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一辆破旧的共享单车，停在了“滨江一号”的售楼部门口。
这地方，金碧辉煌得像个皇宫。门口站着的保安，西装笔挺，看着都比陈凡精神。
陈凡停好车，抬头看了看那几个烫金的大字。
滨江一号。
魔都最顶级的楼盘之一。
据说，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随便一个邻居，都可能是福布斯排行榜上的人物。
以前，这种地方，陈凡路过都得绕着走。
嫌脏了人家的地。
但现在嘛……
他理了理身上那件拼夕夕买的、洗得发白的T恤，抬脚就往里走。
刚走到门口，就被保安给拦下了。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保安的语气还算客气，但眼神里那点审视和怀疑，藏都藏不住。
也难怪。
陈凡这身打扮，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块。脚上那双帆布鞋，鞋边都开胶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这里买房的。
倒像是来发传单的。
“我找你们这儿的中介，姓李。”陈凡淡淡地开口。
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职业套裙，身材高挑，画着精致妆容的美女，快步从售楼部里走了出来。
她看到陈凡，先是一愣。
随即，脸上那职业化的笑容，淡了三分。
“您好，是您刚才打的电话吧？我叫林婉，是这里的置业顾问。”
她就是电话里那个中介。
林婉上下打量了陈凡一眼，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又是个来蹭空调、蹭免费茶水的屌丝。
每个月都能碰到好几个。
不过，职业素养让她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陈先生是吧？您是想看哪种户型呢？我们这里有两百平的江景大平层，还有……”
“就看顶层那套复式。”陈凡直接打断了她。
林婉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顶层那套？
那可是楼王，总价两个多亿！光是一个月的物业费，都比普通人的工资高！
就你？
她心里一阵鄙夷，但嘴上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陈先生，真不好意思。那套顶层，是需要验资五千万才能看的。要不……我先带您看看沙盘？”
这已经是变相的逐客令了。
陈凡笑了。
他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不过，他懒得废话。
“验资是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台破手机，点开了银行的短信。
然后，直接怼到了林婉的面前。
“这个，算吗？”
林婉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当她看清短信内容的那一瞬间。
【您的账户于18:32，收入100,000.00元】
等等。
她好像数错“0”了。
林婉使劲眨了眨眼，凑近了些，一个一个地数。
个、十、百、千、万……
十万？
林婉心里那点鄙夷，更浓了。
搞了半天，就十万块？
十万块，在这儿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她刚想开口嘲讽几句，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短信最下方的那个“账户当前余额”上。
那一串数字，让她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账户当前余额100,015.50元。】
不，不对！
【账户当前余额100,000,015.50元。】
还是不对！
林婉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出了问题。
她抬起手，使劲揉了揉。
然后，她一字一顿地，把那串数字，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念了一遍。
一亿零一十五块五毛。
一，一亿？
“轰！”
林婉只觉得一道天雷，从头顶狠狠劈下，把她整个人都给劈傻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巴微微张着，漂亮的脸蛋上，血色褪尽，一片惨白。
怎么可能？
一个穿着地摊货，骑着共享单车的年轻人。
他的银行卡余额，竟然有一个亿？！
这他妈比拍电影还离谱！
难道……是P的图？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给否了。
谁他妈会闲着没事，P个银行短信来售楼部消遣？
所以……这是真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一股难以形容的悔意和恐慌，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
她刚才……她刚才竟然用那种态度，对待一个身家过亿的真神豪！
完了。
这个月的奖金，不，今年的奖金，全完了！
“怎么？看清楚了吗？”陈凡收回手机，语气依旧平淡，“现在，可以带我去看房了吗？”
“可……可以！当然可以！”
林婉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她那张俏脸，瞬间从惨白，涨成了通红。
她对着陈凡，深深地，九十度，鞠了一躬。
“对不起！陈先生！真的非常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您……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一旁的保安，早就看傻了。
这……这什么情况？
“行了，带路吧。”
陈凡没兴趣跟一个小销售计较。
“是！是！陈先生，您这边请！您这边请！”
林婉如蒙大赦，连忙从呆滞中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堆满了她这辈子最热情、最谦卑的笑容。
她小跑着跑到前面，亲自为陈-凡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腰弯得像只煮熟的虾米。
“陈先生，您小心脚下。”
“陈先生，您喝茶还是喝咖啡？我们这里有顶级的蓝山咖啡！”
“陈先生……”
她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那股热情劲，让周围其他的销售和客-户，都纷纷侧目，不知道这位大小姐今天是怎么了。
陈凡没理会周围的目光。
他在林婉的带领下，坐着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电梯门打开。
奢华。
这是唯一的形容词。
巨大的落地窗，将整个滨江的景色，尽收眼底。
高档的真皮沙发，充满艺术感的水晶吊灯，自带恒温系统的私人泳池……
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在呐喊着两个字：
有钱。
“陈先生，这套房，是我们楼盘的封面户型，总面积八百八十平……”
林婉在一旁，用她最甜美的声音，卖力地介绍着。
陈凡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
“不用介绍了。”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那片繁华的都市，和远处奔流不息的黄浦江。
“就这套了。”
他淡淡地开口。
“啊？”
林婉又愣住了。
这就……定了？
从进门到现在，才不到五分钟！
“不过，我不买。”陈-凡又补充了一句。
林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不买？
那你耍我玩呢？
“我租。”陈凡的下一句话，又让她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你跟房东说，我租一年。租金，现在就可以付。”
他转过身，看着已经彻底呆滞的林婉。
“让他带上POS机和合同，马上过来。”
“我今天，就要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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