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同学。”苏畅颔首打招呼。
“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这位是？”顾森湘的视线落在林惜身上，语气依旧温和。
“来送林同学，她刚转来精英班。”苏畅侧身让林惜上前。
“你好，我叫林惜！”林惜连忙自我介绍，笑容乖巧。
“你好，顾森湘，我也是精英班的。”顾森湘笑了笑，眼底多了几分真切——她看林惜眼神干净，性子温顺，倒觉得是个能处得来的朋友。
“那正好，”苏畅顺势开口：“顾同学，麻烦你带林同学去教室吧，你们应该合得来。”他还要赶回春风中学上早读，再耽搁就该迟到了。
“放心吧，交给我。”顾森湘点点头，对林惜招了招手：“我们走，我带你去认识新同学。”
“谢谢沈同学！谢谢顾同学！”林惜挥着爪子跟苏畅告别，脚步轻快地跟着顾森湘走了。走了没几步，还回头冲苏畅眨了眨眼，模样俏皮得很。
苏畅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转身往楼下走。心里难免有点遗憾——没见到李安然，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来学校，记得她以前总爱早到，在教室靠窗的位置刷题。
“你走什么啊？躲什么躲？”
刚下到二楼，拐角处就传来尖利的女声，带着几分蛮横。苏畅脚步一顿，心里嘀咕：这英雄救美的戏码，也太巧合了点？他悄悄躲到墙角，探出半个脑袋往拐角看。
只见三个女生围着一个短发女孩，女孩穿著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校服，袖口磨出了毛边，领口还缝着一块浅灰色的补丁，和其他女生崭新的校服形成鲜明对比。她长得很清秀，眉眼间带着股甜劲儿，若是笑起来，定然很讨喜。可此刻她的眼神却像蒙了层灰，麻木又冷漠，连被人扯着校服衣角，都没什么反应。
“看什么看？”为首的女生见她不说话，火气更盛，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打：“穿得这么破，也好意思来精英中学，丢不丢人？”
“你们哪个班的？”
苏畅及时走了出去，声音不算高，却带着股不容忽视的穿透力。他今天没穿校服，浅灰色的卫衣衬得他身形挺拔，眉眼间的清冷气质，让三个女生瞬间僵在原地，手停在半空不敢落下。
“你、你是谁啊？”其中一个女生结结巴巴地问，眼神里满是慌乱。
被围的女孩也抬起头，看向苏畅。她的眼神动了动，像死水潭里投进了一颗石子，却只是一瞬，又恢复了之前的麻木。只是当苏畅走近时，她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
“我是学校的纪律检查员。”苏畅没说自己是外校的，只冷着脸盯着她们：“你们哪个班的？欺负同学，想被记过吗？”
他刻意放重了“记过”两个字，又凭着那股被家里养出来的沉稳气质，让三个女生彻底慌了神：“我、我们不是故意的······”“老师，我们马上走！”
“别再让我看到第二次，不然直接上报教务处，记大过处理。”苏畅侧身让开一条路，语气冷得像冰。
三个女生连忙点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连头都没敢回。
走廊里恢复了安静。被欺负的女孩低下头，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手指紧紧攥着校服衣角——衣角上起了球，是她昨晚熬夜缝补的。她不敢看苏畅，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她自卑的地方。
“同学，下次遇到这种事，记得告诉老师。”苏畅的声音比刚才温和了些，没有了之前的冷意。
女孩的脚步顿住，正好站在苏畅身边。她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是柠檬味的洗衣液，混着一点墨水的清香——比家里常年散不去的油烟味、墙角的霉味，还有那些陌生男人留下的烟味，都要好闻得多。她甚至觉得，连窗外的阳光味，都比不上这股味道。
“没用的。”她的声音很轻，像蚊子叫，低得几乎听不见。
“那下次可以找我。”苏畅几乎是脱口而出。
女孩的身体猛地一僵，攥着衣角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躲在黑暗里的老鼠，突然看到了刺眼的阳光，想靠近，又怕被灼伤。她没回头，也没说话，转身快步走了，脚步快得像在逃跑——太阳太耀眼，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贪恋这份温暖，最后却被伤得更重。
苏畅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轻轻叹了口气。他已经认出来了，这是易遥，那个在电影里活得格外辛苦的女孩。他知道自己现在做不了太多，只能先给她一点微不足道的善意。
转身下楼，骑上电驴出了精英中学的校门。在路口等红灯时，一个身影突然从路边冲了出来。苏畅反应极快，猛地捏紧刹车，车筐里的苹果滚了一下，他伸手扶住，才没让苹果掉下去。
女孩没站稳，直接趴在了车头，手撑着车把，指甲上的浅紫色指甲油蹭到了一点灰尘：“啊？没事，没事！”她连忙站起来，抬头看向苏畅，眼神瞬间愣了——男生眉眼清俊，喉结随着呼吸轻轻动了一下，阳光落在他发梢，透着股干净的少年气。
“下次小心点，没撞疼吧？”苏畅把车停稳，担心地看着她。
“没、没疼！”女孩躲开他的目光，脸颊有点发烫，刚才她盯着人家喉结看了两秒，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她摸了摸自己的狼尾发型，发胶有点硬，被风吹得乱了几根。她没再说话，拔腿就跑，风风火火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这丫头，也不知道注意安全。”苏畅无奈地摇摇头，自己这副“长辈操心”的模样，配着十七岁的脸，确实有点奇怪。他把滚到脚边的苹果捡起来，擦了擦，放进车筐，发动电驴往春风中学走。
另一边，跑远的女孩停下脚步，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上，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她刚回头想再看一眼，却只看到电驴远去的背影：“啧，长得还真帅。”她嘀咕了一句，转身往精英中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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