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猿金刚巨掌如山崩落,五指一收,掌下岩层寸寸炸碎。
林凡连人带石被生生按进地底,胸膛以下尽埋,碎石齑粉四溅!
一个“强”字,重若万钧。
这头太古魔猿金刚不坏,躯壳堪比天器,楚涵、顾长雪先前所有剑光落在它身上,只配给它挠痒。
此刻它单掌再沉半寸,林凡便要被压成一张血纸。
嘭!
护体金刚符文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蛛网裂痕瞬间爬满,血线自林凡唇角狂飙。
下一息,符文崩散,他便会被猿金刚直接拍成肉泥!
“师叔!”
“林兄!”
两道倩影几乎撕裂空气,一左一右,剑光如银河倒泻,同时斩向猿金刚后脑。
铛——!
金铁交击,火星迸射成雨。
猿金刚连皮毛都没颤一下,反手一拳横扫,虚空被锤出漆黑裂痕。
噗!
顾长雪像断线风筝,砸穿百丈山林,血染长空。
楚涵虽以秘法折身闪退,仍被拳风波及,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口逆血涌至唇边。
她强行咽下,传音识海最深处的女帝:“再不出手,师叔就撑不住了!”
“金刚魔猿已修至天品妖体,硬撼只是送死。”女帝声音冰沉,“想救他,先找命门,破其一点,方可斩其全身。”
“可我找不到!”楚涵眸光慌乱。
“本帝可以,但需燃我元力。”
话音落下,一股浩荡星辉自楚涵灵台炸开,双瞳化作璀璨夜空,猿金刚体内所有窍穴、经脉、妖力流转,一览无遗。
“左肋下,离心脏半寸,‘幽阙’穴光暗如灭,那便是它唯一死门!”
女帝魂力骤撤,星光敛去,只留一句:“一息,一剑,机会只有一次。”
楚涵咬碎银牙,五指一张,五口飞剑自背后剑匣怒啸而出,于空中合为一体!
“五灵归一——诛邪!”
剑光凝为一线,细若青丝,却带着斩破苍穹的决绝,对着猿金刚左肋幽阙,一闪而逝!
猿金刚正全神碾压林凡之际,血瞳里映出那道飞剑时,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道:
“不知天高地厚,本座金刚妖体已达天级……?”
下一瞬,剑光陡然消失。
不,是太快,快过了它的念头!
幽阙穴处,一缕青丝破体而入,剑气如冰,直冻心脉。
猿金刚巨瞳暴凸,胸腔里发出“咔”的裂声!
那是金刚妖体被撕开的第一道裂缝。
“怎么……可能……”
金血喷成雾,力量像退潮般从裂口倾泻。
它山岳般的胳膊僵在半空时,指缝间的林凡突然反击。
“畜生,滚——!”
地面炸开,林凡破土而出,披血如修罗。
右臂一甩,吞星珠旋转,耀眼的猩红浮现,像一枚陨星贯入猿金刚眉心!
“啊!”
惨叫冲霄,音波震得百里云层尽碎。
血红蛛丝自眉心蔓延,眨眼爬满金刚躯,将它神魂撕扯成光屑,一口吞尽!
轰!!
巨猿倾山而倒,林海被砸出百丈尘浪。
“猿金刚!”
远处,狮霸天猛然回头,金鬃炸立,眼瞳瞬间烧成两团赤阳。
它一拳震退夜枫、冯啸天,化作一道金虹,撕裂长空。
“人族杂碎,本座撕了你们!”
“快!阻止牠!”夜枫见狮霸天冲向林凡,他神色大变,提醒冯啸天同时,自己迅速追去。
刚听到声音,狮霸天以杀到近前!
“什么?又来?”林凡刚喘半口气,头皮发麻,掉头就冲楚涵狂吼,“丫头!快跑!”
话音未落,狮霸天已瞬移而至,拦在前路,一拳轰下!
赤焰拳罡化作百丈雄狮,张口咆哮,虚空被烧出琉璃窟窿,整座山头瞬间汽化!
“妈呀!”
林凡怪叫一声,脚踏星辉,一个狼狈的“星遁折影”侧翻出去。
火浪擦着后背掠过,衣袍成灰,皮肤焦卷。
余波横扫,后方连绵山岭像纸糊的一般,被掀成飞灰万丈。
夜枫、冯啸天赶到,只见天地间一道赤金火路,尽头狮霸天披发如狂,第二拳已在蓄力!
这一拳,比刚才更恐怖。
“可恶!孽障休得放肆!”
夜枫、冯啸天并肩怒喝,两道领域同时撑开:左侧黑月轮照,右侧金戈铁马。
四只手掌叠在一起,硬撼狮霸天那焚天裂地的第二拳!
轰!!
拳罡与领域交击处,虚空像镜面一样碎成漆黑沟壑。
赤焰倒卷,黑月崩缺,金戈寸断,二人虎口齐裂,血洒长空,身形被压得犁地百丈,脚跟犁出两道深渊。
“快走……去器皇山!”
