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魏苍梧听到”斩业堂“三字时,心思微动。
这逐鹿自创教以来,除教主之外,下设二王四公侯,左右二使。
另有专职暗杀的死士组织,斩业堂,以及负责教规的刑罪堂和对内服务的四局十二司。
很多地方都是效仿朝廷制度,听着大有要逐鹿天下之意。
连他屁股下和田暖玉打造的王座,竟也是仿制大秦皇帝的龙椅!
但自从那龙虎真人大杀一通,本就建制不全的魔教,彻底被搅乱。
除了二王四侯,右使、两大堂主和大部分头目尽遭屠戮……
如今是时候重整一番,让整个魔教井然有序的运作。
想到这里,魏苍梧清了清嗓音,看向殿前三人。
”即日起,我教‘斩业堂’更名‘七杀殿’!取第九代教主刘松涛前辈‘七杀’真意,专司杀伐、护教、清除叛逆!“
”七杀殿由陆龟灵统辖,务必在三日之内,将教内北凉暗桩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七杀殿……谨遵教主法旨!”
陆龟灵眼中凶光大盛,抱拳领命,杀气腾腾地转身离去。
这名字,这职权,正合他意!
“柳三娘!”
“啊?在在在!”
柳三娘没想到还有自己事儿,赶紧应声。
“本座将新设‘蜉蝣’组织!取朝生暮死,无孔不入之意,专司情报收集、渗透潜伏、策反敌间……“
”此番你立下大功,自今日起升任逐鹿右使,执掌‘蜉蝣’!”
言罢,魏苍梧目光落在新入教的狐媚妇人身上。
“舒羞曾为拂水房密探,精于此道。由她协助你,训练人手,构建网络。“
”三月之内,本座要看到‘蜉蝣’寄生江湖,可能办到?”
右使!掌管情报!
柳三娘被这巨大的馅饼砸得晕晕乎乎,狂喜瞬间淹没了她,哪还顾得上跟舒羞的那点小过节。
拍着胸脯保证道:“教主放心!属下和舒羞妹妹,定让那‘蜉蝣’遍布天下!”
她兴奋地一把拉起还有些发懵的舒羞。
“妹妹,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跟着姐姐干,保管让你享尽荣华!”
舒羞看着柳三娘那毫不掩饰的市侩与兴奋,又偷瞄了眼高座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年轻教主,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
不得不说,这位教主用人不拘一格,只看价值!
这一点,倒是与北凉王有些相似……
不过柳三娘似乎高兴的也太早了,跟着她干,这只胸大无脑的骚狐狸想多了吧?
舒羞有信心,不出一年半载,自己定是教主身边第一红人!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匆匆入殿,双手呈上一卷画轴。
“禀教主!此画是武陵城送来,说画中人乃北凉世子,请教主过目!”
无巧不成书,逐鹿山刚查出北凉细作,徐凤年的画像就传遍江湖。
想杀徐家父子的人,几乎能从北凉排到京城太安。
春秋八国的余孽,尤其是所谓中原正统的西楚,恨不能将这对父子剥皮揎草,千刀万剐……
这还不算离阳朝廷和各大藩王,谁不想坐拥三十万铁骑的北凉后继无人!
予逐鹿而言,为了宝库中的金山银海,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其他不提,单是买凶杀人,心眼儿不怎么大的魏教主,又岂会善罢甘休?
之前在官道路旁偶遇乞丐似的徐凤年,并不知北凉谋划。
否则,会让他轻松离开么?!
魏苍梧接过画轴,随手展开。
纸上赫然是一个年轻贵公子的画像。
锦衣玉带,身形挺拔,五官俊朗,仪表堂堂,尤其是那一对凤眸,愈发显得阴柔俊美。
魏苍梧缓缓抬起眼,目光扫过柳三娘和舒羞。
“传令下去,在广陵道至青州沿途,查探与画像上容貌相似之人的踪迹……”
“是,教主!”
“还有,此人形同乞丐,身边跟着个缺门牙的老头儿,牵着一批跛马。”
此刻的徐世子和老黄,该是在北上返乡的路上。
若依着画像上锦衣华服的特征去寻,多半无果,但一老一小两个乞丐和那匹瘦骨嶙峋的跛马,显然会缩小范围。
“世子殿下,既然你北凉动了刀子,那就怪不得本座了……”
呢喃自语的魔教教主,双眸含霜,眼神如刀。
…………
数日后,装入紫檀木匣的十几颗头颅,被广陵一家镖局送到了北凉陵州城。
镖头不知押送的是什何物,但镖行皆知北凉王府出手阔绰,少不了赏赐。
可当褚禄山打开木匣后,险些将镖师们当场分尸。
好在下面人劝阻,暴怒的禄球儿这才罢手。
“娘的,老子迟早踏平逐鹿山,将姓魏的杂种挫骨扬灰!”
冷静下来后,褚禄山眯着眼一一扫过匣中人头,唯独不见舒羞那娘们的。
怪了,难不成魔教教主贪恋美色,没舍得杀她?
但眼下舒羞的事小,魔教敢公然杀北凉拂水房密探才是棘手。
而且更要命的,是如今化名“魏晋”的魔教教主,手段似乎已是半步地仙的大天象境界。
广陵江一曲断魂,差点儿屠了武陵城,包括徽山之上的剑幕遮天……
这魏苍梧若真打算来北凉寻仇,那还了得?!
一念至此的褚禄山,抹了把肥硕脑袋上的冷汗,转身便朝王府深处而去。
…………
知晓一切后的大柱国,站在听潮亭门前,抬头看了眼顶层窗边的枯槁老人。
遇事不决,可问黑袍。
徐晓有时拿不定主意,都会来听潮亭找老头下下棋,喝喝茶。
每每迈过那扇木门,大柱国也总是头脑清明,眉眼舒展。
以山河为盘、苍生为棋的黑袍国士李义山,一辈子为北凉为徐家殚精竭虑,布局谋篇。
固步自封听潮亭二十余载,不是落子,便是在算子……
也不知道李先生的棋盘横生一子,该如何应对?
儿子三千里游历,归期将至,而后面的布局,离不开逐鹿山。
突然冒出来一个神通广大的魔教教主,的确让春秋人屠有些措手不及。
进入听潮亭首层的大柱国,下意识瞅了眼脚底的地牢。
“御剑千万,此等惊世骇俗的剑道,也不知道李前辈作何感想?”
嘀咕了一句后,徐晓撩起蟒袍一角,登楼而上。
“王爷,这么早?”
窗边欣赏万鲤朝天奇景的黑袍老人,笑着替大柱国斟茶。
徐晓咕咚几口,仰头喝尽。
形容枯槁的李义山撇撇嘴:“慢点儿,你也不嫌烫嘴?”
“比起这盏茶,本王心里才火急火燎。”
“哦~何事如此忧心,说出来让老夫高兴高兴。”
大柱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将魔教教主之事说予了黑袍国士。
“魏苍梧?”
李义山咕哝一声,不解地摇摇头,转身看向千里之外的逐鹿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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