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茅草屋的缝隙洒进来时,陈小枫已经醒了。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柳含烟。
昨晚分鱼后,村民们热情地送来了些米面和蔬菜,总算让这个贫寒的家有了些存粮。柳含烟高兴得像个孩子,忙前忙后地整理着这些馈赠,直到深夜才睡下。
陈小枫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口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十五岁的身体轻盈有力,与现代那个长期熬夜、亚健康的大学生截然不同。
得想办法赚钱啊...他喃喃自语,目光扫过简陋的院落。角落里堆着些农具和杂物,其中几块形状规则的石头引起了他的注意。
走近一看,竟是几块石灰石。
陈小枫眼前一亮。作为化学系学生,他立刻想到了石灰石的用途——加热后可得到生石灰,而生石灰遇水会剧烈反应并产生大量热量。
正好用来对付那个二赖子。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灶台里的火很快生了起来。陈小枫小心地将石灰石放入火中煅烧,同时用一块破布捂住口鼻。约莫一个时辰后,石头变成了白色粉末——生石灰制成了。
小枫,你在做什么?柳含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陈小枫转身,看见柳含烟站在门口,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衣裙,头发简单地挽起,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耳边,衬得肌肤如雪。
嫂子早。陈小枫下意识挡住灶台,我...我在研究些东西。
柳含烟走近,好奇地探头看:这是什么?白面吗?说着就要伸手去摸。
别碰!陈小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这很危险。
柳含烟的手腕纤细柔软,陈小枫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脉搏。两人距离突然拉近,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
危险?柳含烟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陈小枫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她的手腕,连忙松开:这是生石灰,碰到水会发热,能灼伤皮肤。
柳含烟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从哪学来的这些?
呃...书上看的。陈小枫含糊其辞,迅速转移话题,嫂子,今天我想去趟镇上。
去镇上?柳含烟皱眉,你的病刚好
我已经没事了。陈小枫拍拍胸脯,再说,我们得想办法赚钱,总不能一直靠乡亲们接济。
柳含烟犹豫片刻,点点头:那...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可以把绣活交了,再接些新的。
早饭是昨晚剩下的鱼汤泡饭,虽然简单,但在这个贫寒的家庭已算丰盛。柳含烟坚持把鱼肉都挑给陈小枫,自己只喝汤。
嫂子,你也吃。陈小枫把鱼肉拨回她碗里。
你正在长身体...柳含烟还想推辞。
那更应该一起吃。陈小枫坚持,以后我们会天天有肉吃的,我保证。
柳含烟怔了怔,眼圈微红,低头扒饭没再说话。
饭后,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柳含烟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这些日子绣的手帕和荷包。
这些能换多少钱?陈小枫问。
好的话...二十文吧。柳含烟小心翼翼地把布包系在腰间,再买些丝线回来,能接更多的活。
二十文...陈小枫在心里换算,大概相当于现代的二十块钱。绣那么多东西才这么点钱,古代的劳动价值也太低了。
嫂子,你的绣工这么好,肯定能卖更高的价钱。他鼓励道。
柳含烟抿嘴一笑:就你会说话。
出门前,陈小枫悄悄把生石灰粉装进一个小布袋,藏在袖中。直觉告诉他,二赖子不会善罢甘休。
村子到镇上有五里路,两人沿着土路慢慢走着。沿途的稻田绿油油的,几个农夫正在田间劳作,看见他们纷纷打招呼。
陈家小子,身体好啦?
含烟丫头,又去交绣活啊?
陈小枫一一回应,同时暗暗记下地形和路线。柳含烟则温婉地笑着,偶尔与相熟的妇人寒暄几句。
嫂子,你在村里人缘真好。陈小枫感叹。
柳含烟轻声道:大家都很照顾我。我养父母去世后,是村里的婶子们轮流给我送饭...后来我能干活了,就帮她们做些针线报答。
陈小枫心头一暖。这个女子身世坎坷,却依然心怀感恩,难怪如此温柔善良。
正走着,前方岔路口突然闪出三个人影——正是二赖子和他那两个跟班!
