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琛!
云奈笙的目光在两个男人脸上打转,水润的小鹿眼难以置信的睁到最大,惊恐逐渐爬满眼眸。
门口站着的那个才是孟琛,那她身上的这个男人又是谁!
脑海里冷不丁闪现出一个画面,一双同样淡漠无情的眸子,不就是下午拿枪指着她的老二吗!
云奈笙:脑子,我谢谢你哦。
她眼神惊疑不定的看向一拳之隔的男人。
上半身赤裸的孟御诀皮肤冷白如玉,在灯光的照耀下泛出莹润的光泽,一下就凸显出他颈侧三抹不同寻常的粉红,细小的齿痕却不见踪影。
云奈笙两眼一黑。
余光扫到地上散乱的黑衬衫,崩掉的扣子孤零零的躺在灰色的地毯上,分外显眼。
两眼一黑又一黑。
红痕是她咬的,衣服也是她扯坏的。
而她躺在孟御诀的身下,即便挣扎了,在孟琛的视角,从亮看向暗,也不一定认为就是挣扎。
估摸自己已经被孟琛打上出轨的标签,没救了,真的。
她那么满意的未婚夫啊,居然被她自己给认错了!
云奈笙心里的小人捶胸顿足,扼首叹气,真是笨啊。
她甜甜的恋爱,未出师已然……崩殂。
云奈笙被自己气得发抖,长长的睫羽低垂,一颤一颤的。
孟御诀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云奈笙的脸上,观察着她目睹自己亲眼被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抓奸的反应,想过她会愤怒、会哭泣,然后向孟琛解释她认错了人,干净利落的与自己划清楚界限,都没有想到会是缩在他的怀里,细微的颤抖着身子。
胆子那么大,这会儿却知道害怕了?
孟御诀眸中浮现浅淡的笑意,控制住云奈笙双手的大手松开,转而捏上她的下颚,目光一瞬不移的定在那粉嫩的唇瓣上。
距离拉近。
视线边缘处一抹人影站的笔直,从进来就没有说过话。
就算他来了……又能如何?
云奈笙腾得睁大双眸,简直都要气笑。
是你的未婚妻吗?你就亲!
得到自由的双手捂住孟御诀的薄唇,小鹿眼里小火苗呲呲的闪着火星。
用了十足的力气将他扑倒,孟御诀对云奈笙的瞬时之举毫无防备,冷不丁的就被她压在身下。
还未来得及感受,娇软的身躯和鼻尖的冷香就倏然离去。
云奈笙蹭蹭蹭的就往床边退,探出一只脚着地,没想到刚好就是自己那条伤了脚踝的腿,好不容易遗忘的疼,又强势的席卷回来。
“嘶。”
退得太猛,惯性的作用让云奈笙身体朝后倒去。
关键时刻,小手一抓,薅住了床单,身体堪堪停在半空中。
云奈笙顶着泪眼朦胧的双眼,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视线扫向另外两人。
孟御诀已经坐了起来,不动如山的坐在床单上。
而孟琛就在她的身后一点位置,伸出的手看样子是要接住她。
见她站稳了,那只手也没有收回去。
温和的视线在她的脖颈和脚踝停住,好看的眉心微微拧起。
云奈笙低垂着眉眼,长而浓密的鸦睫轻轻扑闪,心里闹翻了天,不停地揣测孟琛的想法。
她都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了,还是他的弟弟,他怎么会还愿意和她订婚。
可是他都过来扶她了!
他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他的天职!
换个处境想想,孟琛要是和哪个女人在床上,云奈笙绝对做不到还和他继续订婚。
所以啊,她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求孟琛毫无芥蒂的接纳她。
云奈笙暴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散落的头发炸起来,像个小鸟窝。
“你……”退婚吧。
她抬起头,看向温雅矜贵的男人,却因为他接下来的动作,咽下了还未说出口的话。
孟琛将云奈笙抱了起来。
好闻的橘子花香气瞬间涌入她的鼻腔,她微微睁大双眸,有些惊讶地看着抱着她的男人。
他……
不对不对,肯定是见她受伤了,作为医生的本职才让他这样做的。
云奈笙决定放手,就不会给自己任何希望,她定了定神,好不容易竖起的城墙却在下一秒听见男人的话语时瞬间土崩瓦解。
“多谢小孟总,照顾我的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
云奈笙呆愣住眸子,眼神一瞬不移的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心里话已经完全死机。
而另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眸光冷寒,修长的大长腿随意地摆在床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冽气势。
“那你可要看好了。”
孟琛扬起淡淡的笑意,不达眼底,嗓音温润疏离,“她的事,她自己做主。”
云奈笙听到这话微微张大嘴巴,不是,这话放在这儿对吗?
孟琛的话却没有说完,在孟御诀些微讶异的眸光中,温和的嗓音带着锋芒。
“但只要是她不愿意的,就是我的事。”
孟御诀漫不经心的抬眸,对上孟琛平静的眸子。
云奈笙夹在中间,只觉头皮发麻。
最后还是孟琛先结束了这场强悍的眼高压电波交流,抱着云奈笙走出了房间。
门外的佣人早已懂事的退下。
三楼露台的藤桌上却不知何时坐了三个大男人,正对的恰好是孟御诀的房门。
“看来还是孟琛吃下了这个哑巴亏。”孟骁野勾起嘴角,笑得不怀好意。
苏凛泽转着杯子,“孟御诀可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就算他要睡这个女人,也不可能是在今晚。”
“只要没做到最后一步,明天的准新郎人选就不会变。”
孟骁野听得挑了挑眉,“孟御诀真对这个女人动了心思?”他的视线在云奈笙被灯光照亮的巧克力色皮肤上打量,他对床伴的要求向来挑剔,除了颜值、身材,肤色也是其一,不白的不要。
孟御诀这么荤素不忌?
孟骁野恶寒的闭了闭眼,闷下一口酒液,清亮的酒液顺着下颌,落进绷着肌肉的黑色背心里。
他可是为了这场热闹,推了自己晚上的约。
苏凛泽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明眸顾盼,眼尾像是开出一朵魅惑的花来,惹人沉醉。
笑够了才缓缓出声,低沉而又带着磁性的嗓音还残留着笑意,不含一点温度。
“你低估了他的冷血。”
“归根结底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罢了,而孟御诀,尤甚。”
江屿眠从始至终都是静默的听着,没有说一句话,黑色的兜帽盖在头上,被碎发遮挡住的眸子扫了一眼云奈笙,心里轻嗤。
呵,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