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奋斗回来了。
他没被开除，只是背上了一笔巨额赔款，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怨气。
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那辆代步的奥迪A6也换成了一辆破旧的电瓶车。
当赵奋斗的视线扫过办公室，最终钉在石毅身上时，那眼神，是淬了剧毒的刀子，恨不得凌迟处死。
“各位，都停一下！”
赵奋斗拍着手，声音嘶哑，他身后几个工程部的人正费力地将一台台崭新的设备推进办公室。
设备通体漆黑，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椅背上延伸出的机械臂连接着一个头环，仿佛某种精密的刑具。
“这是公司最新采购的‘智能奋斗工位’！”
赵奋斗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病态的亢奋，他贪婪地抚摸着冰冷的机身。
“它能实时监测心率和灵力波动，精准判断每一位员工，是否在为公司全力修炼！”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一旦发现有人摸鱼怠工，刺耳的警报会响彻整个楼层！”
赵奋斗顿了顿，目光如毒蛇般死死锁定在人群最后方，那个正悠闲吸着奶茶的石毅。
“所有警报记录，都将与你们的季度奖金，直接挂钩！”
“哦，对了，石毅。”
赵奋斗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他指向角落里一台明显更豪华、更复杂的工位，那上面的机械臂和线路几乎是普通版的两倍。
“你是咱们部门的‘精英’，公司特意为你配备了这台旗舰版，性能更强，监测更灵敏！千万，别辜负了公司对你的期望啊！”
此话一出，死寂的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同事们投向石毅的目光充满了同情，这哪是期望，这分明是给他焊上了一副带电的枷锁！
石毅却恍若未闻，嘬了一大口奶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他满足地咂咂嘴。
“新设备啊？刚上线，技术问题肯定不少吧。”
他放下奶茶杯，脸上挂着一副“求知好学”的表情，径直走向前台。
“欣欣，这种新设备的内部设计图和技术手册，有没有电子版的？我想提前学习一下，免得操作失误，又给公司造成财产损失。”
前台的甄欣，公司里公认的“八卦枢纽”，正支着下巴看好戏，见石毅过来，一双大眼睛瞬间亮了，她用文件夹挡住嘴，促狭地笑了。
“有是有，不过……这可是内部加密资料哦。毅哥，跟我讲讲你知道的八卦呗？满足一下我的八卦之魂，我就满足你的求知欲！”
“成交。”
石毅身体微微前倾，靠在前台，压低了声音。
他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公司里流传的各种秘闻，从王大锤那日益后退的发际线之谜，到赵龙小号发的女装视频，听得甄欣眉开眼笑，花枝乱颤。
几分钟后，一声轻微的“叮咚”声响起。
一份加密的技术文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石毅的个人终端上。
回到那台旗舰版工位，石毅无视赵奋斗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慢悠悠地坐下。
冰冷的监测头环扣在头上，传来一阵金属的凉意。
工位屏幕瞬间亮起，他的心率、灵力波动值以复杂数据流的形式疯狂滚动。
赵奋斗抱着双臂，就站在不远处，像一条蛰伏的毒蛇，等待着猎物落入陷阱的瞬间。
他等着，等着那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等着石毅在所有人面前身败名裂！
石毅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闭上眼，心念一动，体内的《带薪如厕心经》悄然运转。
“工位替身术！”
一缕微不可见的灵力从他体内分出，如一缕青烟，在工位上形成了一个肉眼无法察觉的能量虚影。
入门心法【键盘侠の乱舞】，发动！
石毅的双手看似随意地搭在操作台上，一动不动。
实则指尖的灵力正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超高频率，在内部疯狂输出，完美模拟着全力修炼时的能量波动。
屏幕上，代表他心率和灵力波动的曲线，瞬间飙升至一个惊人的高度，并完美地维持在一个“全力奋斗”的临界值上。
既不冒进触发过载，也不掉队触发警报，像一条被精确操控的直线。
做完这一切，石毅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端着水杯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向赵奋斗的工位。
