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蜂蜜与勇气，以及第一个顾客
陆仁几乎是跑着回到他那狭小的出租屋的。
砰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险死还生和意外之财而剧烈跳动。他摊开手心，那五十五块钱已经被汗水微微浸湿。
这不是梦。
那杯柠檬水，那 1的幸运，是真的！
狂喜过后，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兴奋感攫住了他。他冲到厨房，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几颗蔫了吧唧的柠檬和半罐蜂蜜，仿佛在看一座未经发掘的金矿。
“再来一次！”他喘着气，给自己打气，“刚才只是瞎调的，这次得认真记录！”
他翻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和一支快没墨的水笔，郑重其事地在扉页写下：《属性饮料实验记录001》。
首先，他完美复刻了之前的“临时起意柠檬水”。同样的杯子，同样的凉白开，同样分量的柠檬汁和蜂蜜。
再次搅拌完成的瞬间，那层微弱的淡蓝色光芒如期而至。
【临时起意柠檬水：清爽 15%，幸运 1，效果持续1小时。副作用：效果结束后，将伴随轻微‘口干’（需额外补充100ml水分）。】
“成功了！”陆仁用力挥了下拳头。稳定性没问题！
那么，如果改变配比呢？
他开始了疯狂的实验。
实验002：双倍蜂蜜。
结果：【过甜柠檬水：幸福感 5%（短暂），血糖小幅提升，后续可能产生‘腻烦’情绪（-3%）。暂无特殊正面属性。】——失败。
实验003：只加柠檬，不加蜂蜜。
结果：【酸涩柠檬水：提神 10%（因酸味刺激），情绪-5%（过于酸涩）。】——失败。
实验004：加入一点点食用盐，试图模拟“电解质水”。
结果：【咸味柠檬水：解渴基础效果提升，口感-20%，引人怀疑制作动机。】——失败。
实验005：减少柠檬汁，多加蜂蜜和水。
结果：【蜂蜜水：舒缓 8%，提供少量能量，轻微止咳效果（心理作用？）。】——平平无奇。
一连串的失败并没有打击到陆仁，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他意识到，这能力并非随心所欲，似乎存在着某种尚未摸清的“配方”规则。正确的材料、正确的比例，甚至可能包括……正确的“意图”？
他看着桌上所剩无几的材料，深吸一口气。最后一份。
这一次，他没有胡乱添加。他回想着自己挤完柠檬后，手臂那微微的酸胀感，以及极度渴望打起精神、摆脱沮丧的强烈意愿。他小心翼翼地将柠檬汁滴入水中，然后舀入蜂蜜，心中默念：“给我……精力！哪怕一点点也好！”
搅拌棒划开涟漪，杯中的液体这一次，竟然泛起了一层非常非常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绿色光芒！
成了！有新颜色！
陆仁屏住呼吸，看向浮现的文字：
【粗劣的提神柠檬饮：精力恢复 20%，效果持续30分钟。副作用：效果结束后，疲惫感小幅加剧（ 10%，持续10分钟）。】
绿色！是代表精力吗？虽然有副作用，但正面效果更显著！
巨大的成就感淹没了他。他找到了一点点诀窍！虽然只是最基础的两种属性（幸运蓝、精力绿），而且副作用明显，但这无疑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他兴奋地一口喝掉了这杯“粗劣的提神柠檬饮”。一股不算强烈但清晰的振奋感确实涌了上来，驱散了刚才多次失败带来的些许精神倦怠。
“好东西！”他眼睛发亮。
但很快，现实的冷水泼了下来。柠檬用完了，蜂蜜也见底了。那五十五块钱，买了豪华盒饭和矿泉水后，只剩下三十块。
三十块，能买什么？几颗柠檬？一罐廉价蜂蜜？然后呢？就在这屋里自己喝掉？
不行！必须产生价值！必须换到钱！有了钱，才能买更多材料，试验更多可能！
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去卖！
就在楼下那个巷口！那里晚上偶尔会有摆摊卖小吃的人，也有不少下班路过的人流！
这个想法让他脸皮发烫，心跳加速。他从小到大都是循规蹈矩，连上台发言都紧张，现在居然要像个神棍一样去卖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属性饮料”？
可是……房租、吃饭、生存……
“妈的，拼了！”陆仁一咬牙，那杯“勇气”或许还在生效？他抓起剩下的三十块钱，冲下楼跑到附近小超市，买回了所能买到的最便宜的柠檬和蜂蜜。
他用最后一个食品袋装上几杯刚刚调好的、散发着微光的“粗劣的提神柠檬饮”（绿色），又揣上那杯作为“镇店之宝”的“临时起意柠檬水”（蓝色），搬了把椅子，就在租住的旧楼巷口，灯光昏暗的角落，忐忑地坐了下来。
没有招牌，没有吆喝。他只是把装着饮料的袋子放在脚边，自己低着头玩手机，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每一个路过行人的脚步声和谈话声。
尴尬，无比的尴尬。脚指头都快在鞋里抠出三室一厅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无人问津。有人好奇地瞥他一眼，看他脚边的塑料袋，大概以为是在等朋友。
就在他快要被羞耻感和自我怀疑击垮，准备收拾东西滚回家时，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那个……你这是在卖水吗？”
陆仁猛地抬头。
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提着公文包、眼袋深重、头发有些凌乱的年轻男人站在面前，脸上写满了加班后的倦怠。
“啊？啊……是，是的！”陆仁差点咬到舌头，慌忙站起来，“是……是自己调的柠檬水。”
男人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看了看旁边紧闭的便利店（正好今天提前盘点），又看了看陆仁脚边那几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饮料，犹豫了一下问：“多少钱一杯？”
多少钱？陆仁懵了。他根本没想过定价！
他看着男人脸上浓重的疲惫，又想起自己那杯“粗劣的提神柠檬饮”的属性，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十……十块？”
说出这个价格时，他觉得自己疯了。便利店瓶装水才三块！
果然，男人皱了下眉。
陆仁心一沉。
但男人似乎实在渴得厉害，也懒得再找地方，叹了口气：“行吧，来一杯。真是……加班加得头晕眼花，等下还得赶最后一班地铁。”
陆仁强压住狂喜和紧张，手忙脚乱地从袋子里拿出一杯泛着淡淡绿光的饮料，递了过去。
男人接过，扫码付了十块钱——那“叮”的一声到账提示，在陆仁听来犹如天籁。
男人拧开盖，仰头就灌了大半杯。他似乎没太在意口味，只是纯粹为了解渴。
几秒钟后。
“咦？”男人动作顿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手里的杯子，“还挺……提神？感觉脑子好像清醒了一点点了。”
陆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男人又喝了两口，脸上的疲惫感似乎真的消散了一点点，虽然不明显。他舒了口气，对陆仁点了点头：“味道还行。谢了。”
说完，他拿着剩下的半杯饮料，脚步似乎比刚才轻快了一点点，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陆仁还僵硬地站在原地。
成功了……卖出去了！
第一个顾客！十块钱！
虽然钱不多，但这意义非凡！这证明了他的饮料，他的能力，是能被他人接受，甚至能产生价值的！
他猛地坐回椅子上，看着手机里那新增的十块钱余额，又看看袋子里剩下的几杯“绿光饮料”和那杯唯一的“蓝光幸运水”，傻笑起来。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在街对面阴影里，一个穿着花衬衫、叼着烟、眼神有些游移不定的男人，正好奇地打量着他这个简陋无比的“摊位”，以及刚才那笔成功的交易。
陆仁完全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喜悦中，对未来充满了盲目的乐观。
他还不知道，他的“特别”，已经悄然引起了某些不必要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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