哟,这不是陈家的小寡妇和小病秧子吗?二赖子阴阳怪气地堵住去路,这是要去哪儿啊?
柳含烟脸色一白,下意识往陈小枫身后躲了躲。
陈小枫上前一步,挡在柳含烟前面:二赖子,好狗不挡道。
小兔崽子,敢这么跟大爷说话?二赖子狞笑着逼近,昨天让你唬住了,回去一打听,县衙里根本没你什么表哥!
陈小枫暗叫不好,但表面不动声色:是吗?那可能是你打听的人级别太低,接触不到我表哥那个层次。
二赖子一愣,随即暴怒:还敢耍我?他伸手就要揪陈小枫的衣领,今天不教训你,我二赖子三个字倒着写!
陈小枫早有准备,迅速后退一步,同时从袖中掏出石灰粉袋子,猛地朝二赖子脸上扬去!
啊!我的眼睛!二赖子捂着脸惨叫,这是什么?疼死我了!
两个跟班见状就要上前,陈小枫厉声喝道:站住!这是毒粉,沾上就会烂脸!
两人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陈小枫冷笑:还不快带你们老大去河边洗眼睛?再晚就真瞎了!
两个跟班慌忙架起哀嚎的二赖子,跌跌撞撞地朝河边跑去。
小枫,那真的是...柳含烟惊魂未定地拉住他的袖子。
生石灰而已,洗掉就没事了。陈小枫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不过够他难受几天的。
柳含烟松了口气,随即又担忧起来:可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放心,我有办法对付他。陈小枫胸有成竹,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镇子比陈小枫想象中热闹。青石板路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卖布的、卖肉的、卖杂货的,甚至还有家小酒楼。
柳含烟轻车熟路地带着陈小枫来到一家绣坊。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看见柳含烟就热情地招呼:含烟来啦!绣活带来了吗?
带来了,周婶。柳含烟解下腰间布包,小心翼翼地取出绣品。
周婶接过仔细查看,连连点头:好手艺!这牡丹跟真的一样。她抬头看见陈小枫,这位是...
这是我小叔子,陈小枫。柳含烟介绍道。
哦,陈家的孩子啊。周婶和善地笑笑,长得真精神。
最终,柳含烟的绣品卖了二十五文,比预期多了五文。她高兴得像得了什么宝贝,小心地把铜钱串好收进荷包。
周婶,我想再接些活。柳含烟说。
周婶却摇摇头:最近生意不好,没那么多活计了。见柳含烟失望的样子,她又补充道,不过下个月县令夫人要做寿,可能会订些绣品,到时候我给你留着。
离开绣坊,柳含烟情绪有些低落。陈小枫安慰道:嫂子,别担心,我有办法赚钱。
他带着柳含烟在镇上转了一圈,观察各种商品的价格和销路。米面粮油、布匹药材、甚至小玩意儿,他都一一记在心里。
嫂子,你知道镇上最缺什么吗?陈小枫问。
柳含烟想了想:盐吧...官盐太贵,私盐又不好买。
陈小枫眼前一亮。盐!在古代可是暴利行业。如果能找到制盐的方法...
正琢磨着,一阵香气飘来。街边一个小摊正在卖烧饼,金黄酥脆,看得人食指大动。
饿了吧?买个烧饼吃。陈小枫提议。
柳含烟连忙摇头:太贵了,两文钱一个呢。回家我做饼给你吃。
陈小枫不由分说,掏出两文钱买了两个烧饼,塞一个给柳含烟:趁热吃。
柳含烟接过烧饼,小口咬着,眼睛却幸福地眯了起来:真香...
看着她满足的样子,陈小枫心里软成一片。这个傻姑娘,一个烧饼就能让她这么开心。
嫂子,以后我让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柳含烟噗嗤一笑:就你会哄人。她伸手拂去陈小枫嘴角的芝麻,动作自然亲昵。
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柳含烟迅速缩回手,脸颊微红。陈小枫也有些不自在,赶紧转移话题:我们去买些粮食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高一矮,却奇异地和谐。
快到家时,柳含烟突然开口:小枫,你今天...很勇敢。
陈小枫挠挠头:保护嫂子是应该的。
可是...柳含烟犹豫了一下,二赖子不会罢休的。他叔叔是里长,在村里很有势力...
