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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昊靠在龙椅上,眸底闪过一丝冷光。
他倒要看看,那河西郡守敢不敢来!
遵旨入京,谋逆罪名足以让他死无全尸;
抗旨不遵,便是忤逆大罪,按律当株连九族!
随后,刘昊不再纠缠此事,径直开始处理政务。
在他看来,刺杀案的幕后主使已浮出水面。
剩下的,不过是等一道旨意传到河西,看那郡守如何选择死法罢了。
刘昊半点不急着催问河西郡守的动静。
眼下最紧要的,是堆积如山的政务。
先前因遇刺歇朝一日,奏折已堆得像小山,每多拖一天,就有无数百姓要受影响。
至于刺杀案牵扯的官员,他全权交给东方不败处置,却特意叮嘱。
“凡事凭证据说话,真涉案或知情不报者,定斩不饶;但若有被冤枉的,立刻放归,不得牵连无辜。”
这并非心慈。
黄巾之乱后大汉本就元气大伤,若任由东方不败肆意株连,闹得神都百姓恐慌出逃,只会让朝局更乱。
可即便如此,神都城还是刮起了腥风血雨。
不良人四处拿人,王公大员、皇亲国戚接连入狱,消息很快传到各方郡守耳中。
此前这些拥兵自重的郡守,见刘昊不到二十岁登基,心里多少有些轻视。
可经此一事,所有轻视都化作了惊惧。
他们终于明白,不管皇帝年纪多大,只要坐在那龙椅上,就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皇帝一怒,伏尸百万。
皇权之下,哪怕是割据一方的郡守,也只能惶惶不安,生怕哪天那道雷霆之怒,会烧到自己头上。
高丽王宫,王座上的高丽王满脸倦意,目光却死死盯着大汉方向。
七天前,他特意遣高丽使团出使大汉。
表面是例行朝拜,实则要刺探虚实。
黄巾之乱后,大汉对附属国的掌控力骤降,这让他心底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高丽,能否彻底脱离大汉统治,自立门户?
为保万全,他还请动了弈剑阁之主。
高丽唯一的天人境强者,也是他亲叔叔,让其暗中随使团同行。
他要亲眼确认,大汉是否真如情报所说,威严尽失、乱象丛生。
“可别让孤失望啊……”
高丽王揉着眉心,眼底野心翻涌。
若大汉仍强盛,他自然不敢妄动。
可如今时势不同,这野心早已按捺不住。
就在这时,侍卫匆匆来报:“王上,王子已回国,正急着求见!”
高丽王猛地坐直:“使团回来了?按行程,还该有三天才对!”
随即他心头一沉,追问,“弈剑阁阁主呢?随他一同回来了吗?”
那可是高丽的定海神针。
“只有王子一人归来,未见阁主踪影。”
“让他进来!”
高丽王眉头拧成疙瘩,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很快,高丽王子踉跄入殿,强忍悲恸行礼:“儿臣参见父王!”
“到底出了什么事?”高丽王声音发紧。
王子猛地抬头,泪水夺眶而出:“父王,叔祖他,战死了!”
“战、战死了?!”
高丽王如遭雷击,瞬间面无血色,身子晃了晃险些从王座上摔下。
高丽唯一的天人境强者,竟然死在了大汉?
高丽王只感到,天仿佛要塌了!
“到底怎么回事?叔祖为何会战死!”
高丽王双目赤红,语气狰狞得几乎要噬人。
王子深吸一口气,声音发颤。
“叔祖让我在神都城外等候,他独自潜入大汉皇宫,等我再见到他时,他已重伤濒死!”
高丽王身子一软,脸上血色尽褪,瘫靠在王座上。
“他临终前,可有遗言?”
“叔祖说,大汉绝非情报里那般腐朽!”
王子抬头,一字一句复述。
“还让父王您立刻掐灭所有不该有的念头,否则灭国之祸就在眼前!他还说,潜入大汉皇宫本就是触犯底线,他死有余辜,不许我们为他报仇!”
“最后……”王子语气顿了顿。
“叔祖让父王将小妹嫁去大汉和亲,唯有如此,才能消解汉皇敌意,保住高丽基业!”
“这,真是他的原话?”
高丽王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千真万确!”
王子点头,又补了句。
“对了父王,我们逃离大汉时,被汉军追上,使团全灭,儿臣能活下来,是汉皇特意让我带话,他说,若父王想探大汉虚实,便亲自去神都,他在皇宫等着!”
“亲自去……等着……”
高丽王如遭重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片刻后,他猛地撑着王座站起,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传孤旨意!今年献给大汉的贡品,加倍五倍!再将小女儿接入王宫,随贡品一同送往神都,献给汉皇!”
话音落下,他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瘫回王座,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目光望向大汉方向,他仿佛能看到那位端坐龙椅的汉皇。
仅凭一句话,便逼得他献女增贡,忍下天人战死的屈辱。
这是国主的无能,必将被钉在高丽史册上,遭后世唾骂。
可高丽王心里清楚,他没有选择。
若不低头,高丽连被后世唾骂的资格都没有。
那位汉皇的雷霆之怒,足以让高丽彻底从地图上消失!
