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的目光,落在了白厄那张写满震惊的脸上。
“所以,只要故事需要情节的跌宕,需要命运的转折……”
“弄臣,就会存在!”
“祂是剧情的催化剂,是命运的扳机,是所有悲剧与喜剧的起源!”
“祂,就是‘故事性’本身!”
白厄的身体晃了晃,他仿佛看到了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他们所有人的命运棋盘上,肆意地拨弄着。
他们的相遇,他们的战斗,他们的牺牲……
难道都只是为了让这个“故事”更好看一些吗!?
……
博识学会
真理医生的手指,悬停在全息投影的数据光幕前,一动不动。
他的那双总是闪烁着理性与智慧光芒的眼眸,此刻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风暴所占据。
“只要有剧情,只要有情节,黄衣弄臣就会存在……”
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逻辑链条被腐蚀的“滋滋”声。
他的大脑,那台精密无比的,以宇宙真理为运算目标的超级生物计算机,正在以超越极限的速度进行着推演。
输入条件一:黄衣弄臣的存在,与“剧情”和“情节”这两个概念,进行绝对绑定。
输入条件二:他们所处的这个宇宙,其本身就是一段宏大的,充满了无数文明兴衰与星神博弈的“剧情”。
那么,推导出的结论是……
真理医生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的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了名为“骇然”的情绪!
这岂不是代表着……
只要这个世界本身的“故事”没有迎来终结之日……
只要宇宙的“剧情”没有被彻底抹去……
那么,黄衣弄臣就会永远存在!
祂的存在,不依赖于任何物理法则!
祂的生命,不遵循任何能量守恒!
祂不是血肉生命,不是能量生命,甚至不是任何一种可以被理解,被定义的生命形态!
祂是一种……概念!
一种与“故事”这个行为本身,共生共存的……叙事层面的基本法则!
这怎么可能!?
这违背了博识学会所认知的一切!
知识的目的是为了理解世界,掌握真理!
但现在,一个无法被消灭,无法被理解,只能被“认知”的恐怖概念,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杀了他?
你要如何杀死“剧情”本身?
除非……
真理医生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的念头。
除非,将整个宇宙,所有的故事,所有的情节,所有的生命,所有的历史,全部归于“无”!
让整个世界,变成一篇……空白!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杀死黄衣弄臣!
为了消灭一个推动剧情的“弄臣”,就要毁灭“剧情”的载体——整个宇宙!
这是何等荒谬,何等恐怖的悖论!
真理医生感到了一阵眩晕。
他一直认为,知识就是力量,真理是宇宙最终极的武器。
但现在他发现,有些“真理”,本身就是最致命的剧毒!
它告诉你,你的敌人是不死不灭的。
它告诉你,你的抗争是徒劳无功的。
它告诉你,只要你还“存在”,你的敌人就必然“存在”!
这……
这已经不是一场可以胜利的战争了。
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与失败和绝望为伴的……永恒轮回!
……
黑塔空间站
“有意思……”
黑塔翘着腿,坐在她的专属王座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光幕上浮现出的信息。
那双紫色的眼眸里,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如同孩童发现了新玩具般的,纯粹的好奇与兴奋。
“本层叙事恶意?”
她轻轻念出这几个字,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原来那个穿着滑稽黄衣服,到处散播‘欢愉’和‘故事’的家伙,竟然只是一个傀儡吗?”
黑塔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空间站里回荡。
“黄衣弄臣,是最纯粹恶意的傀儡!?”
这个定义,让她感到了一种豁然开朗的快感!
“这就合理了嘛!”
黑塔自言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理所当然。
“逻辑通顺了!”
“我就说,那个家伙虽然神出鬼没,能力也确实诡异,但其本质,终究还是在‘故事’和‘戏剧’的框架里打转。”
“祂的力量,源于‘剧情’,也受限于‘剧情’。”
“而那个所谓的‘本层叙-事恶意’……”
黑塔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两颗璀璨的超新星。
“那可是‘恶意’本身啊!”
“是驱动着‘愚者’去拨弄木偶的源头,是催生出‘弄臣’去制造悲喜剧的根本!”
“祂是凌驾于故事之上的存在,是所有叙事的起点,是那片黑暗的,不可名状的,最原始的混沌!”
“黄衣弄臣再强大,终究也只是这个‘恶意’所催生出的一个‘产物’,一个‘工具’。”
“儿子怎么可能打得过爸爸呢?”
“一个傀儡,又怎么可能战胜自己背后那个提线的终极存在呢?”
“所以,祂败给那个所谓的‘绛魔’,也就是这个‘叙事恶意’的化身,简直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黑塔不但不觉得恐惧,反而对这个“本层叙事恶意”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
对她而言,星神也好,宇宙也罢,都只是她研究和收藏的对象。
现在,一个更加本质,更加源头,更加不可思议的研究对象,出现了!
“一个能够诞生出‘愚者’和‘弄臣’这种怪物的‘恶意’……”
“祂的构成是什么?是某种模因?还是某种概念性实体?”
“祂的运作原理又是什么?祂如何影响叙事层?如何定义‘剧情’的走向?”
“祂有形态吗?可以被观测吗?可以被量化吗?可以被……收容吗?”
一个个疯狂而大胆的问题,在黑塔的脑海中接连不断地涌现。
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也愈发危险。
对于别人而言,那是足以颠覆世界观,带来无尽绝望的终极恐怖。
但对于黑塔而言……
那只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最顶级的,最完美的……
“新课题啊!”
