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们干什么？”苏畅拉了把椅子坐下，小声问。
“是为了下个月的学校交流大会和誓师大会。”李萌拿着一叠稿纸走过来，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很是满意：“交流大会好办，主要是誓师大会，需要个学生代表上台演讲。你们俩口才都好，我们想让你们各念段稿子，看看谁更合适。”
“那选一个人就够了吧？”苏畅有点疑惑。
“所以才让你们试啊。”潘帅把稿纸递过来：“这是初稿，你们先看看。”
“让陶子去就行，她比我稳。”苏畅没接稿纸，直接开口。黄芷陶刚想说话，就被苏畅打断，还感觉背后被人轻轻拍了下，像是让她别反驳。可下一秒，她就僵住了——苏畅的手没拍到她的后背，反而不小心蹭到了后腰，隔着薄薄的校服，触到片温软的弧度。
苏畅也懵了，赶紧收回手，耳尖瞬间热了，心里直打鼓：绝对是不小心的。黄芷陶更是慌了，脸颊飞快红起来，连耳尖都泛着粉，赶紧低下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你不争取一下？”潘帅愣了下，他还以为苏畅会愿意上台。
“我性子太跳，万一讲着讲着就脱稿了，反而砸场。”苏畅找了个理由，眼神不敢往黄芷陶那边飘。
李萌没多想，把稿纸递给黄芷陶：“既然这样，那就芷陶上吧，这稿子你拿回去，誓师大会前背下来就行。”
“怎么了这是？脸这么红。”潘帅终于注意到黄芷陶的不对劲，疑惑地问。
“应该是太激动了。”苏畅赶紧打圆场，接过稿纸递还给黄芷陶：“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老师。”
“走吧，早点回家，别在外头乱逛。”李萌挥挥手。
两人刚走出办公室，苏畅就赶紧道歉：“那个，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没事。”黄芷陶还是不敢抬头，只是伸出手：“稿子给我吧。”
苏畅把稿纸递给她，两人并肩往楼下走。平时身边总围着夏林希、乔英子他们，难得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黄芷陶慢慢缓过劲，开始跟他聊稿子：“里面有段关于高三冲刺的话，我觉得有点空，能不能改得实在点？比如加几句咱们平时刷题的感受。”
“没问题，你改完发我，我帮你看看。”苏畅点头，脚步放得慢了些。
校门口，易遥正站在梧桐树下，踮着脚往里面望。她穿着老款的绿校服，在一群穿新款蓝校服的学生里，显得有些扎眼，路过的人都会多看她两眼，可她没心思在意——她想跟那个男孩说声谢谢，哪怕只是递张纸条。
可当她看见苏畅和黄芷陶并肩走出来时，脚步突然顿住了。黄芷陶穿着挺括的新校服，发梢被风拂得轻轻晃，侧脸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而自己的校服又旧又皱，手指还攥着那五百块钱，手心都出了汗。易遥突然觉得，自己像阴沟里的草，不该凑到阳光下。
她转身想走，可脚步却像灌了铅，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刚好跟人群中的苏畅对上视线。苏畅先是愣了下，随即弯起嘴角，对着她抬了抬右手，拇指抵着掌心，轻轻晃了晃——是“加油”的手势，口型也清晰：“加油。”
易遥的眼眶瞬间红了，赶紧转过身，攥着钱的手更紧了，脚步飞快地往前走，不敢再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哭出来——原来太阳的暖，不止能照到花，也能照到她这棵不起眼的草。
“怎么了？”黄芷陶注意到苏畅的视线，顺着看过去，只看见个匆匆离开的绿校服背影。
“没什么，看到个朋友。”苏畅收回视线，笑了笑。
“朋友？”黄芷陶又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人，心里却悄悄记了下来。
“苏同学！”清脆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点雀跃。
黄芷陶立刻抬头，心里瞬间绷紧了弦。来人是个扎高马尾的女孩，颊边有两个小梨涡，身边还跟着个气质温柔的女生，两人都穿着精英中学的校服——是林惜和顾森湘。
“又见面了，林同学，顾同学。”苏畅也有点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们。
“苏同学，这位是？”林惜眨巴着眼睛，看向黄芷陶，笑容还没收回去，语气里满是好奇。
“黄芷陶，我们学校的学霸。”苏畅介绍完，又转向黄芷陶：“这是林惜和顾森湘，精英中学的，林惜这次月考还考了第五名。”
“你好，我是林惜。”
“顾森湘。”
“黄芷陶。”黄芷陶的声音很轻，眼神却没离开林惜——这女孩跟王一笛一样，说话直来直去，眼里藏不住的欢喜，一看就很能让苏畅多留意。
顾森湘则悄悄观察着几人，看着林惜凑在苏畅身边说“今天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我终于做出来了”，看着黄芷陶攥着稿子的手指紧了紧，心里轻轻叹口气。她之前还觉得，只要自己主动点，总能靠近苏畅，可现在才发现，喜欢他的人太多了。可转念一想，她又咬了咬唇：没说不行，就还有机会，她不想就这么放弃。
“苏同学是住书香雅苑吗？”林惜突然问，眼里满是期待。
“对，就在你们小区隔壁。”
“那好近啊！什么时候能去找你玩吗？”林惜没半点顾虑，有话直说。
“除了上课时间，都可以。”苏畅笑着点头。
“那现在可以吗？”林惜眼睛更亮了。
黄芷陶眉头微蹙，心里有点急——这林惜比王一笛还直接，连“缓冲”的时间都不给。苏畅倒是没多想，刚想点头，就听见黄芷陶轻声说：“苏畅，我妈让我早点回去，稿子我还得改，要不你先陪我把稿子理一下？”
她声音很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苏畅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对林惜说：“今天恐怕不行，我得帮陶子改稿子，下次吧，我请你们喝奶茶。”
林惜有点失落，但还是点点头：“好吧，那下次一定要约！”
顾森湘拉了拉林惜的胳膊，笑着说：“我们先回去吧，别耽误他们改稿子。”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黄芷陶才松了口气，抬头看向苏畅，眼里带着点歉意：“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有点······”
“没事，改稿子确实要紧。”苏畅打断她，晃了晃手里的稿纸：“走吧，我陪你找个奶茶店坐会儿，刚好能改稿子。”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连风里都带着点细碎的暖意。黄芷陶攥着稿纸的手指慢慢松开，心里悄悄想着：原来喜欢一个人，连跟他一起改稿子，都是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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