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哪部电影呀？”
梁栖月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过，各种电影飞快掠过她的眼前。
去电影院这个选项并没有被陆云初采纳，但是却变成了回家在网络上看。
梁栖月就坐在陆云初的身边，两人靠得极近，随着她的动作起伏，乌黑的长发在陆云初的手臂掠过。
和以前被别人触碰的不适感不同，手臂总觉得麻麻的。
“你坐远点。”陆云初神色有些不自在，小声提醒她。
“平板这么小，坐远点还怎么看电影呀？”梁栖月不以为意。
感兴趣的电影似乎有些难找，她皱着眉头，指尖越过一部又一部电影，“这个看名字就不好看，这个恐怖片不行，这个……”
一个熟悉的名字突然从眼前跳过，陆云初下意识指了过去，“看这个吧。”
是一部爱情喜剧片。
梁栖月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个电影的剧本是我写的，当初拍的时候男配疯狂要求加戏，害得我把剧本改得一团糟，拍得也不好看，还是换一部吧。”
陆云初看着编剧栏上梁栖月的署名，抿了抿唇，“我想看。”
“好吧，既然是给你完成康复的奖励，那就听你的。”梁栖月也没坚持，点开他想看的电影。
电影开头才播了十分钟，梁栖月就已经兴致索然了，眼睛从电影上移开，干脆盯着陆云初看。
陆云初一开始还在认真地看着电影内容，可渐渐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识寻着视线的源头看去，猛然撞进那双潋滟明净的眼眸，心脏骤然紧缩。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陆云初的声音莫名开始结巴。
“电影不好看，我的眼睛在自动寻找些好看的东西。”梁栖月笑道。
是在说他好看吗？
陆云初的眼神闪烁，“你专心点。”
“我在很专心的看你啊。”
“……”
陆云初说不过她，撇开脑袋不理会她，强迫自己将视线顶在屏幕上。
忽然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一下，陆云初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听见她因调整坐姿而响起的沙发摩擦声，手指无意识地蜷缩。
他的注意力开始涣散，电影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什么也不记得。
他变得无比敏感，余光下意识追寻梁栖月的动作。
电影什么的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诶？”梁栖月发出一声惊讶，又往他身上凑近几分。
“怎，怎么了？”陆云初问。
她的手伸过来，指尖在他额前的头发上撩拨了一下。
心脏随着她的动作紧缩，陆云初慌乱躲开她的手。
平时他不愿出门，头发都是胡乱自己剪的，剪得并不好看。
他一向不在乎这个，可现在被梁栖月注意到，他又忍不住想要遮掩。
梁栖月盯着他的头发，像是发现什么新鲜事，“你的头发好长，都挡住眼睛了。”
陆云初低声应了句，“嗯。”
头发长得实在太快，明明前段时间才剪过。
梁栖月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眼睛亮起来，“不如我帮你剪了吧？”
说干就干。
她把平板从陆云初手中抽走，电影也不看了，推着他进了卫生间，锋利的剪刀在他的头发上比划了下。
“你放心，朋友家里的小狗一直都是我剪的，看过的人都说好。”见他一副紧张的模样，梁栖月开口宽慰他。
“……喂。”陆云初变得更加紧张了。
“骗你的啦，坐好。”梁栖月笑了起来，双手按着他的肩膀。
梁栖月微微蹙起眉头，眼睛全神贯注盯着他的头发，剪刀随着白皙修长的手指舞动，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偶尔触到他的皮肤，带起一阵酥麻。
她的呼吸喷落在他的耳边、皮肤上，陆云初像是被烫到般缩了缩身体，立马引来梁栖月的呵斥。
“别乱动。”
陆云初咬了咬唇，只觉得浑身折磨，干脆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看。
然而他没想到闭眼后的感官反而更加清晰了，他甚至能感觉到梁栖月的每一次靠近和气息，就连他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也格外清楚。
不知过了多久，梁栖月终于满意地放下剪刀，“完成啦。”
陆云初睁眼，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镜子中自己滚烫绯红的脸颊，像是怕人发现，他慌乱低下头遮掩，但还是迟了。
“某些人的脸怎么这么红呀？难道太热了？”梁栖月狭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逗得陆云初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看见他那快埋到地上的脑袋，梁栖月也不逗他了，“快看看我给你剪的头发，觉得怎么样？”
“好看的。”陆云初说。
“你头都没抬就说好看，也太敷衍了。”梁栖月撇嘴。
“不是敷衍。”
刚刚睁眼的时候，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陆云初还是看见了。
看见他那修剪得清爽利落的头发，比他自己剪的好看多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就到晚上了。
梁栖月起身跟陆云初道别：“我该回家了，最近这几天我有点忙，可能不能经常过来，你要记得乖乖吃饭知道吗。”
陆云初抿着唇没有吭声，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脸上的失落。
梁栖月蓦地笑起来，双手在他臭烘烘的脸颊上揉了揉，“别难过啦，要是想我就给我发消息，或者打电话也行。”
“谁难过了。”陆云初闷声否认。
但是到了晚上，梁栖月还是收到了陆云初发来的信息。
“有一戳头发忘记剪了，很难看。”
梁栖月噗嗤笑了出来，“等我下次去帮你剪。”
“我已经剪掉了。”
“好可惜。”
梁栖月对着手机笑得很是开心，沈南之看了她好几次也没有发现。
“是在和蓝菁聊天吗？”沈南之不露声色，淡然问道。
“嗯。”
“在聊什么？”
“一个特别有趣的视频。”
梁栖月把手机屏幕翻过去给他看了一眼，聊天页面上是蓝菁在疯狂催促她看这个视频的消息。
沈南之了然笑了笑。
直到深夜。
卧室的门被悄然推开，沈南之从外面悄声走了进来。他看了眼床上熟睡的梁栖月，伸手拿起她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