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要问什么？”
川英微愣。
陈玄轻轻抿茶。
“关于帝尊的事。”
此话一出，川英神色瞬间沉了下去。
帝尊这个人，前后判若两人。
前期的时候，他气度不凡，威风凛凛，建立了天庭，开创了诸帝并存的盛世。
可到后期，却像变了一个人，突然成了反派。
为了自己的私欲，他想炼化两界来助自己成仙。
当年帝尊举教飞升。
到底是想带所有人一起飞升仙域？
还是说，想把他们献祭掉，好成就自己？
陈玄觉得，答案更可能是后者。
因为成仙是所有至尊的执念，如果帝尊真能带大家成仙，那他们怎么可能反过来偷袭他？
他们只会拼命追随。
怎么可能因为不死天皇几句话就反水？
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如果要说帝尊从什么时候变了，恐怕就是那个时期。
川英坐直了身子，神情认真地看着陈玄，问道：
“天帝想问什么？”
陈玄沉吟后，缓缓开口：
“当年你追随帝尊的时候，可曾发现过他有什么异样？”
帝尊这种性情突变，让陈玄心中有怀疑。
或许和黑暗有关。
那种特殊的黑暗物质，能污染至尊，甚至能腐蚀真仙和仙王，让他们变成黑暗真仙、黑暗仙王。
如果帝尊真的接触过，那一切就都能解释了。
川英皱眉，不解地问：
“天帝这是什么意思？”
陈玄淡淡道：
“字面意思。当年你跟随帝尊时，他有没有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
川英神色一凝，沉默片刻，才缓缓道：
“帝尊……确实有过一段时间，整个人很不对劲。”
陈玄眼神一眯，果然如此。
帝尊这种结局，总让人觉得像是被强行写死。
风华绝代的存在，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说不通。
川英神情凝重，说道：
“实话告诉天帝，帝尊曾经得到过一团成仙物质，但那东西很邪恶。”
“他说，那东西足以助人踏入仙道，但吞噬它会带来负面影响。”
“现在听天帝一说，我怀疑帝尊的异变，就是被那成仙物质影响了。”
他脸上的忧愁更浓。
他原本没往这方面想过，毕竟在他心里，帝尊不会被区区一团东西影响。
可随着陈玄提醒，他也不得不承认。
陈玄眼神微眯，心中暗道：
“果然是黑暗物质。”
那些东西，虽然能让人变强，但同时也会放大内心的邪念，让人堕落，彻底陷入黑暗。
哪怕是真仙、仙王也无法幸免，帝尊自然也可能因此成为黑暗帝尊。
陈玄沉声问：
“你觉得，帝尊真的死了吗？”
川英一愣，惊讶地望着他，语气颤抖：
“天帝，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不知不觉，他已经改口，用上了敬称。
陈玄摇头：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当年在成仙路上，你是否亲眼见到帝尊死于那些至尊的手下？”
川英迟疑着摇头：
“没有，我只看到他的成仙鼎被打碎了。”
陈玄点头，不再多言。
因为他很清楚，帝尊根本没死。
如今的他，正在暗中筹谋，想炼化两界完成最后一跃。
根据川英的说法，现在的帝尊，已经不是从前的帝尊。
他彻底被黑暗侵蚀，成了真正的黑暗帝尊。
川英还想再问，可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欲言又止。
陈玄淡声道：
“你想问什么？”
川英犹豫后开口：
“天帝，您……知道帝尊如今的情况吗？”
陈玄摇了摇头：
“或许没死，但具体的我不清楚。”
有些东西，就算他知道，也不能说出口。
况且，就算川英知道了，又能怎样？
帝尊若真被黑暗吞噬，那已不再是昔日的帝尊，而是黑暗帝尊。
川英叹了口气，转而问起不死天皇的下落。
陈玄如实告知，将奇异世界的情况说了出来。
川英顿时激动：
“天帝，能送我进去吗？我愿意付出代价！”
陈玄摇头：
“这不是代价的问题。不死天皇如今是天帝级的存在，你才另类成道，进去只是送死。”
对于陈玄来说，送人进入奇异世界不过是小事。
可川英若进去，那就是给不死天皇送人头。
“我劝你，还是先证道，等实力够了，再亲自杀进去。”
陈玄语气平静。
奇异世界中的长生物质浓郁到极点，不死天皇要蜕变，绝对需要很久很久。
这些时间足够川英提升自己。
甚至，等陈玄走通成仙路，不死天皇可能才六七世。
到时候，川英完全有机会复仇。
川英神色复杂，显得有些落寞。
陈玄淡淡道：
“若你真想复仇，我可以替你封印，等将来时机到了，我会亲自唤醒你。”
川英是神话时代的天骄。
既然能被帝尊看重，自然不凡。
还有宁飞，他们两人都是另类成道者。
可惜，最终的结局都是与至尊血战而亡，始终没机会证道成帝。
这也算是一桩遗憾。
哦，对了，还有一个盖九幽。
川英、宁飞、盖九幽，号称遮天三大人杰。
他们以另类成道的实力，拼死阻止禁区至尊，延缓黑暗动乱爆发，这也是大功一件。
可悲，也可叹。
川英、宁飞若能放下执念，至少能成就一代皇者。
至于盖九幽，那完全是被青帝坑惨了。
以为青帝已死，结果他还活着！
这才让九幽大帝落得那般下场，真是惨不忍睹。
“唉......”
川英轻叹一声，脸色落寞，沉默许久，终究没再多说。
“听说天帝打算建立天庭？”川英问。
“不错。”陈玄点头，淡然道：“你有兴趣吗？”
川英神色一凝，没有立刻回答。
他起身，朝着陈玄拱手，认真道：“敢问天帝，您建立天庭，到底为了什么？”
在他心中，天庭从来不是单纯的势力。
那是众生对成仙的希望。
当年帝尊建立天庭，也是打着带众生成仙的旗号。
他之所以追随帝尊，不光因为帝尊强大，更因为这份信念。
陈玄轻轻一笑，举杯抿茶，眸光望向星空彼岸。
“在这众生不可成仙的时代，天庭，便是众生的希望！”
此言一出，川英再不犹豫。
他立刻拜下，郑重道：“川英愿加入天庭，恳请天帝收留！”
无论是神话时代的古天庭，还是如今的荒古天庭，本质的目标始终如一...
成仙！
还是成仙！
“善。”
陈玄伸手将川英扶起，神情平静。
对他而言，建立天庭只是一个象征。
手下有多少神将？无关紧要。
他并不靠他们征战，只要自己足够强大，那才是真理。
“嗯？！”
忽然，陈玄抬眼看向星空彼岸，露出一丝诧异。
“宁飞求见天帝！”
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
川英一愣，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银袍神将立于星域尽头。
白衣染血，气势非凡，却神情低落。
正是宁飞！
“呵呵......”陈玄轻笑，“没想到你们俩竟一前一后找上门来？”
随手一挥，宁飞周身空间微微一晃，下一刻，他已现身昆仑成仙地。
“嗯？！”宁飞心头一震，看向前方。
当他看见川英时，眼中明显一怔。
“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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