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证明了所有智慧生命,都不过是活在一个巨大‘谎言’中的终极‘事实’。】
【一旦你真正理解了它,认知到它的真实,你的世界观、你的存在、你的一切,都会因为与这个‘事实’相悖,而被抹除。】
【这就是它的神性——绝对的,不可违逆的,概念上的‘真实’。】
光幕中的旁白,说出了最后的话语。
“现在,你还想回头看看吗?”
“它就在那里。”
“永远都在。”
“在你身后。”
话音落下,整个光幕瞬间变回一片血红,然后彻底消失。
仿佛从未出现过。
……
完美世界。
界海堤坝上,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石昊,还是安澜,都久久没有言语。
刚刚那段影像带来的冲击,远比一场仙王大战更加震撼。
那不是力量层面的碾压。
而是一种来自更高维度的,对“存在”本身的定义。
安澜手持黄金古矛,屹立在不朽之城上,他背后的神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他一生无敌,自负到了极点。
可刚刚那一幕,那个D级人员被“修正”的画面,却让他感到了一丝源于灵魂深处的寒意。
那不是死亡。
那是比死亡恐怖亿万倍的,“不存在”。
他下意识地,想要用自己的无上王道神识,去探查自己的“背后”。
可神识刚刚一动,光幕中那句“认知,即是被修正的开始”便在他脑海中炸响。
他的动作,僵住了。
不朽之王,第一次感到了犹豫。
对面的石昊,同样面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想到了自己的修行路,一路走来,战天斗地,逆流而上,所依靠的便是一颗无敌的道心。
可这个“我身后的声音”,却不是你能战胜的敌人。
它是一个规则。
一个事实。
你要如何去战胜一个“事实”?
就像你无法战胜“一加一等于二”一样。
“高维生物……至高神性……”
石昊低声自语,他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
崩铁世界。
翁法洛斯悬峰城。
白厄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脸上的血色褪尽,苍白得如同雪地。
“原来……是这样……”
他口中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那股盘踞在他心中许久的,对“大恐怖”的预感,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他一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窥伺着自己,在窥伺着整个世界。
现在他明白了。
那不是窥伺。
那是“存在”。
阿格莱雅站在他身边,一向冷峻的面容上,也布满了震撼。
她握着剑柄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作为一名战士,她习惯了面对看得见的敌人。
但这个“我身生的声音”,你甚至都不能去“想”它。
因为你的每一次“思考”,都是在加深对它的“认知”。
这是一种何等绝望的悖论。
……
斗罗世界。
神界。
金色的神殿前,一片死寂。
之前还喧闹的众神,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许多神明甚至不敢乱动,身体僵硬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他们害怕自己不经意的一个转身,就会触发某种未知的禁忌。
而站在最前方的唐三,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脸上的傲慢与不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骇,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概念……修正……真实……”
他嘴唇翕动,艰难地吐出这几个词。
作为神王,他可以创造法则,修改规则。
但那个光幕中展示的,是凌驾于一切法则之上的“底层逻辑”!
是宇宙的“出厂设置”!
他刚刚还叫嚣着要用修罗魔剑斩断一切。
可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的剑,连触碰到对方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对方根本不是一个可以被“攻击”的目标。
他体内的海神神力与修罗神神力,第一次显得如此无力。
他尝试用自己强大的神识去覆盖整个神界,去寻找那所谓的“声音”。
然而,他的神识扫过每一寸空间,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可越是感觉不到,那股寒意就越是刺骨。
因为它本就是“无法被观测”的。
你的“感觉不到”,恰恰证明了它的“存在”。
唐三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贵为神界之主,双神位在身,自认为已经站在了力量的顶点。
可今天,这道诡异的光幕,却像是一只无情的大手,撕开了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世界,让他窥见了一角真正令人绝望的宇宙图景。
在那里,他引以为傲的神力,渺小得如同尘埃。
随着诸天人员全部将目光注视在眼前,突然出现的光幕上。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死寂。
仿佛整个多元宇宙的声带,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
不多时,光幕之上,有新的变化产生。
那纯黑的背景,开始渗出某种液体。
猩红。
粘稠。
字体在屏幕上缓缓蔓延,攀附,一笔一划都带着湿漉漉的质感,仿佛刚刚从某个巨大生物的伤口中捞出。
它们最终汇聚,凝固。
一串冰冷,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代号,就此浮现。
【Scp-3812·奋进者!】
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一种怪异的魔力。
“奋进者”?
