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昏迷前那破碎的呓语,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李莫愁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也将本就诡异的局面引向了一个更加不可预测的方向。
“成了…巩固…绝情丹底下…裘……”
这几个词在她被情花果毒和自身执念双重侵蚀的脑海中疯狂回荡、组合、演绎!
成了!——他果然是在帮我!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预言了我的愿望,并一直在暗中推动!他让我看到了杨过“炽热”的真心!
巩固!——现在的状态还不够!还需要更牢固的羁绊!或许是解药?或许是……生米煮成熟饭?对!一定是这样!唯有得到他的人,才能彻底巩固这份“至死不渝”!
绝情丹底下!——解药藏在丹房底下!是了!公孙止那伪君子定然将真正的绝情丹藏在了隐秘之处!有了绝情丹,既能解了过儿身上的余毒,或许……或许也能让我这份灼热的情感更为“纯粹”?
裘!——最后一个字是什么?裘?难道是……裘千尺?!那个早就该死了十几年的、公孙止的原配?!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李莫愁!
是了!一定是这样!陈默最后想说的是“裘千尺”!他是在告诉我,那个女人可能还没死!而且被公孙止关在了某个地方!绝情丹的所在,她一定知道!甚至……控制绝情谷的关键,就在她身上!
逻辑完美闭环!
李莫愁那双美丽的眼眸中,瞬间燃烧起骇人的火焰,那是一种混合了野心、疯狂、和极度兴奋的光芒!她感觉自己触摸到了命运的钥匙!
她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陈默,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真挚:“陈先生!我明白了!你的苦心,莫愁……懂了!”她又看向一脸懵逼加惊恐的杨过,眼神变得“温柔”而坚定:“过儿,你在此好好照顾陈先生,师伯我去去就回!定会取回解药,彻底巩固我们的……未来!”
杨过:“???”师伯?未来?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胃里翻腾得更厉害了。这女魔头又自行脑补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欧阳锋听得似懂非懂,但抓住了“解药”和“丹”字,嚷嚷道:“儿媳妇要去拿丹丹?好!快去快回!锋儿饿了!”他的思维永远简单直接。
李莫愁得到公公的支持,更是信心爆棚,不再犹豫,身形一闪,便如同鬼魅般掠出了客舍,目标直指——丹房!
她根本不需要小柔带路,凭借着超绝的轻功和对杀气的敏锐感知,轻易避开了几波心有余悸、尚未完全恢复秩序的绝情谷弟子,悄无声息地再次来到了那处散发着药香的建筑外。
此刻丹房外并无多少人看守,大部分人手都被调去谷口处理烂摊子和防备欧阳锋了。李莫愁如同暗夜中的一道黄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丹房之内。
丹房内光线昏暗,与她上次来时并无太大区别。她屏息凝神,仔细感知着陈默所说的“底下”。
果然,她很快便察觉到丹炉附近的地面,有一块青砖的缝隙似乎过于干净,与周围略有不同。她运起内力,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青砖撬起。
下面,空空如也。
李莫愁眉头一皱,难道来晚了?被公孙止转移了?
不对!陈默不会骗她!定然还有更深层的秘密!
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丹房,最终,定格在了内侧那个更加黑暗的、散发着淡淡腐朽气味的角落。那里,似乎有一个通风口,但……气息不对!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拂尘轻轻拨开堆积的杂物。
黑暗中,一双如同鬼火般的眼睛,猛地亮起,死死地盯住了她!
饶是李莫愁杀人如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无尽怨恨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凛。
“谁?!”她低喝道,拂尘已然灌注内力,蓄势待发。
“……嘿嘿嘿……”那沙哑破锣般的笑声再次响起,充满了怨毒和一丝……兴奋?“等了十几年……终于……又来了一个……不是公孙止那狗贼的人……还是个大美人……咳咳……”
李莫愁瞬间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真的是裘千尺!她真的没死!
“裘千尺?”李莫愁冷声道,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陈默连这个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没想到……江湖上还有人记得老婆子我……”裘千尺的声音充满了自嘲和恨意,“看你打扮……是江湖中人?怎么……也是被公孙止和那姓柳的贱人害了?”
李莫愁心思电转,立刻顺着她的话,用一种同病相怜的语气说道:“晚辈李莫愁,与那公孙止亦有深仇大恨!他包庇我仇人,更欲加害于我!听闻前辈在此受苦,特来相助!”
“相助?”裘千尺冷笑,“说得轻巧……你如何助我?你又想得到什么?”
“绝情丹!”李莫愁直言不讳,“真正的绝情丹!还有……公孙止的命!”她巧妙地将自己的目的和裘千尺的仇恨捆绑在一起。
裘千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良久,她才幽幽道:“……丹炉下……第三块砖……是假的……真的……在老身屁股底下坐着的这块石板暗格里……只有三颗……”
李莫愁闻言,立刻上前,果然在裘千尺蜷缩的身下,摸到了一块活动的石板,打开后,里面又是一个小玉瓶,药香更加纯粹!