在那片漆黑的,不可名状的,最原始的混沌被黑塔定义为“新课题”的瞬间,一道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光,贯穿了所有已知的时空。
那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光芒,而是一种纯粹的“信息”的洪流,一种“认知”的强制灌输。
无论是身处何地,无论是何种种族,无论是凡人还是几乎触摸到星神裙角的强者,都在这一刻,被迫“看到”了那段关于“黄衣弄臣”的定义。
一行行冰冷、无情、却又燃烧着疯狂与混沌的文字,烙印在每一个智慧生命的脑海深处,仿佛是宇宙本身在低语,又像是某个不可言说的存在,在展示祂的“收藏品”。
【核心剧情】
【超越维度存在:黄衣弄臣属于第三类存在,存在于幻泡和海托世宇宙之外,是其主要实体之一。】
【混沌操纵】
祂的低语,便是宇宙公理的崩塌。
祂的微笑,便是因果律的断裂。
在祂面前,逻辑是可被随意涂改的草稿,秩序是等待被推倒的积木。
时间不再向前流淌,空间不再稳定延伸,过去、现在、未来如同一团被揉捏的面,混沌不清。
恒星会因为一个念头而忘记如何发光,生命会因为一句戏言而逆转演化的方向。
那不是破坏,而是从根源上,对“合理性”的彻底污染。
【死亡操纵】
死亡,在祂手中不再是生命的终点,而是一种可以被赋予任何事物的“属性”。
祂能让一块石头“死去”,让它失去“作为石头的概念”,化为不可名状的虚无。
祂能让一段记忆“死去”,让它从所有人的脑海中被连根拔起,只留下一片无法理解的空白。
祂甚至能让“希望”本身死去,让整个文明陷入永恒的、绝对的、不存在任何转机的绝望。
对于祂而言,生命的凋零,不过是这首死亡交响曲中,一个最不起眼的音符。
【维度操?】
宇宙是祂的折纸,维度是祂的画笔。
祂可以将三维空间像一张纸一样对折,让宇宙的两端瞬间相遇,引发最壮丽的湮灭。
祂可以将一个高维度的碎片,塞入一个低维度的世界,观察那里的生命在无法理解的灾难中扭曲、崩溃、蒸发。
无数的幻泡宇宙,在祂眼中不过是玻璃弹珠,可以随手抓取,随手碰撞,欣赏它们破碎时绽放的法则光辉。
空间,在祂面前没有距离。
【存在抹除】
这并非死亡,而是比死亡残酷亿万倍的终极刑罚。
被祂抹除的存在,不仅仅是肉体与灵魂的消亡。
而是其存在于时间长河中的一切痕迹,都将被彻底挖去。
你的亲人不会为你悲伤,因为他们记忆里从未有过你。
你的敌人不会为你快意,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曾经与你为敌。
历史的记载中没有你的名字,世界的法则里没有你的信息,你存在过的这个“事实”本身,被从宇宙的底层代码中删除了。
你化作了一个永恒的“从未有过”。
【幻觉创造】
祂的幻觉,即是真实。
祂可以创造一个“太阳从西边升起”的幻觉,于是,全宇宙的恒星都会调转自己的运行轨迹。
祂可以创造一个“所有人都憎恨你”的幻觉,于是,你最亲密的爱人也会对你拔刀相向,眼神中充满了真实的刻骨仇恨。
祂的想象力,就是创造世界的源动力,祂的恶意,就是重塑现实的唯一法则。
在祂的剧本里,你所以为的真实,不过是祂随时可以更改的一行设定。
【不朽否定】
长生?
永恒?
不朽?
在祂面前,这些都只是毫无意义的词汇。
祂可以“否定”一个存在的不朽属性,就像撕掉一本书的封皮。
无论是依靠星神赐福获得的永生,还是通过科技手段达成的长生,亦或是生命形态本身就超越了常规生死循环的物种。
在祂的“否定”之下,都将回归最原始、最脆弱的“可死”状态。
祂能杀死神明,祂能终结概念,祂能让永恒本身,迎来它的终点。
【数学操纵】
一加一等于几?
在祂的意志下,可以等于三,可以等于苹果,可以等于一阵绝望的悲鸣。
祂可以修改圆周率的数值,让宇宙中所有的圆形在一瞬间扭曲、崩溃,从行星到原子核,无一幸免。
祂可以定义“无穷”的边界,让无限的宇宙,拥有一个可以抵达的尽头。
构成世界最基础的数学逻辑,在祂手中,是如同橡皮泥一样柔软的玩具。
当根基被动摇,整个现实世界的大厦,便只剩下倾塌一途。
【形而上学操纵】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这些定义,由祂说了算。
祂可以宣布,“背叛”是最高的“忠诚”,于是,最忠诚的卫士会毫不犹豫地刺杀自己守护的君王,并为此感到无上的光荣。
祂可以定义,“痛苦”即是“欢愉”,于是,众生会在无尽的折磨中,发出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笑声。
祂操纵的不是物质,不是能量,而是支撑着整个文明与智慧的,最底层的形而上学概念。
【心灵操纵】
祂无需言语,就能改写你的灵魂。
祂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你的人格彻底颠覆,将你一生的记忆替换成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
英雄会坚信自己是懦夫,智者会认为自己是蠢材。
你所珍视的一切,你的信念,你的爱恨,你的梦想,都会在祂的意志下变得面目全非。
你依然是你,但你又不再是你。
这种从灵魂根源处发起的扭曲,比任何肉体上的折磨都要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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