陈小枫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嫂子,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柳含烟抬头,对上少年坚定的眼神。不知为何,她心跳突然加快,慌忙低下头去:嗯...回家吧。
晚饭后,陈小枫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在地上写写画画。他正在规划未来的商业蓝图——制盐、酿酒、改良农具...现代知识随便拿一点出来,在古代都是致富法宝。
小枫,这么晚了还不睡?柳含烟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走过来,把药喝了。
陈小枫苦着脸:嫂子,我已经好了...
不行,大夫说了要喝三天。柳含烟态度坚决,把碗递到他嘴边,乖,一口气喝完就不苦了。
陈小枫只好捏着鼻子灌下去,苦得直吐舌头。柳含烟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摸出一颗蜜饯,塞进他嘴里:甜吧?
蜜饯的甜香冲淡了药苦,陈小枫满足地眯起眼:甜!嫂子你真好。
柳含烟抿嘴一笑,月光下她的侧脸如玉般温润。她拿起手帕,轻轻擦去陈小枫额头的细汗: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在想怎么赚钱。陈小枫指着地上的鬼画符,我打算做些小生意,改善我们的生活。
柳含烟好奇地看着那些奇怪的符号:这是什么字?我怎么不认识?
糟糕!陈小枫这才意识到自己写的都是简体字和阿拉伯数字。他赶紧用脚抹掉:呃...是我自创的记账方法。
柳含烟将信将疑,却没多问。她安静地坐在陈小枫身边,夜风拂过,带来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小枫...良久,柳含烟轻声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可以改嫁的。这样就不会拖累你了...
陈小枫心头一震,猛地转头:嫂子!你怎么会这么想?
柳含烟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我还年轻,你也...我们这样住在一起,村里人会说闲话的...
陈小枫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古代,寡妇与小叔子同住一屋确实容易惹人非议。但他怎么可能让柳含烟离开?
嫂子,你别听那些闲言碎语。他急切地说,我们清清白白,怕什么?再说,我会尽快赚钱,盖新房子...
柳含烟抬头,眼中似有泪光闪烁:我不是嫌家里穷...
我知道。陈小枫轻声说,但请你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说你的闲话。
柳含烟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发现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眼中,有着远超年龄的坚定与成熟。
好...她最终点点头,我信你。
夜深了,柳含烟回房睡下。陈小枫却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来到院中。月光如水,洒在简陋的农舍上,为一切镀上银辉。
他想起柳含烟说的话,心中一阵刺痛。在这个礼教森严的古代社会,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确实处境艰难。而他能做的,就是尽快强大起来,成为她的依靠。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陈小枫对着月亮暗暗发誓。
突然,屋内传来柳含烟的惊叫声。陈小枫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内。
嫂子!怎么了?
柳含烟坐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细汗。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颈间那块凤凰玉佩上,玉佩竟泛着淡淡的红光!
我...我做噩梦了。柳含烟颤抖着说,梦见有人要抓我走...
陈小枫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怕,只是梦。
柳含烟的手冰凉,眼中满是恐惧:他们说...说我是罪臣之女,要把我送进宫当奴婢...
陈小枫心头一震。难道柳含烟的身世真与朝廷有关?那块诡异的凤凰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嫂子,你记得亲生父母吗?他试探地问。
柳含烟茫然摇头:不记得...养父母说捡到我时我才三四岁,只知道自己姓柳...
陈小枫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块已经恢复正常的玉佩。看来,柳含烟的身世之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睡吧,有我在呢。他轻声安慰,像哄孩子一样轻拍柳含烟的背。
渐渐地,柳含烟的呼吸平稳下来,重新入睡。陈小枫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心中已有了新的计划——不仅要赚钱养家,还要查清柳含烟的身世之谜。
至于二赖子...陈小枫冷笑一声。明天就去找他谈谈,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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