夜枫嘶吼,嘴角血沫喷溅。
他已半跪,黑月轮只剩残钩;冯啸天以枪撑地,枪身弯成弓形,随时会断。
林凡吓得魂飞魄散,哪敢回头,一把攥住楚涵手腕:“跑!”
“顾长雪他还在下面呢?”楚涵神色紧张,不想丢下顾长雪。
“顾个屁!妖族又不是找他,是找道爷我!”
林凡脚底星辉炸裂,拽着楚涵化作一道流光,直奔云雾中那器皇山。
……
器皇山脚,古铜色的山门已近在眼前,门上“器皇”二字流淌着洪荒威压。
砰!!
林凡二人刚抵达山门近前,背后方气浪炸开,像十万火山同时喷发。
夜枫、冯啸天化作两道血线,被狮霸天一脚踹飞,撞塌半座侧峰!
下一瞬,火云裂开,狮霸天披火而出,一步千丈,瞬移至林凡头顶。
它五指张开,掌中凝出一轮赤金火印!
“人族蝼蚁,把命留下!”
火印未落,气机已锁死方圆百丈。
林凡与楚涵同时定格,星辉熄灭,剑光沉寂,连心跳都被那股威压按了暂停键。
“完……完了……”
林凡瞳孔里,火印急速放大,像一轮坠落的烈日。
他拼命催动丹田,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道爷今天……真的要交代了?”
火印轰然坠下!
轰隆!
巨响震得林凡耳膜发麻,他本以为那是自己颅骨开裂的声音,可等了半息,痛感并未降临,反倒有一股古老苍茫的威压,像万顷潮水劈头盖脸砸下。
他战战兢兢掀开眼皮。
一座墨绿“山岳”横亘眼前,高逾十丈,方方正正,遍体缠绕青铜古篆,符文明灭如龙。
就在他诧异时,山底传来狮霸天惊怒交加的嘶吼:
“器皇山的杂碎……放本座出去!!”
林凡脖子一缩,这才看清:那座“山”竟是一方印玺!玺底死死镇住狮霸天,只露一颗金毛披乱的脑袋,被压得七窍流血,动弹不得。
“地级九阶……化神巅峰……就这样被拍成年画?”
林凡倒吸凉气,手贱地摸了印玺一把,冰凉刺骨,神识刚探过去,便被一股皇道气息反弹回来,差点吐血。
“师叔,上面有人!”楚涵低声提醒。
林凡抬头,只见印玺顶端,一名紫袍少年负手而立,衣袂猎猎,眉心一道铜纹闪烁,气势老气横秋,像活了八百岁的灵魂塞进二十岁的壳。
“尔等何人?”少年声音淡漠,却自带回音,仿佛整座器皇山都在发问,“为何擅闯我器皇山重地!”
林凡赶紧整了整被烧糊的道袍,刚要清清嗓子自报家门,后方却传来夜枫中气十足的喊声:
“我等天澜宗代表,赴七宗大会!多谢道友出手镇压妖魔!”
“……”林凡到嘴边的台词被抢,差点噎住,小声骂骂咧咧,“麻的,又让这老东西出风头……”
夜枫、冯啸天拖伤赶来,朝印玺上少年齐齐抱拳:“器皇山高徒援手之恩,天澜宗铭记!”
“哼,天澜宗?”紫衣少年冷嗤,目光如刃,自高处斜斜削下,落在林凡身上时,眉峰骤然拧紧,“天澜宗没落至此了吗?居然连件像样的法袍都凑不出来了?”
“呃……”
夜枫与冯啸天老脸同时涨成猪肝色,齐刷刷回头看向林凡。
只见,林凡破衣烂衫,发如鸟窝,尘灰覆面,活脱脱一个刚被雷劈过的乞丐。
楚涵“噗嗤”笑出了声,自她认识这位师叔起,他便是这副“风餐露宿”的乞丐相。
林凡本人却浑然不觉,反倒把脊梁挺得更直,鼻孔朝天:“你大爷的!道爷乐意,爱咋穿咋穿!”
“满口污秽!”紫衣少年眸色瞬寒,“天澜宗没人了?派这种货色赴七宗大会,是来丢人现眼的?”
夜枫臊得耳根通红,却仍得躬身打圆场:“青云道友息怒……林凡确是我宗此次斗器之人,稚子口无遮拦,还望海涵。”
“要我原谅?”紫衣青云唇角勾出一抹冰弧,俯瞰林凡,字字掷地,“简单……跪下来,磕三个响头,道一声‘爷爷我错了’,今日便作罢。”
空气骤然凝滞。
“放你娘的仙屁!”
林凡直接蹦起三尺高,破袖一撸,露出两截黑黝黝的胳膊:
“想让道爷下跪?行!先问问道爷这双拳头答不答应!今儿不把你揍得连你亲娘都认不出,道爷就跟你姓!”
“放肆!”
紫衣青云舌绽春雷,袍袖一震,虚空“嗡”地一声裂开。
下一瞬——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爪……十八般灵宝寒光暴涨,化作一条钢铁洪流,劈头盖脸朝林凡砸了下来!
“卧草!!”
林凡怪叫一声,抱头鼠窜,“你家是铁匠铺的吗?这么多灵宝跟不要钱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