是谁说我是蝼蚁,让我拿着支票滚蛋?是谁斩钉截铁地说你们秦家的女儿早就死了?”
秦莫辰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他强忍着屈辱和尴尬,低声道:“那都是气话……是误会!现在我们知道错了!你看,你毕竟也姓秦,我们是一家人啊!血脉亲情是割不断的!”
“一家人?”秦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我住地下室吃泡面的时候,我的一家人在哪里?在我被催租被分手的时候,我的一家人又在哪里?现在看到我有点‘零花钱’了,就是一家人了?秦总,你们秦家的亲情,可真够廉价的。”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毫不留情地剖开秦莫辰虚伪的面具。
秦莫辰的脸色由红转白,额头青筋跳动,显然被戳到了痛处,但他还是强行忍住了,挤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秦卿!你怎么能这么说?爸妈年纪大了,思想传统,一时转不过弯来!但我这个做哥哥的是真心想弥补你!给我们一个机会,也让爸妈一个机会,好吗?”
他上前一步,试图表现出兄长的关怀,语气甚至带上了恳求:“回来吧,回家来住!那个前台的工作太委屈你了!你来集团总部,我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职位,副总裁怎么样?或者你想做什么项目,哥哥都支持你!我们兄妹联手,一定能将秦氏集团发展得更好!”
图穷匕见。
道歉是假,觊觎她手中那无法想象的财富和能量才是真。想要“兄妹联手”是假,想要将她绑上秦家的战车,利用她的资源为秦家谋利才是真。
秦卿看着他眼中那掩饰不住的贪婪和算计,只觉得一阵恶心。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这个哥哥也曾牵过她的手,给她买过糖葫芦。虽然记忆已经模糊,但那份微弱的温暖似乎曾真实存在过。
而现在,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益算计和虚伪的表演。
真是……可悲又可笑。
“说完了?”秦卿打断了他的“深情”表演。
秦莫辰一愣:“秦卿,我……”
“秦总,”秦卿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和决绝,“我想你搞错了几件事。”
“第一,我和你们秦家,没有任何关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第二,我的钱,怎么花,是我的事。秦氏集团是死是活,也与我无关。”
“第三,”她目光锐利地看向秦莫辰,带着一丝警告,“不要再来打我的主意,更不要再在我面前演戏。否则……”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那股无形的、冰冷的压力,让秦莫辰瞬间如坠冰窟,后面威胁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纠缠下去,下场绝不会比周瑞好多少。
秦卿不再看他,径直走向电梯。
秦莫辰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秦卿冷漠决绝的背影,所有的算计、讨好、伪装,在这一刻彻底碎裂,只剩下巨大的失落、难堪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愤怒!
他都已经如此低声下气了!她竟然还是这么不给面子!
软的不行……那就别怪他来硬的了!
秦莫辰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鸷起来。
而走进电梯的秦卿,透过缓缓关闭的电梯门,看到了秦莫辰脸上那来不及收起的狰狞。
她面无表情地按下了顶楼的按钮。
哥哥求合作?
门都没有。
不仅没有,看来,有些人还是要撞了南墙,才知道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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