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奔赴姜水
黎族部落广场上，旌旗招展，战意昂扬。
近百名精挑细选出的黎族青年才俊已然集结。他们个个气血旺盛，修为最弱者也有中府境巅峰，其中以上府境为主力，而黎权等少数几人，气息更是浑厚磅礴，赫然已站在了上府境的顶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踏入木府之境。
队伍前方，是十余名气息沉凝的中年战士，皆是木府境的好手，由一位面色冷峻、气息达到金府境初期的战将黎罡率领，负责护卫与协调。而队伍的真正核心，则是高台上那位身着祭司袍、神色平静却自带威严的大祭司飑昧。
蚩尤的归来，引起了小小的骚动。他一身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和难以完全掩饰的疲惫虚弱，与周围摩拳擦掌、精神抖擞的同伴形成了鲜明对比。
“哼，临行前还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真是丢我们黎族的脸。”黎权骑在一头神骏的青鬃马上，毫不掩饰地嗤笑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身旁的几个追随者立刻发出附和的低笑声。
轩辕立刻皱眉，上前一步正要反驳，却被蚩尤抬手拦住。
蚩尤的目光冷冷扫过黎权，那眼神中一闪而逝的凶戾，竟让修为高于他的黎权心头莫名一寒，笑声戛然而止。
“一点小伤，不劳费心。”蚩尤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他不再看黎权，转而向高台上的飑昧躬身行礼，“师父，弟子归来复命。”
飑昧深邃的目光在蚩尤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掠过他周身那尚未散尽的微弱煞气和体内虚浮却又暗藏狂暴的力量波动，最终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归队吧。”
“是。”蚩尤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师父并未深究，或者说，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他默默地走到队伍中属于他的位置，轩辕立刻跟在他身边，低声道：“师兄，你没事吧？我这里有楠希准备的疗伤药…”
“无碍，已服过药了。”蚩尤摇摇头，接过轩辕递来的药瓶，心中微暖。他能感受到轩辕真诚的关切，这让他心中因虎魄而滋生的暴戾稍稍平复。
飑昧见人员到齐，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战意的面孔，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族之战，三年一度。非为私怨，乃为彰显部落勇武，争夺资源分配，扬我族威！尔等皆是我黎族好儿郎，今日出征，望尔等谨记：狩猎之道，在于勇猛精进，亦在于同心协力！战场之上，可争胜负，但绝不可背后伤人，堕我黎族声誉！”
“谨遵大祭司教诲！”众人齐声应喝，声震云霄。
“出发！”
飑昧大手一挥，率先登上一辆由四匹龙马拉动的华丽战车。黎罡战将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动了起来，如同一条黑色的洪流，开出部落营地，向着东方姜姓部落的方向迤逦而行。
队伍离开森林边缘，踏入广袤的平原与丘陵地带。蚩尤骑在一匹普通的战马上，刻意落在队伍中段，一边默默调息，试图理顺体内依旧有些紊乱的气息，一边压制着那不时蠢蠢欲动的凶煞意念。
轩辕策马跟在他身旁，眉头微蹙，时不时担忧地看他一眼。他总觉得师兄这次回来变得有些不同，具体说不上来，但那偶尔流露出的冰冷眼神和周身若有若无的压抑感，让他心中不安。
“师兄，此次姜族据说出了好几个厉害人物，尤其是那姜榆罔，据说是姜族族长之子，天赋异禀，很早就被誉为姜族下一代领袖，据说实力深不可测。”轩辕试图找些话题，分散蚩尤的注意力。
“姜榆罔…”蚩尤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战意，暂时压过了凶戾，“正好，若无敌手，此行岂非无趣。”
他的语气平淡，却自然流露出一股强大的自信，仿佛伤势和疲惫并未影响他的斗志。这股气势感染了轩辕，也让他稍稍安心。
队伍日夜兼程，穿过荒野，跨过河流。沿途偶尔会遇到一些小部落的队伍，他们看到黎族这支兵强马壮、煞气腾腾的队伍，无不远远避让，眼中充满敬畏。
数日后，一条宽阔浩荡的大河出现在地平线上。河水呈土黄色，波涛汹涌，气势磅礴。
“到了，那就是姜水。”队伍前方传来黎罡战将的声音，“姜姓部落就在姜水对岸。所有人打起精神，莫要让人小瞧了！”
队伍沿着姜水河岸又行进了半日，一座巨大的营地轮廓逐渐清晰。营地依山傍水而建，旌旗林立，规模远比黎族队伍庞大，已然汇聚了来自四面八方、服饰各异的部落队伍，人声鼎沸，强大的气息交织碰撞，显得热闹而压抑。
空气中，已然弥漫起无形的硝烟味。
黎族队伍的抵达，立刻吸引了众多目光。黎族战士特有的彪悍气息和统一整齐的装备，令其他部落的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是黎族的人！”
“好强的气势…”
“那个领头的祭司，莫非就是黎族大祭司飑昧？”
“看那个壮硕的少年，气息好生凶悍，怕是黎族此次的领头者之一？”有人注意到了气息最为外放的黎权。
“他旁边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年是谁？看起来伤得不轻，黎族没人了吗？”也有人注意到了状态不佳的蚩尤。
黎权听到周围的议论，尤其是关于自己的部分，不禁将胸膛挺得更高，脸上露出矜持的得意之色，更是故意策马靠近蚩尤，低声道：“听到没？废物就该待在后面，别出来丢人现眼。”
蚩尤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根本没听见。这种无视的态度，反而让黎权更加憋闷。
轩辕则好奇地打量着这片巨大的营地，观察着其他部落的服饰、武器和人员配置，默默记在心里。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如此大规模的盛会，新奇感冲淡了不少紧张。
飑昧带领队伍来到一片划给黎族的区域，下令安营扎寨。
就在黎族战士忙碌之时，一队人马朝着他们径直而来。为首者是一名身着华丽皮甲、器宇轩昂的青年，其修为赫然已达木府境初期，身后跟着的随从也皆气息不弱。
那青年目光扫过黎族营地，最后落在了正在指挥安顿的飑昧身上，拱手笑道：“可是黎族飑昧大祭司当面？晚辈姜榆罔，奉家父之命，特来迎接大祭司与黎族各位勇士。”
他的目光平和，带着礼节性的微笑，但那股身为大部落少主、天之骄子的自信与气度，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蚩尤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姜榆罔。
而姜榆罔似乎也感应到了这道格外锐利、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凶气的目光，视线微转，与蚩尤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一瞬间，仿佛有无形的火花溅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