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一小时，傻柱才磨磨蹭蹭地回到四合院。
人刚一进院，许大茂的眼珠子就黏了上来，随即发出一声怪叫。
“哟，我当时谁呢，这不是咱们院里的傻柱同志吗？
这……这是上理发店刮了层皮下来？
看着人模狗样的，年轻了好几岁啊！”
院里还没回屋的街坊也都循声望来，个个瞪大眼睛。
只见傻柱不仅头发剪得整整齐齐，露出了饱满的额头，脸上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换上了一件浆洗得发白的干净衬衫。
整个人虽然还是那副憨直的模样，但一扫往日的邋遢油腻，显得格外精神。
面对许大茂的嘲讽，傻柱脸一红，抓了抓头发，罕见地没有回骂，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你管得着吗”，便低着头快步朝自家走去。
“嘿，还不好意思了！”许大茂嘲讽地笑了一声。
易中海从窗户里看到这一幕，只是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院里其他人也是议论纷纷，都觉得何建军这大哥当得有水平，看来傻柱这回是真的遇上克星了。
傻柱推门进屋，看到何建军和何雨水正坐在桌边等他，显得有些局促。
何雨水一见二哥的清爽模样，立刻笑着跑了过去，拽了拽他的袖口：“二哥，你这样真精神！
比以前好看多了！”
“那是。”
傻柱被妹妹夸得有些飘飘然，下巴微微抬起。
“保持住。”
何建军冰冷的声音传来。
让傻柱的得意瞬间凝固。
何建军抬眼扫了傻柱一眼，目光如刀：“以后每天都得是这个样子。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邋里邋遢的，别怪我手里的皮带不认人。”
傻柱脖子一缩，连忙点头哈腰：“知道了大哥，我肯定保持，天天洗，天天刮！”
何雨水帮腔道：“就是啊二哥，你都多大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把自己拾掇利索点，没准哪个姑娘就看上你了呢！”
一提到娶媳妇，傻柱更是羞涩，嘿嘿一笑，承诺道：“我改，我肯定改。”
家里的气氛因这小小的插曲而略显缓和。
但何建军很快就让气氛重新严肃起来。
何建军拍了拍手，示意傻柱和雨水都坐好。
“既然人到齐了，那现在开个家庭会议。
咱们家以前没规矩，过得乱七八糟，从今天起，我来立几条规矩。”
傻柱和何雨水都坐直了身子，大气不敢出。
何建军先看向何雨水，开口道：“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关于粮食。
刚刚我已经跟雨水说过了，从今天起，家里的粮本，由雨水保管。”
“什么？”
傻柱一听就急了，大声反驳：“大哥，这不行！
我一个大男人，让妹妹管粮本，这传出去像话吗？
再说了，我……”
“你闭嘴！”
何建军目光一沉，冷喝道：“你还有脸说？
何雨柱，我问你，这些年你往贾家送了多少粮食和饭盒？
你自己的妹妹饿着肚子，你却拿家里的东西去填别人家的无底洞！
你的信用，在这个家里已经破产了！
你有什么资格管粮本？”
一番话如重锤般砸在傻柱心上，让他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
何建军没再理他，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粮本，和傻柱的粮本放在一起，一并推到何雨水面前。
指了指粮本，对何雨水命令道：“雨水，待会儿你就跟何雨柱一起去粮站。
你的任务就是看着他，把两个本上的粮食，一斤不少地给我背回来。
他要是敢在路上动什么歪心思，你回来就告诉我。”
“是！
大哥！”何雨水郑重地接过两个粮本，用力点头。
傻柱有些不情愿，但看到大哥那要吃人的眼神，只能无奈地摊手，算是默认了。
何雨水好奇地翻开大哥何建军的粮本，当看清上面的数字时，她惊讶地张大嘴，小声惊呼：“大哥，你……你的粮食定量是四十斤？”
这个年代，普通工人的定量一般是二十八斤到三十二斤，四十斤的定量，几乎是干部或者特殊工种才有的待遇了。
傻柱也听到了，同样是瞪大眼睛，凑过来看了一眼，确认了那个刺眼的“40”后，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何建军。
傻柱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大哥，你这是什么工作啊？
定量怎么这么高？”
何建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什么，退伍转业安排的，在第一食品厂当司机，每个月工资七十四块。”
“多……多少？！”
这次，傻柱和何雨水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震撼。
七十四块！
傻柱在轧钢厂食堂当厨子，一个月累死累活，工资也才三十七块五，在院里已经算是高收入了。
可何建军的工资，竟然是他的整整两倍！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傻柱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愣在原地，嘴巴半张，半天都合不拢。
之前那点因为粮本被夺走的不服气，此刻被这巨大的冲击撞得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酸涩和羡慕。
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大哥能眼都不眨地买回两辆飞鸽自行车。
那可是两百多块钱！
以大哥的工资，三个多月就能攒够。
而自己呢？
不吃不喝也得半年多。
何雨水则是满脸的骄傲和崇拜，看着大哥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
自己的大哥，不仅威武，还这么有本事！
何建军对两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只是平静地强调道：“我的工作是国家分配的，工资也是按规定发的，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这句话，在傻柱听来，更是凡尔赛到了极点。
嘴角一抽，默默地低下了头。
自己这辈子，恐怕都追不上大哥的脚步了。
从这一刻起，傻柱内心深处那点仅存的抗拒，被大哥绝对的实力与成就彻底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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