“至于公孙止的命……”裘千尺的声音变得更加怨毒和诡异,“……嘿嘿……光有绝情丹还不够……你要想‘巩固’什么……还需要情花果的果核……碾碎成粉……混合自身之血……佐以特殊内力……方可……咳……操控那情毒最深处的欲望……”
她竟然又将那危险之极的“操控之法”透露了出来,显然是想利用李莫愁进行更疯狂的报复!
李莫愁听得心头发热,如获至宝!巩固!操控欲望!果然如此!这裘千尺说的,与陈默的暗示不谋而合!
“多谢前辈指点!”李莫愁压下激动,取出那三颗真正的绝情丹,又问道:“前辈,我该如何救你出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裘千尺却出乎意料地拒绝了,“打草惊蛇……你若现在救我,必被公孙止发现……你先按计划行事……等你掌控了局面……再来救我不迟……老婆子我……等了十几年……不差这一时……”
她老奸巨猾,并不完全信任李莫愁,要看到实际成果。
李莫愁此刻一心只想“巩固”她和杨过的“未来”,也无暇立刻救这个恐怖的老太婆,便道:“好!前辈放心,李莫愁必不负所托!”
她收好绝情丹,又将裘千尺重新盖好,消除痕迹,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丹房,心中已被巨大的兴奋和疯狂的计划填满。
而暗牢中的裘千尺,在黑暗中,露出了一个无比狰狞的笑容。
狗男女……你们的报应……就要来了……借刀杀人……嘿嘿嘿……
李莫愁怀揣着真正的绝情丹和那危险的“果核操控法”,如同一道黄色旋风,迅速返回客舍。
她冲进房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狂热光芒,看向杨过的眼神,让杨过浑身汗毛倒竖。
“过儿!解药我拿到了!”她举起手中的玉瓶,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不仅如此,师伯我还找到了能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再无痛苦的方法!”
杨过看着那玉瓶,先是心中一喜,但听到后半句,顿时感到大事不妙,连连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李莫愁步步紧逼,眼神炽热得吓人:“过儿,你还不明白吗?这是上天注定,更是陈先生苦心安排的缘分!你我皆中情花之毒,唯有彼此,才是真正的解药!服下这绝情丹,再以秘法巩固,我们便能超越这世俗的痛苦,获得永恒的真爱!”
欧阳锋在一旁听得迷迷糊糊,但听到“丹”和“真爱”,便鼓掌叫道:“好!儿媳妇说得好!吃丹丹!好好过日子!”
杨过都快哭了:“义父!不是这样的!她疯了!陈大哥!陈大哥你醒醒啊!”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昏迷的陈默身上。
然而,陈默毫无反应。
李莫愁却已是箭在弦上,她猛地倒出一颗绝情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先是自己服下一颗,然后便拿着另一颗,逼向杨过:
“过儿!听话!服下它!师伯这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好!”
“滚开!我不吃!”杨过惊怒交加,拔剑在手,虽然知道不是李莫愁对手,但也绝不肯就范!
眼看一场强迫喂药的戏码就要在客舍内上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唔……”
床上的陈默,忽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眼皮剧烈颤动,竟然又一次……快要醒了!
这一次,他是被系统那疯狂刷新的警告提示音和外界这极度危险的氛围给硬生生刺激醒的!
【警告!目标人物杨过对李莫愁抗拒度达到峰值!任务完成度下跌至70%!】
【警告!目标客户李莫愁即将采取极端危险手段!可能导致任务彻底失败或目标人物死亡!】
【警告!检测到“真正绝情丹”及“情花果核粉末”被获取!高风险高收益方案触发!】
【紧急提示:请立刻引导局势!是阻止还是……顺水推舟,彻底疯狂?!】
陈默的意识在无尽的痛苦和混乱中挣扎上浮……
完了……李莫愁这疯女人理解过头了!她要玩脱了!
必须……必须做点什么……
在他彻底睁开眼之前,他的手再次无意识地、艰难地抬了起来,虚弱地指向那剑拔弩张的两人,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
“…服…下…”
“…但…需…”
“…血…为…引…”
“…心…意…通…”
他本想喊“不要”,但虚弱的身体和混乱的意识却再次曲解了他的意图,说出了更糟糕的、仿佛在“完善”李莫愁计划的呓语!
李莫愁闻言,眼中狂热更盛!
“血为引?心意通?我明白了!”她猛地用指甲划破自己的指尖,挤出几滴鲜血,然后目光灼灼地看向杨过,“过儿!你看!陈先生都说了!这是最后一步!让我们以血为引,心意相通吧!”
杨过看着那滴着血的指尖和李莫愁疯狂的眼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陈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欧阳锋却觉得很有意思:“哇!要血血!锋儿也要玩!”
陈默:“……”我@#¥%……系统……救我……
他终于,彻底地、绝望地,再次晕了过去。
只留下李莫愁,手持滴血的绝情丹,步步逼近如同惊弓之鸟的杨过。
客舍之内,一场由陈默亲手开启,却彻底失控的“巩固”大戏,正朝着无可挽回的深渊,加速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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