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波风神树即将离去的的背影，宇智波鼬的内心说实话还是有些焦急。
最终鼬下定决心，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这个少年知道一些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东西。
“请等一下！神树君。”
鼬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声音比他预想的要大一些。
神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黑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他，似乎对他的挽留并不意外。
“还有事吗？鼬君。”神树的称呼，从“鼬”也变成了更显礼貌的“鼬君”。
鼬快步走到神树面前，天才的骄傲在刚才匪夷所思的一幕面前，已经荡然无存。
他现在，只是一个虚心求教的后辈。
“神树君，你刚才所说的关于利用空气浮力的理论，我从未在任何书籍上看到过。你是如何想到的？”他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神树的脸上，表情依旧平静。
“看的书多，多思考些事情，学会了举一反三，自然就知道了。”他给出了一个模糊，却又让人无法反驳的答案。
鼬清楚对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详聊。
他沉默了片刻，换了一个话题。
“神树君，你修行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一个很宽泛的问题，甚至有些冒昧。但鼬此刻，迫切地想要了解眼前这个少年更多。
神树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呢？鼬君，你如此刻苦地修行，又是为了什么？”
鼬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他看向远方，也是木叶村的方向。
“为了……和平。”他低声说道，“我想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来守护村子的和平。”
“和平？”神树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那你认为，现在的木叶，和平吗？”
和平吗？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族人充满了不满和怨恨的脸庞，也闪过高层对宇智波的猜忌和提防，以及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痛苦。
他沉默了。
神树没有逼他，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力量，如果只是用来维持一个充满裂痕，并且虚假的和平，那它的意义未免也太廉价了。”
鼬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感觉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痛苦，被神树君一语道破。
他忍不住把自己一直以来信奉，也是支撑着他走下去的信念说了出来。
“但是有时候，为了守护更重要的东西，一些牺牲是必要的。”他的声音透着近乎偏执的坚定，“为了村子这个‘大家’，有时候不得不舍弃一些‘小家’。这是身为木叶忍者的觉悟。”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家族，宇智波。当然更深层的还有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这是他从加入暗部开始，就被灌输的思想。
是三代火影和团藏，让他看到的“火之意志”的真谛。
木叶所及之处，火亦生生不息。
为了守护木叶这棵大树，有时候必须剪掉一些有可能威胁到主干的枝丫。
这是一个痛苦，但却“正确”的选择。
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听完他的话，神树却笑了。
不是嘲笑，也不是不屑，更接近怜悯的笑意。
他看着鼬，就像在看一个走进了思想死胡同，却不自知的孩子。
随即他问出了一个足以颠覆宇智波鼬整个世界观的问题。
“鼬君。”
“你有没有想过……”
“为什么，一定要做出选择？”
鼬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为……为什么……一定要做出选择？
这是什么意思？
村子和家族，就像天平的两端，当它们无法平衡时，必然要舍弃一方，来保全另一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不是所有忍者，都必须面对的宿命吗？
神树看着他那张写满了震惊和茫然的脸，继续用他那平静到近乎残忍的语气，说出了下一句话。
“力量的意义，难道不就是为了守护一切吗？”
“守护村子，也守护家族。守护同伴，也守护亲人。”
“真正的强大，不是在两难的抉择中，痛苦地选择牺牲某一方。”
神树向前走了一步，与鼬擦肩而过。
他在鼬的耳边，留下了最后一句，如同神明低语般的话。
“真正的强大，是强大到……可以创造一个，谁都不需要牺牲的全新结局。”
说完，他彻底不再停留，迈步离去。
只留下宇智波鼬一个人，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呆呆地站在训练场中央。
神树的话，每一个字都化作了最锋利的苦无，一遍又一遍地，凌迟着他固有的信念。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
为什么……不能守护一切？
牺牲……是必要的吗？
他一直以来所坚信的“大义”，他准备为之背负一切罪恶的“觉悟”，在这一刻，显得那么的可笑，多么的……软弱。
是啊。
选择牺牲，本身不就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吗？
正是因为不够强大，所以才无法同时保全村子和家族，才需要用“牺牲”这种悲壮的字眼，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神树却提出了一个，自己从未敢想象过，却充满了霸道和狂妄的可能性。
创造一个全新的结局。
一个谁都不需要牺牲的结局。
这……真的可以做到吗？
鼬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走在一条黑暗而孤独，通往“和平”的荆棘之路上。
但神树的出现，却像是在他的世界里，硬生生劈开了另一条路。
这条路洒满了阳光，也通往一个他从未奢望过的完美世界。
可是……凭什么？
他凭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创造一个全新的结局？这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
难道……
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在鼬的脑海中疯狂滋生。
难道波风水门的复活，玖辛奈的痊愈，都和那个男孩有关？
如果……如果他真的拥有那种近乎于“创世”的力量，简直比肩六道仙人，说不定真能做到。
他所说的一切，就不是狂妄。
而是一个事实，一个他即将去实现的事实！
鼬猛地抬头，看向神树离去的方向。
神树更像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神明。
是一个即将颠覆整个忍者世界现有规则的破局者。
鼬也在畅想新道路。
一条不需要他亲手将屠刀挥向自己父母和族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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