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群大象踩过，又像是连续加了七天班后被人强行灌下三斤假酒。【母爱光环】的后遗症远超想象，精神力几乎被抽干，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强撑着才没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昏迷。
杨过警惕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又行为诡异的男人，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再次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方才对那恶道做了什么？为何帮我？”他年纪虽小，但经历坎坷，绝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陈默脑子飞速旋转，CPU都快干烧了。实话实说？说自己是来实现李莫愁愿望顺便救场的？怕不是要被杨过当成失心疯直接补刀。
必须编个理由，一个合情合理又能暂时取得信任的理由！
电光石火间，他瞥见了自己身上还没被系统换掉的、猝死时穿的那身廉价西装。在这古装世界里，这身行头简直比龙袍还扎眼。
有了！就装世外高人！反正画风已经够清奇了！
陈默深吸一口气，压下恶心反胃的感觉，强行站直身体，脸上努力挤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用一种略带缥缈实则中气不足的语气开口道：
“贫道……呃，在下……乃海外方士，陈默。”他差点顺口说出“贫僧”，幸好刹住车，“云游至此，忽觉此地戾气与邪念交织，有污浊之事将生。方才那全真弟子，心魔已生，邪念炽盛，若放任不管，必酿成大祸。”
他顿了顿，偷偷观察杨过的表情，见少年虽然依旧怀疑，但眼神里的敌意稍减，似乎在听，于是继续瞎编：
“在下略通一些……嗯……静心凝神、导人向善的小术。”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暗示刚才的精神冲击，“方才便是以此法，扰动其心绪，放大其愧疚，令他自惭形秽，无地自容，故而仓皇遁走。此乃攻心之术，非是武功。”
这套说辞半真半假，结合尹志平刚才确实像是见了鬼一样羞愧逃跑的表现，听起来居然有几分可信度。尤其是“海外方士”、“云游至此”的解释，勉强能圆上他这身奇装异服。
杨过将信将疑，眉头紧锁：“海外方士？静心术？”他从未听过这种说法，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而且这人确实吓跑了那个明显不怀好意的道士，算是帮了他和姑姑。
“过儿……”
就在这时，山洞内传来小龙女微弱而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和询问。
杨过立刻忘了陈默，转身冲进山洞：“姑姑！你怎么样？”
陈默松了口气，又有点好奇，也忍不住探头朝山洞里望去。只见洞内光线昏暗，一个白衣女子倚靠在石壁上，面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但那双眸子依旧清澈冷淡，正看向洞口方向。
即使重伤至此，那份清丽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依旧震撼人心。
小龙女的目光掠过杨过，落在了洞外鬼鬼祟祟的陈默身上，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此人是谁？”
杨过连忙解释：“姑姑，刚才有个全真教的恶道在外面窥伺，是这位……陈先生出手惊走了他。”他顿了顿，补充道，“他说他是海外方士。”
“海外方士？”小龙女重复了一遍，眼神里的疑惑更深了。她自幼生活在古墓，对外界了解不多，但“海外方士”这个词听起来就很不“古墓”。
陈默硬着头皮，走上前几步，站在洞口，拱了拱手：“在下陈默，见过龙姑娘。龙姑娘伤势颇重，还是少说话，凝神静养为妙。”他试图展现自己“医者仁心”的一面。
小龙女微微蹙眉，没有回应他的关心，反而直接问道：“你方才所用，是何武功？我并未感受到内力波动。”她武功虽失，但感知犹在，陈默刚才那一下确实诡异。
来了来了，拷问环节来了！
陈默心里叫苦，脸上却还得保持微笑：“非是武功，乃是一些粗浅的精神运用之法，源自海外，中土罕见，不足挂齿，不足挂齿。”他赶紧转移话题，“观龙姑娘气色，似是练功岔了气息，伤了经脉？”
杨过立刻紧张起来：“正是！姑姑她……陈先生可有办法？”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虽然怀疑，但姑姑的伤势重于一切。
陈默心里暗道：我有个屁的办法，我连人体穴位都认不全！
但牛逼已经吹出去了，只能继续硬撑。他沉吟片刻，故作高深道：“经脉之伤，最忌急躁。需以温和内力徐徐图之，辅以固本培元之药物。当下最要紧的，是稳住伤势，不再恶化。”
这话等于没说，但听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小龙女闻言，倒是微微点了点头，似是认可这个说法。她自己的伤自己清楚。
陈默见状，胆子稍大了点，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方才听龙姑娘出声喝问，可是早已察觉那道人窥伺？”
小龙女淡淡地道：“隐约有所觉，气息浑浊，心术不正。”她性子单纯，喜恶分明，说话直接。
陈默心里给小龙女点了个赞，果然不是傻白甜，直觉准得很！尹志平栽得不冤！
但就在这时，【母爱光环】的残余效果似乎因为陈默的精神力透支而开始不稳定地扩散，轻微地波及到了近在咫尺的杨过和小龙女。
杨过忽然觉得，这个奇怪的方士，看起来好像……没那么讨厌了？甚至隐隐有种让人想靠近的错觉？他猛地甩了甩头，把这荒谬的想法抛开。
而小龙女的感觉更微妙一点。她自幼失怙，师父早逝，孙婆婆也已不在，从未体验过所谓的“母爱”。此刻被那微弱而不稳定的光环扫到，只觉得这个陌生男子身上有种……让她略微放松的、难以言喻的温和气息？虽然很淡，但在这身受重伤、强敌环伺的夜晚，这种感觉有点奇怪，但并不难受。
她冰冷警惕的眼神，不自觉地缓和了一丝丝。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开口的语气似乎没那么疏离了：“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陈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残漏的“母爱”正在无形中刷着好感度，见小龙女道谢，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路见不平，分内之事，龙姑娘客气了。”
他心里盘算着：第一步，阻止尹志平，完成！第二步，初步取得信任，勉强也算完成！虽然过程曲折了点，技能用了点，谎言扯了一堆。
但接下来呢？
杨过和小龙女的危机还没解除。小龙女重伤，赵志敬可能还在附近晃悠，全真教那边估计也快了。而且，自己的终极任务是让杨过爱上李莫愁……这特么从何下手？
看着眼前虽然虚弱但依旧清冷如月、我见犹怜的小龙女，再想想那个杀人不眨眼、满世界喊“问世间情为何物”的赤练仙子……
陈默瞬间觉得，让武松和西门庆拜把子可能真的更简单一点。
地狱难度，名不虚传。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对杨过道：“杨兄弟，此地不宜久留。方才那道士虽退，难保不会有同党或其他人窥探。我们需尽快设法为龙姑娘疗伤，并寻一更安全隐秘的所在。”
杨过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虚弱的姑姑，脸上写满了焦急和坚定。
陈默看着这对苦命鸳鸯，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脑壳和那三个坑爹的技能，第一次对“任务策划”这个职位产生了深深的绝望。
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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