一个听起来如此积极,如此富有探索精神的词汇。
可当它与那串冰冷的,如同囚犯编号的“Scp-3812”结合在一起时,却透出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诡异。
紧接着,一张神秘而难以仔细分辨和猜测的摄影图像,随即出现在光幕之中。
那是一片好似处于宇宙某片星穹之中的景象。
深邃,黑暗,点缀着遥远的,已经失去温度的星辰。
而在那片死寂的中央,只有一个模糊难辨的人形轮廓。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
前一瞬,它似乎是一个穿着某种宇航服的人类。
下一瞬,它又化为一团燃烧的光。
再下一瞬,它又变成了一段无法理解的几何结构,一个由纯粹的矛盾构成的形状。
它的外观在观察者的认知中不断跳跃,每一次变化,都让所有注视着它的生灵,大脑产生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更为恐怖的是。
这个模糊人形的存在,正在对周遭的深空宇宙,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异常影响。
一颗巨大的蓝色气态巨星,在它的“身侧”缓缓旋转。
可它的光,却被扭曲了。
一部分光线仿佛被投入了未来的时间长河,瞬间加速,提前燃尽,化为一颗衰亡的白矮星。
另一部分光线,却被拖入了过去的时光残影,呈现出它在亿万年前,刚刚诞生时的原始星云形态。
一颗星球,在同一个空间坐标上,同时展现了它的“过去”与“未来”。
它们重叠,交错,融合,形成了一副彻底违背因果,违背时序的怪诞画卷。
每个观看到这一幕的人员,全都发现,这个模糊到难以用尽头捕捉的人形,竟然可以致使围绕着祂的一切实体,发生类似时空错乱的怪诞……扭曲。
这不是力量。
这不是神通。
这是一种“现象”。
如同日升月落,如同潮涨潮汐。
这个人形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宇宙级的“自然现象”。
……
战锤世界。
神圣泰拉。
黄金王座之上,帝皇那万年不变的璀璨金光,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就在刚刚,他通过自己无远弗届的灵能,得知了最宠爱的儿子,战帅荷鲁斯的背叛。
那是一种锥心刺骨的痛楚。
一种被最信任之人从背后捅穿心脏的愤怒与悲哀。
他的子嗣,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基因原体,高喊着他的名字,却向混沌的伪神献上了忠诚。
整个银河,即将被战火点燃。
人类帝国,他耗费万年心血建立的伟大基业,正摇摇欲坠。
可此刻,帝皇心中那足以焚烧一个星系的怒火,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所浇熄。
他的目光穿透了现实空间,穿透了亚空间,落在了那道诡异的光幕之上。
落在了那个代号为“奋进者”的模糊人形之上。
那是什么?
帝皇的灵能,可以轻易地抚平一颗星球的怒火,也可以轻易地掀起覆盖整个星系的亚空间风暴。
他可以创造生命,可以预知未来。
他甚至敢于向那四位盘踞在亚空间深处的邪神宣战。
因为他理解祂们。
他知道“恐虐”源于暴怒,“奸奇”源于欲念,“纳垢”源于绝望,“色孽”源于纵欲。
祂们是智慧生命负面情感的集合体,是宇宙规律的扭曲,但终究有迹可循。
可光幕中的那个“东西”,帝皇无法理解。
他看到了那颗同时展现“诞生”与“死亡”的星球。
他的灵能在那一瞬间疯狂推演,试图解析这种现象的本质。
然而,每一次推演,都导向一个崩溃的结果。
因果律被践踏了。
时间失去了意义。
它不是在“攻击”那颗星球,不是在“施法”。
是那颗星球所在的“现实”,为了“兼容”它的存在,而被迫发生了“自我修正”。
就像是在一张平整的白纸上,滴落了一滴拥有无穷质量的墨水。
不是墨水在弄皱白纸。
是白纸本身,因为无法承载墨水的“存在”,而发生了无法逆转的塌陷与扭曲。
黄金王座的维生系统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那是帝皇的生命体征,在这一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起伏。
他那已经与王座融为一体的枯槁身躯,神经末梢在剧痛中抽搐。
这不是背叛带来的伤痛。
而是一种……源于最底层认知的,被彻底颠覆的战栗。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帝皇的声音,第一次不再是那洪亮而威严的宣告,而是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
“居然能够让星空宇宙,受其影响,从而进行改变?”
不。
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不是改变。
这是……定义。
是它的存在,在重新“定义”什么是宇宙。
……
仙逆世界。
中州。
一座悬浮于九天之上的仙山,云雾缭绕,仙鹤齐鸣。
山巅的道场上,一个身着白衣,气质清冷孤傲的女子,正静静地站着。
她的容颜绝美,却仿佛万载玄冰雕琢而成,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正是白凝冰。
在她身旁,站着一位气息渊深如海,仿佛与整片天地都融为一体的老者。
仙尊。
这片大陆的守护者,修为通天彻地,一念可令山河变色,一指可让星辰崩陨。
此刻,这位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仙尊,却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道光幕,久久不语。
他身后的白凝冰,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那是一种对“力量”最纯粹的渴望与探究。
她看到了那个模糊的人形,看到了那颗被扭曲的星球。
“这个被称为至高神性的家伙,竟然可以改变星辰轨迹。”
她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在她看来,这是一种强大到极致的“术”。
一种她毕生所追求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力量。
然而,一旁的仙尊,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那叹息声中,没有震撼,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洞悉了某种残酷真相后的……疲惫与苍凉。
“不。”
仙尊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白凝冰的耳中。
“他并不是在改变。”
白凝冰微微蹙眉,冰雪般的面容上露出一丝不解。
仙尊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光幕上,眼神却仿佛穿透了那片影像,看到了更深,更本质的东西。
“是……宇宙都在受它的规则影响。”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白凝冰的识海中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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