“赵主任，新设备好像有点卡，您帮我看看是不是网络接口的问题？”
赵奋斗的注意力全在石毅工位的监控数据上，那条完美得不像话的“奋斗曲线”，让他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他下意识地侧过身，探头想去看石毅的屏幕。
就在这一瞬间，石毅端着水杯的手指对准了赵奋斗工位的数据接口。
一枚比灰尘还小的，由系统提供的【奋斗窃取病毒】射出，如一粒微尘，悄无声息地植入了进去。
“哦，好像又没问题了，谢谢赵主任。”
石毅直起身，端着水杯慢悠悠地晃了回去。
赵奋斗狐疑地瞪了他一眼，没发现任何异常，只能将信将疑地坐下，继续死盯着那块该死的监控屏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分钟。
二十分钟。
赵奋斗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石毅的数据稳如磐石，反倒是他自己，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心率波动极大，好几次都差点触发了摸鱼警报。
半小时后。
就在赵奋斗的耐心快要耗尽时——
“嘀嘀嘀——警告！警告！能量负载超过180%！系统即将过载！”
一阵撕心裂肺的警报声，不是来自赵奋斗预想的任何地方，而是从石毅那台旗舰版工位上轰然炸响！
“砰——！”
一团浓密的黑烟猛地从主机中喷涌而出，伴随着一股烧焦电路板的刺鼻气味！
旗舰版工位的屏幕疯狂闪烁着血红色的警告，最后定格在一行刺眼的大字上——
【奋斗值超载！因员工修炼过于勤奋，导致核心过热烧毁！】
整个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台冒着黑烟的机器，又看看双手抱胸，一脸“无辜”的石毅。
赵奋斗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过载？
烧毁？
奋斗过猛？
我超？
这他妈是什么见鬼的剧本！
“怎么回事！”
一个穿着技术部主管服饰的中年男人闻声冲了进来，看到现场后脸色大变。
“快！检查后台总数据！”
技术人员手忙脚乱地调出总控后台，两份数据对比，瞬间投射在墙壁上，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员工：石毅。奋斗能耗：12580 G/s（峰值，已超载）。】
【员工：赵奋斗。奋斗能耗：0 G/s。】
那个鲜红的“0”，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赵奋斗惨白的脸上！
技术主管倒吸一口凉气，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石毅，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天呐！竟然有人能把旗舰版工位给‘卷’到烧毁？这……这是何等的修炼热情！何等的奋斗精神！”
他猛地转过头，严厉地瞪着脸色惨白的赵奋斗。
“赵奋斗！你搞什么名堂？身为主任，引进新设备，自己却带头摸鱼，奋斗能耗是零？你看看人家石毅！这才是我们公司的榜样！”
“我……我没有……”赵奋斗浑身发抖，百口莫辩。
他明明感觉自己一直在高度紧张地修炼，为什么数据会是零？
而石毅，那个全公司最大的懒汉，怎么可能奋斗到把公司最先进的机器给烧了？
“榜样！绝对是楷模！”
技术主管激动地走上前，用力拍着石毅的肩膀。
“这件事必须上报！必须开全公司表彰大会！公司就需要你这样为事业燃烧自己的优秀员工！”
“为了奖励你的奋斗精神，公司决定，特批一台军用级的高效修炼工位给你！让你在奋斗的道路上，再无后顾之忧！”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起的头，雷鸣般的掌声轰然爆发。
同事们看向石毅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同情，转为敬畏，最终化作了狂热的崇拜！
连奋斗都能卷到这种程度！
毅哥，才是真正的卷王之王啊！
在一片山呼海啸的赞誉声中，石毅的脑海里，响起了那熟悉又美妙的系统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达成‘顺手牵羊’成就，反卷点数 2500！】
【《带薪如厕心经》熟练度提升！】
【恭喜宿主获得新道具：【摸鱼污染病毒】（可将指定电脑内所有‘奋斗’、‘努力’等词汇，自动替换为‘摸鱼’、‘摆烂’）！】
石毅迎着众人崇拜的目光，看了一眼面如死灰、摇摇欲坠的赵奋斗，只是轻轻一笑。
想用新设备来搞我？哥能卷的你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