想到这里,他眼底涌上无尽哀恸。
因他一时野心,不仅折了高丽唯一的天人,还要赔上最疼爱的女儿……
未央宫早朝。
刘昊正与群臣议事,近侍太监突然捧着奏折匆匆入殿:“陛下,蜀地密报!”
奏折递到御前,殿下文武百官瞬间绷紧了神经。
前几日的清洗犹在眼前,谁都怕皇帝看完奏折,又掀起新一轮风波。
纷纷垂首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喘。
刘昊快速扫过奏折,眼神渐亮,合上折子后抬眼看向群臣,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众卿猜猜,这密报说的是什么?”
“臣不知!”
百官齐齐躬身,声音里满是惶恐,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刘昊见状失笑,将奏折扔给太监:“读给他们听听。”
“遵旨!”
太监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启禀陛下,蜀地赈灾事宜已基本平复!此次赈灾,首功归于陛下圣恩普照;二功乃梁王等诸位王爷,日夜驻守赈灾一线,以身作则稳定民心、整肃秩序,方得扭转危局;三功在蜀地百姓,旱灾之下死伤惨重,仍能同心协力,不忘大汉,终渡难关!最后,臣恳请陛下,念及蜀地百姓元气大伤、土地荒废,豁免蜀地三年赋税,助其恢复生机,,蜀地太守奏上!”
念完的瞬间,殿内紧绷的气氛骤然消散。
百官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满脸喜色。
谁都没料到,棘手的蜀地灾情竟平复得如此之快!
想起当初陛下派诸王赴蜀赈灾时,还有臣子出面劝阻,如今再看,众人心里只剩敬畏。
陛下当初的安排,竟是早有深意!
这等远见,绝非寻常帝王能及。
刘昊看着百官欣喜模样,心中早有计较。
蜀地赈灾的详情,数日前就由不良人密探呈到了龙案前。
这是他登基后首桩大事,自始至终盯得极紧,还特意让东方不败派专人紧盯,情报从未断过。
今日当众念出捷报,不过是给刺杀案后紧绷的朝局松口气。
人心惶惶之际,这份喜讯正好能振奋士气。
待殿内议论稍歇,刘昊靠回龙椅,沉声道:“传朕旨意,蜀地赋税,免五年!”
百官顿时哗然。
太守只求免三年,陛下竟直接加了两年!
对帝王而言只是一句话,对蜀地百姓却是泼天恩德,这份圣恩足以让他们感念半生!
“陛下仁慈!”满朝文武齐齐躬身,声音里满是敬畏。
“蜀地太守赈灾有功,官升一级、赏银千两;其余赈灾官吏,各赏银百两、官升半级。”
刘昊语气不停,又补下严令。
“灾情虽平,防备不能松!赈灾粮必须足额送到,各州府人手不许擅离!再留十位太医驻蜀,至少守满一年,严防瘟疫复燃!”
每道命令都堵死隐患,刘昊眼底透着果决。
既已平定灾情,绝不能让意外毁了所有付出,他要的,是万无一失!
刘昊目光扫过殿下文武,突然开口:“蜀地灾平,梁王他们回来了吗?”
近侍太监立刻躬身:“回陛下,梁王等王爷,已在宫外候着了!”
“宣!”
“遵旨!”
太监领命,快步出宫传召。
宫门外,梁王几人静立等候。
徐王忍不住小声嘀咕:“陛下今儿会召见咱们不?”
毕王语气发虚:“咱们平了蜀地旱灾,算立了功,陛下该会见吧?”
“住口!”
梁王低声喝止,眼神冷下来。
“陛下的心思哪容咱们揣测?皇宫里耳目遍地,就算是王爷,说错话也得遭殃!”
其他王爷立马噤声。
蜀地赈灾时梁王牵头主事,稳妥靠谱,他们本就服他,此刻更不敢多言。
很快,近侍太监走了过来。
梁王神色一正,主动抱拳:“公公。”
虽太监无品无级,连九品小吏都不如,可他是皇帝近侍,哪怕梁王是亲王,也得恭恭敬敬。
“梁王折煞小奴了!”
太监连忙避让,语气恭敬。
“公公在陛下身边当差,往后我等还需公公多关照。”
梁王笑着寒暄,话锋一转,压低声线问:“敢问公公,陛下此刻是喜是怒?”
赈灾成功该是喜事,可帝王心难测。
万一陛下忌惮他们立功,那麻烦就大了。
太监看了梁王一眼,沉吟道:“陛下……不喜也不怒。”
近侍太监引着梁王等人入宫,穿过几重宫殿,最终停在巍峨的未央宫前。
“几位王爷,陛下在殿内等候,快些进去吧,莫让陛下久等。”
太监躬身叮嘱:“记住,未得陛下允许,不可抬头直视龙颜!”
梁王几人理了理衣袍,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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