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苏辰！不知好歹的短命鬼！”贾张氏叉着腰，手指头几乎要戳到苏辰的鼻子上，唾沫星子四溅，“老娘好心好意给你张罗后事，让你走得体面点，你倒好！回光返照了还敢骂人？我看你是被阎王爷嫌弃，连鬼都做不安生！浑身冒黑烟，晦气冲天！”
她越骂越起劲，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淮茹！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过来！别沾上这晦气！让他自个儿在这儿挺尸！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沾上了要倒八辈子血霉！克死爹妈还不够，还想克别人？呸！”
说着，她就要上前去拉扯还站在床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的秦淮茹。
屋外的邻居们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回光返照的病人骂人？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贰大妈和叁大妈虽然也觉得晦气，但看到贾张氏那张气急败坏的老脸，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快意，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扬。该！让你算计！这下被“死人”骂了吧？活该！
秦淮茹被贾张氏拉扯得一个踉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看着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头紧锁，嘴唇抿得死紧，似乎在忍受巨大痛苦，又像是在极力集中精神的苏辰，心里乱成一团麻。他……他刚才真的骂了贾张氏？他是不是……还有意识？他真的只是回光返照吗？为什么感觉……有点不一样？
就在贾张氏不依不饶，准备继续撒泼，甚至想冲上去给苏辰两下的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够了！贾张氏！少说两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壹大爷易中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他身材高大，面容方正，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干净整洁的工装，眉头紧锁，眼神扫过屋内混乱的场景，最终落在贾张氏身上。
易中海是四合院里德高望重的壹大爷，轧钢厂的八级钳工，说话向来很有分量。他一开口，原本嗡嗡作响的议论声顿时小了下去，连气势汹汹的贾张氏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声音戛然而止，只是那张老脸依旧涨得通红，愤愤不平地瞪着易中海。
“老易！你听听！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我好心好意……”贾张氏还想辩解。
易中海抬手打断了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压力：“行了！苏辰现在什么情况？回光返照也好，真缓过来了也罢，他现在是个病人！需要的是安静！是休息！不是听你在这儿吵吵嚷嚷！”
他目光扫过门口挤着看热闹的众人，语气加重：“都围在这儿干什么？看戏吗？散了散了！都回自己屋去！让苏辰清净清净！”
易中海在四合院的威望不是盖的，加上他说的也确实在理。众人虽然心里好奇得要命，想看后续发展，但碍于易中海的面子，也只能悻悻然地开始散去，边走边忍不住回头张望，低声议论着这桩奇事。
贾张氏见易中海发话，众人也都散了，知道再闹下去自己也占不到便宜，反而显得自己无理取闹。她狠狠地剜了床上的苏辰一眼，又瞪了易中海一下，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扭着肥胖的身子，气呼呼地挤出人群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冲着秦淮茹低吼一句：“还杵着干什么？晦气！”
转眼间，刚才还挤满了人的屋子，一下子变得空荡安静下来。只剩下易中海、秦淮茹，以及床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的苏辰。
易中海走到床边，看着苏辰那苍白中透着不正常潮红的脸，还有那紧抿的嘴唇，微微叹了口气。他转向还站在原地，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的秦淮茹，语气缓和了一些：
“淮茹啊。”
秦淮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怯生生地看着易中海：“壹大爷……”
“苏辰现在情况不明，但不管怎么样，他名义上是你丈夫。”易中海语重心长地说，“你留下来照顾他。让他安静休息，别让人打扰他。要是……要是他情况不好，或者……真有什么变故，你赶紧出来喊人，我和院里几位大爷会帮忙料理后事。明白吗？”
秦淮茹咬着嘴唇，眼泪又涌了上来，她用力地点点头：“嗯……我明白，壹大爷。”
“好。”易中海又看了一眼似乎陷入昏睡的苏辰，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也离开了屋子，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关闭。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苏辰和秦淮茹两个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秦淮茹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她看着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心里充满了恐惧、后悔和无助。
他刚才骂了贾张氏，是不是回光返照的最后力气也用完了？他会不会下一秒就……断气？自己该怎么办？贾张氏那边怎么交代？这房子和工作……她越想越怕，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秦淮茹来说都是煎熬。她站在床边，手脚冰凉，感觉像站在悬崖边上。
过了好一会儿，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更久。秦淮茹终于鼓起了一丝勇气，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小步，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不成样子：
“李……苏辰？你……你还好吗？你……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床上的苏辰，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秦淮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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