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没追。
他站着，手里滴血的匕首抬起，大拇指慢慢抹过刀刃上暗红的熊血。
动作很慢，很轻，可那冷飕飕的杀意，冻得人骨头缝发凉。
江阳已经有了报复沈翠英的法子了！
追她干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只是不痛不痒的揍她一顿。
江阳有更好的报复方法！
见江阳进屋了，没人敢喘气。
江阳那平静得吓人的脸，比啥都吓人。
他收回目光，对伊琳娜和哭着的安娜说：“别怕，弄完了。回家。”
他弯腰，一手抓起一大块几十斤的肥屁股肉，一手扶着伊琳娜，安娜拽着姐姐衣角。
仨人看都不看外面那些眼神，走进破烂的院门。
“砰！”破门关上。
门外，死静。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
那肥肉？
一口都别想了。
门一关，外头那些嗡嗡嗡的恶心声儿总算没了。
院里就剩下新剥熊皮的膻味，还有那堆得跟小山似的白花花熊肉。
月光一照，油亮亮的，看着就馋人。
伊琳娜和安娜刚才还吓得够呛，委屈得不行，这会儿看着满地的肉山，眼睛也慢慢亮了。
这年头，肉多金贵啊！
这么大一头熊，省着点吃，能顶好几个月！
安娜小鼻子抽了抽，闻着那浓郁的肉腥味，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小脸一红。
江阳把沾满血污的匕首在熊皮上蹭了蹭。
他活动了下发麻的胳膊，虎口崩裂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他走到姐妹俩跟前，看着伊琳娜还有些苍白的脸，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掉她脸颊上溅到的一点熊血印子。
动作很轻。
“吓坏了吧？”江阳声音低沉，还有点哑，是刚才吼的。
伊琳娜碧蓝的眼睛看着他，里面水汪汪的，有后怕。
她猛地扑进江阳怀里，紧紧抱住他结实的腰，把脸埋在他带着血腥味的胸膛上，闷闷地说：“江阳…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声音带着哭腔，身体还在微微发抖，显然是心有余悸。
别看她虎的跟男人似的，说到底也是个女人。
面对自己的爱人，她也会忍不住显露出自己柔软的一面。
江阳心里一软，手臂用力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柔软的金发上：“傻话，我这不是回来了？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们。”
安娜站在旁边，看着姐姐紧紧抱着姐夫，姐夫也紧紧抱着姐姐，那高大宽厚的背影像座山一样可靠。
她心里也涌起一股酸酸的，又暖暖的情绪。
好想也和姐夫抱一抱。
刚才姐夫像天神下凡一样冲进来救她们的样子，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尤其是他满身是血，眼神凶得像狼，挡在她们前面的那一刻……
安娜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比刚才被熊吓的时候跳得还乱。
她小脸微红，手指绞着衣角，小声说：“姐夫…谢谢你…”
江阳松开伊琳娜，揉了揉安娜有些凌乱的头发：“一家人，谢啥。走，进屋，这身血呼啦的，熏人。”
三人进了屋。
屋里点着油灯。
江阳打了水，让姐妹俩先洗洗。
他自己也脱了那件沾满熊血、破了好几个口子的外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几道新鲜的擦伤和淤青格外显眼，肌肉线条紧绷着，充满了力量感。
伊琳娜打水帮他擦洗后背的血污，手指碰到他背上结实的肌肉和那些伤痕，指尖有点发烫，心里更是涌动着说不清的情愫。
这个男人，为了她们，是真的敢拼命啊！
她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带着心疼和后怕。
安娜也凑过来帮忙递毛巾，眼睛总忍不住往姐夫那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腰腹上瞟，小脸红扑扑的，心跳还是有点快。
她以前只觉得姐夫人好，可靠，现在…好像多了点别的感觉，让她有点紧张又有点甜。
江阳闭着眼，享受着伊琳娜温软小手的擦拭，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但心里都憋屈的不行。
沈翠英那张恶毒的老脸，在他脑子里晃来晃去。
“妈的！”江阳猛地睁开眼，骂了一句，声音带着寒气。
姐妹俩吓了一跳，停下手看他。
“姐夫，怎么了？”安娜怯生生地问。
江阳眼神冷得像冰：“没事，想起那个老不死的。”
他拉过伊琳娜的手，让她坐在炕沿上，自己蹲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伊琳娜，安娜，今天这事儿，没完。”
伊琳娜被他眼里的狠厉惊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那个坏老太婆！她差点害死我们！”
“对！不能放过她！”安娜也捏紧了小拳头，碧蓝的眼睛里满是愤怒。
江阳冷冷一笑：“放过她？想得美！她不是喜欢玩阴的吗？不是想让畜生来祸害你们吗？行，老子让她也尝尝被畜生祸害的滋味！”
他压低声音，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伊琳娜和安娜听完，眼睛都瞪大了。
安娜有点害怕：“姐夫…这…这会不会太……”
“太什么？太狠？”江阳眼神锐利，“她扔肉引熊的时候，想过你们会死吗？想过我回来看到你们的尸体会怎么样吗？没要她的老命，已经是老子开恩了！就这么办！”
伊琳娜看着他坚定狠厉的眼神，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心里无比踏实，甚至…有点崇拜。
这个男人，有勇有谋，能豁出命保护她们，也能用最狠的方式报复伤害她们的人！
她用力点头：“好！听你的！”
安娜看着姐姐和姐夫，也被那股子狠劲儿感染了，用力“嗯”了一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江阳就起来了。
他换上一身利落的旧衣服，背上那猎枪，腰里别着匕首，还带上了结实的麻绳和一个大麻袋。
“在家锁好门，等我回来。”他叮嘱姐妹俩。
“小心点！”伊琳娜给他整了整衣领，眼里满是关切。
江阳点点头，趁着屯子里大部分人还没起，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门，直奔屯子后面的黑瞎子岭。
他没往深处去，就在外围林子转悠。
打熊他现在没把握，但找点别的“帮手”，他有经验。
他找了几个可能有狼出没的兽道，仔细辨认着新鲜的足迹和狼粪。
终于在一条小溪边，发现了一串清晰的、刚留下不久的狼爪印，看大小，是只不算太大的孤狼。
这种狼，饿极了，胆子也大。
江阳顺着足迹，耐心地追踪。
他在山里混了这么久，追踪是看家本事。
跟了大半天，终于在一处背风的岩石坳子里，发现了一只半大的青灰色公狼，正趴在那里舔舐着前爪，看样子是受了点伤，饿得肚子瘪瘪的，眼神凶狠又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