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在左胸下方，近八公分深！苏芷柔的声音发颤，肋骨可能断了
陈小枫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按压柳如剑的伤口周围。这位平日英姿飒爽的女捕快此刻面色惨白，呼吸微弱，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染红了临时铺就的手术台——其实就是拆下的门板。
嫂子，拿针线来！陈小枫头也不抬地吩咐。
没有回应。
他转头看去，只见柳含烟站在墙角，脸色比柳如剑还要苍白，双手死死捂住嘴——她晕血！
芷柔，你来帮我。陈小枫当机立断，嫂子，你去烧水，越多越好！
柳含烟如蒙大赦，踉跄着奔向厨房。
苏芷柔咬了咬唇，鼓起勇气上前：要...要怎么做？
先清理伤口。陈小枫迅速指挥，用蒸馏酒消毒，然后穿羊肠线...
他一边说一边从药箱取出准备好的器械：银针、羊肠线、纱布、还有一小瓶高度白酒——这是他前几天刚蒸馏出来的，足有五十多度，专门用来消毒。
把她衣服剪开。陈小枫背过身，我...我不方便看。
苏芷柔手忙脚乱地用剪刀剪开柳如剑染血的衣衫。伤口暴露出来，狰狞可怖，深及肋骨。
好...好了。苏芷柔声音发抖。
陈小枫转身，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视线——柳如剑虽然昏迷，但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胸部位置太过私密。
不行，我得蒙上眼睛。他突然说。
啊？苏芷柔傻眼，那怎么手术？
凭手感。陈小枫扯下一块干净布条蒙住双眼，你当我的眼睛，告诉我伤口位置和情况。
这简直疯狂！但眼下别无选择。陈小枫用白酒洗过手，接过穿好羊肠线的银针。
开始吧。芷柔，引导我的手。
苏芷柔深吸一口气，握住陈小枫的手腕，小心引导到伤口上方：往左一点...再往下...对，就是这里...
陈小枫指尖触到温热的血液和翻开的皮肉，心中一凛。伤口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他稳住心神，开始缝合。
第一针穿入皮肉时，柳如剑即使在昏迷中也疼得抽搐了一下。
按住她！陈小枫低喝。
苏芷柔连忙压住柳如剑的肩膀。陈小枫继续缝合，每一针都精准而迅速。蒙眼手术极度考验手感，稍有不慎就会伤及内脏。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下，浸透了蒙眼的布条。鼻尖萦绕着血腥味和酒香，耳边是柳如剑微弱的呻吟和苏芷柔紧张的指引。
突然，他感觉一股热流从鼻孔涌出——该死的，居然这时候流鼻血！
小枫哥！你流鼻血了！苏芷柔惊呼。
别管它！陈小枫咬牙继续，伤口还剩多少？
还...还有两公分...
最后一针穿过，打结，剪断线头。陈小枫长舒一口气，扯下蒙眼布，随手抹了把鼻血。
纱布，白酒消毒后包扎。
苏芷柔赶紧照办。包扎完毕，陈小枫又检查了柳如剑的其他伤口——大多是皮外伤，清理消毒即可。
她失血过多，需要补气血的药。陈小枫洗着手说，人参、当归、黄芪...
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嘈杂的马蹄声和喊叫声。
陈小枫！你在哪？一个洪亮如雷的声音吼道。
陈小枫一惊——程咬金？！他怎么来了？
门被猛地推开，程咬金带着一队官兵闯了进来，后面跟着满头大汗的长安县令。
老程！陈小枫又惊又喜，你们...
听说有刺客，俺老程带兵来援！程咬金大嗓门震得屋顶都在抖，目光却落在手术台上的柳如剑身上，哎呀，这不是柳家丫头吗？伤得重不？
长安县令——柳如剑的父亲——扑到女儿身边，老泪纵横：如剑！我的儿啊！
柳大人别急，陈小枫安慰道，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暂无性命之忧。
县令抓住陈小枫的手：陈公子，多亏你救了小女！老夫...老夫无以为报啊！
程咬金咧嘴一笑：老柳，不如把闺女许给陈小子得了！郎才女貌，多般配！
陈小枫差点被口水呛到：程将军别开玩笑！
县令却眼睛一亮：对对对！陈公子若不嫌弃...
爹...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柳如剑醒了！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知是羞是怒：女儿...女儿不敢高攀陈公子...若爹执意...女儿愿出家为尼，青灯古佛...
说完，她又昏了过去。
屋内一片寂静。陈小枫尴尬得脚趾抠地，鼻血又流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去擦。
程咬金哈哈大笑：有意思！这丫头有骨气！他突然嗅了嗅，咦，什么酒这么香？
不等陈小枫阻拦，他已经抓起桌上的蒸馏酒瓶，仰头就是一大口。
噗——程咬金喷出一半，剩下一半咽了下去，顿时从脸红到脖子，好...好烈的酒！
这是消毒用的高度酒...陈小枫弱弱地解释。
好酒！程咬金大吼一声，又灌了一口，好酒！！第三口下去，他晃了晃，轰然倒地，鼾声如雷。
众人目瞪口呆。陈小枫扶额——这酒七十多度，哪能这么喝！
县令擦了擦汗：陈公子，小女之事...
柳大人，陈小枫正色道，当务之急是救治柳姑娘。她失血过多，需要人参等补药。我这就去买。
我同去！县令连忙说，长安最好的药铺我熟！
安置好柳如剑和醉倒的程咬金，陈小枫和县令骑马赶往长安。然而，当他们来到最大的药铺仁德堂时，掌柜的却一脸为难。
抱歉啊柳大人，人参...刚卖完。
怎么可能？县令不信，昨日我还看见有上好的辽东参！
掌柜的偷瞄陈小枫一眼，压低声音：是...是王家吩咐的，不卖药材给陈公子...
陈小枫心头火起。又是王氏！这是要置柳如剑于死地啊！
连跑三家药铺，结果都一样——世家控制的药铺集体拒售！
岂有此理！县令气得胡子直抖，这是要逼死我女儿啊！
陈小枫冷静下来：柳大人别急，我去找孙师兄帮忙。
孙思邈在太医院任职，应该有门路。两人匆匆赶到太医院，却被告知孙思邈出诊去了，不知何时回来。
正当绝望之际，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太医院门前。车帘掀起，长乐公主和孙思邈一起走了下来！
陈小枫？公主惊讶地看着他满脸血污的样子，你怎么...
公主！师兄！陈小枫如见救星，柳如剑重伤，急需人参等补药，但世家药铺拒售！
孙思邈二话不说，转身从马车里取出一个锦盒：正好，老朽刚得了几株上好人参。
我这也有。公主也从随身的香囊里取出一个小包，天山雪莲，最补气血。
陈小枫感动得几乎落泪：多谢公主！多谢师兄！
别谢了，救人要紧。公主关切地说，柳姑娘伤得重吗？
胸口八公分伤口，失血过多...陈小枫简单说明情况。
公主闻言，立刻吩咐随从：备车，本宫要去看看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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