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的本子······”韩菲的声音有点小，不敢看他的眼睛。
苏畅把日记本递过去，没提自己看了内容，只是笑了笑：“下次别落东西了。”
韩菲接过本子，飞快地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跑回了楼下。
苏畅坐在沙发上，想起刚才在日记里看到的内容，捏了捏眉心，心里又暖又涩。他没想到，自己当年随手帮的小事，居然成了韩菲这么多年的支撑。
日记里记着很多他早就忘了的细节：初中时他给她的那颗橘子糖，他拉着她跑步的路线，甚至他当年随口说的“你胖一点可爱”，都被她认真地写在本子里。
还有她写“今天终于戒掉最后一片安眠药了”“向日葵开了，等下次开的时候，我要变得更勇敢”“为了找他，我跟韩卫吵架，第一次自己跑出来”——原来她为了靠近自己，做了这么多事。
楼下，韩菲把日记本抱在怀里，躺在床上，手指轻轻摸着手机屏幕上苏畅的头像。想起他做饭时的样子，想起他递花时温柔的语气，想起他说“慢点吃”，她的嘴角又忍不住翘起来，连被子上都好像沾了点饭菜的香味。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日记本上，那一页页关于“他”的文字，在夜里闪着小小的、温暖的光。
晨光透过窗帘缝，在床头柜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苏畅揉着眼睛坐起身，手刚碰到手机，屏幕就亮了——消息提示密密麻麻，大多来自林惜，还有几条是顾森湘的。
他指尖划过屏幕，林惜的消息带着鲜活的语气：“昨天语文课老师念了我的作文！全班都鼓掌啦”“校门口的糖葫芦摊出新品了，下次想拉你一起尝”，最后一条停在零点零二分，语气软下来：“好像打扰你睡觉了，晚安呀······”苏畅失笑，能想象出她抱着手机打字，最后又怕吵醒他的纠结模样。
顾森湘的消息则更沉稳些，大多是关于林惜的小事：“林惜今天主动帮同学讲题了，比以前开朗多了”“她总跟我提你，说和你聊天很舒服”，末尾也附了句温和的“晚安，注意休息”。
“一个个都这么能熬。”苏畅看着消息时间，自己昨晚十一点就睡了，确实跟不上这俩姑娘的作息。他指尖飞快回复：“昨天睡太早没看见，糖葫芦下次一起去”“谢谢森湘姐，林惜确实很可爱”。顾森湘秒回：“早，刚在煮咖啡，你上学路上注意安全”；林惜的对话框则安安静静，苏畅想，这丫头估计还在被窝里蜷着——昨天见面时她揉着眼睛说“我总睡过头”，果然没猜错。
阿姨留的粥还温在保温桶里，配着爽口的小咸菜和煎得金黄的鸡蛋。苏畅边吃边感慨，没想到还能再体验一次高三生活。以前在老家，高三要五点半就爬起来赶早读，现在住书香雅苑，七点出门都来得及，京城的高三确实松快些，更多的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怀念。
背上书包出门，晨光刚好漫过街角的梧桐叶：“苏同学！”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畅转身，就看见林惜背着粉色书包，手里攥着个肉包，蹦蹦跳跳地跑过来，马尾辫甩得欢，脸上还沾了点面包屑。
“林同学，早啊。”苏畅笑着指了指她的嘴角。
林惜慌忙抬手擦了擦，脸微红：“早！你昨天怎么没回我消息呀？”
“睡得早，今早才看见，已经回复了。”
“真的？”林惜掏出手机，手指划屏幕的动作都带着期待，看到消息后眼睛亮起来，像落了星光：“太好了！那我以后每天放学就发消息，不耽误你睡觉！”
“好啊。”苏畅应着，觉得这丫头和王一笛一样直白，却多了点没被世事磋磨的软嫩——有顾森湘照着，估计也遇不到王一笛曾有的糟心事。
到了精英中学门口，林惜不舍地挥挥手：“这条路怎么这么短呀，感觉没聊几句就到了。”
“明天还能一起走。”苏畅笑着挥手。直到林惜的身影融进蓝校服的人群，他才收回视线，转头就看见个显眼的身影——满街蓝绿校服里，易遥穿着洗得发白的绿校服，头埋得低，书包带一边长一边短，像只怕被人注意到的小兽。
苏畅没多想，刚走近就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啊”的一声轻呼，易遥手里的练习本掉在地上，封面上“易遥”两个字写得用力，纸边都被划破了。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苏畅弯腰捡起本子，递过去时，才看清她的眼睛——睫毛很长，却垂着不敢抬，校服袖口磨得起了球。易遥飞快接过本子，攥紧在怀里，小声说了句“没事”，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在逃。晨光落在她身上，却没驱散半点她身上的局促。苏畅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这点小插曲没给她添负担。
不远处，尧佩正拽着李珥的胳膊，声音压得低却很激动：“小耳朵！你看那个白校服的！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帅哥，比齐铭和许戈还好看吧！”
李珥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刚好撞见苏畅转身的瞬间——白校服衬得他身形挺拔，阳光落在他发梢，连轮廓都柔和了。她耳尖一下子红了，慌忙低下头：“快走吧，要迟到了。”
“害羞啦！”尧佩笑得促狭，伸手戳了戳她的脸。
“没有。”李珥躲开她的手，快步往校门口走，心跳却快得像要蹦出来。
到了春风中学高三二班，教室里已经飘着早读声。韩菲坐在靠窗的位置，课本摊开在面前，视线却黏在门口。看到苏畅走进来，她的眼神顿了顿，又飞快移回书页，手指轻轻扣着课本边缘，指节微微泛白。
苏畅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刚打了个哈欠，眼角还带着点泪，就被身边的夏林希用笔戳了戳胳膊：“苏少爷这是昨晚偷摸干嘛去了？困成这样，眼睛都红了。”
“去你梦里打卡了啊。”苏畅侧过头笑：“没梦见我？今天见了是不是特想我？”
“贫嘴！”夏林希伸手拍了他一下，力道却很轻。她低头翻卷子，耳尖却悄悄红了，连垂在肩头的发丝都遮不住——谁让她扎了高马尾呢，这点小动作全落在苏畅眼里。
下课铃一响，全班都往楼下的公告栏涌，要找这次月考的成绩。苏畅和夏林希一起走，韩菲也跟在后面，脚步慢了半拍。
“小苏子！第一还是你！”时分老远就挥着手跑过来，拍着苏畅的肩膀，声音大到周围人都看过来：“不愧是你，稳得一批！”
“不过······”时分突然垮了脸：“这是不是说，咱们马上要分班了？你肯定去火箭班，我跟开心还不知道能不能在一块呢。”
“放心，你们俩成绩差不多，分不到哪去。”夏林希调侃了句，目光却落在公告栏最上面——苏畅的名字下面，不是她，是个陌生的名字：林磊儿。
“班长，你第二没啦！”时分咋呼着：“乔英子第三，比你高两分！林磊儿是谁啊，这么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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