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歆呵斥了一声,道:“来人,给我掌这个贱婢的嘴!”
她一呼百应,沈玉歆身边的三个小厮很快上前,其中两个一左一右将云云架起来摁在地上,另外一个撸起袖子就毫不犹豫的扇了云云一个耳光!
沈玉宁看不得云云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在那小厮准备继续扇云云脸的时候,沈玉宁护在云云面前,冷声道:“慢着!”
沈玉歆看向她,一挑眉笑了起来:“怎么,姐姐你想开了,决定自尽了?”
沈玉宁却漠然道:“妹妹觉得我一连克死三个夫君,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对吗?”
“你难道不是?”沈玉歆厌恶的说道。
“可我每一次成婚都是经过父亲同意,三媒六聘正经嫁人的,克死了三个夫君我认,可——”
沈玉宁话音一转:“可我何时不守妇道了?”
沈玉歆不假思索道:“你嫁了三个男人难道不是不守妇道?”
“妇道有三,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我虽三嫁,但因夫君早逝尚无子嗣,只好听父亲安排归家再嫁,难不成这也算是不守妇道吗?”
沈玉宁像是无比伤心般用手帕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水:“与其妹妹你在这里斥骂我不守妇道,倒不如问问爹爹为何让我再三嫁人?”
她这句话一出,众人忽然如梦初醒,纷纷议论起来。
对呀!
不管怎么说,女子的婚事向来都是由父母决定的,这位沈大小姐每次嫁人,都好像都是她那个丞相父亲帮忙张罗的吧?
这丞相为啥会不顾自己女儿的意愿,让她再三嫁人?
再联想到沈玉宁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众人醍醐灌顶!
莫不是这位丞相大人拿自己的女儿左右逢源,根本不顾自己女儿的意愿!
沈玉歆脸色一白,没想到沈玉宁这个贱人,三言两语就给自己扳回一局!
沈玉宁美人愁思一般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本就是爹爹的女儿,爹爹说什么,我未有不从……”
“如今,我却还要被自己的亲妹妹这般诋毁……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她字字泣血,抽下了自己发间簪子似乎就要自尽。
可沈玉宁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注意着那从不远处策马奔腾而来的红袍!
就在她的簪子即将刺入脖子的时候,远处飞来的一柄利刃打掉了她手中的银簪!
“沈大小姐切莫冲动!”
远处飞马掠来,那红衣侍卫翻身下马,双手抱拳道:“微臣来迟,还请娘娘恕罪!”
娘娘?
在场众人听得一脸懵!
沈玉歆气晕了头,看向那不认识的陌生侍卫,道:“你是什么东西,又在那里瞎喊什么娘娘!”
沈玉宁差点就死了!天知道她有多期待那个发簪扎到沈玉宁的脖子里!
多年来的夙愿终于快要达成了,却被这忽然赶来的侍卫搅了局!
那红衣侍卫蓦然转头,那双眼睛带着无比森寒看了沈玉歆一言。
沈玉歆被他的眼神吓了一大跳,后退了半步!
男人从怀中取出玉佩,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乃锦衣卫指挥使周文之,奉陛下之命前来护送娘娘进宫!”
沈玉歆道:“娘娘?什么娘娘?”
周文之漠然道:“自然是皇后娘娘!”
沈玉歆不可置信:“皇后?她怎么可能会是皇后!她明明就是个克死了三个丈夫的贱人!”
周文之一把将配剑抽出抵在了沈玉歆的脖子上:“沈二小姐慎言!”
沈玉歆何时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过,吓得直接瘫软到了地上。
周文之一撩衣袍在沈玉宁面前跪下,道:“国师说,沈大小姐三嫁夫君皆死,命格贵不可言,唯有天子方可相配!”
此话一出,四下寂静无声!
“微臣奉陛下旨意,特来此接娘娘进宫!”
沈玉宁听了,眉间那几分哀愁终究是散了些许。
她叹了一口气,扶起跪在地上的周文之,道:“指挥使大人何必如此客气?”
周文之抬头看了这位未来皇后一眼。
眼前这个女子看似弱柳扶风,可那双眼睛分明满是桀骜。
若非他浸淫官场多年,还当真以为眼前这位是什么娇弱小姐了。
可仔细想想,这位沈大小姐深陷克夫泥沼,下场明明只有自尽以全名节这一条路。
可她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国师短短一句话就为她扭转乾坤,硬生生将她的命格从天煞孤星说成贵不可言!
沈玉宁浅笑问:“周指挥使,可否容我与妹妹单独说几句话?”
周文之站起身,道:“娘娘请便。”
于是,沈玉宁一步步走到了沈玉歆面前,笑着将沈玉歆从地上扶起。
她紧贴着沈玉歆的耳畔,小声道:“你看,我就算克死了三个夫君又怎么样。”
沈玉歆嘴唇翕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玉宁眉眼间沾染上了一层寒霜:“你以为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你们杀了我的全家,给我喂药让我失忆,让我认贼作父,把我当成礼物左右逢源……”沈玉宁低笑起来:“呵,妹妹。”
“这一桩桩一件件我片刻不敢忘怀,从今往后,本宫会笑着看着沈家覆灭!”
言罢,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沈玉宁抽掉了沈玉歆头上的发簪,死死捅入自己的腹中!
在沈玉宁口吐鲜血笑着倒下的时候,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沈玉歆的惊恐。
另一边,皇后沈玉宁遇刺的消息,在短短半柱香便传遍了皇宫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