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己用力会伤到这个“回光返照”的病人，只能僵在那里，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红霞。
“我没事。”
苏辰的声音响起，虽然还有些沙哑，但中气明显足了很多，不再是那种气若游丝的感觉。
“感觉好多了，躺久了难受，坐一会儿。”
他松开手，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满脸泪痕却更显娇媚的女人。
“好……好多了？”
秦淮茹呆呆地重复着，看着苏辰那确实比刚才好太多的气色，心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更大的惶恐。
回光返照……还能好成这样？这……这太不正常了！
她心里更加认定，苏辰这是“最后的灿烂”，离彻底咽气不远了，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苏辰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了然。
他决定不再绕弯子。
这个女人，现在名义上是他的妻子，而且从刚才的表现看，她本性并不坏，只是被贾张氏那个老虔婆利用了。
“秦淮茹。”
苏辰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嗯？”
秦淮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他。
“我问你。”
苏辰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
“你答应嫁给我，同意这场所谓的‘冲喜’，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
轰！
这句话如同一个炸雷，在秦淮茹耳边响起！
她浑身剧烈地一颤，脸色瞬间由红转白，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张了张嘴，本能地就想否认。
“不……不是的……我……”
然而，当她对上苏辰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时，所有辩解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再看看苏辰那虽然好转，但在她看来依旧是“回光返照”的状态，一股巨大的愧疚和绝望涌上心头。
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骗一个将死之人，她的良心更过不去！
她深深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比的悔恨。
“对……对不起……苏辰……对不起……”
“是……是贾张氏……是她逼我的……”
秦淮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地面上。
“她说……她说如果我不答应嫁给你……帮你冲喜……等……等你走了以后……把房子和工作占住……她……她就不同意我嫁给贾东旭……”
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坦白。
“我……我不想再回农村了……那里太苦了……我……我想留在城里……贾东旭……他……他当时对我也挺好……我……我就鬼迷心窍……答应了……”
“我……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我……我对不起你……这对你太不公平了……呜呜呜……”
秦淮茹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双手捂着脸，身体因为巨大的愧疚和恐惧而瑟瑟发抖。
她觉得自己简直坏透了，为了自己的前途，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苏辰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秦淮茹因为常年劳作而带着薄茧的手上，看着她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肩膀。
他能感觉到，她说的是实话。
此时的秦淮茹，还没有被四合院这个大染缸彻底染黑，她的良心还在，她的悔恨是真实的。
一个被贾张氏利用、被城里生活诱惑的可怜女人罢了。本性，还未泯灭。
苏辰心中有了计较。
既然老天爷让他穿越过来，还成了她的丈夫，那这个女人……或许可以成为他在这禽兽四合院里的第一个助力？至少，把她从贾张氏那边拉过来！
“好了，别哭了。”
苏辰的声音缓和了一些。
“过去的事，先不提了。”
他指了指秦淮茹端来的那盆热水。
“水烧好了？帮我擦擦身子吧。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秦淮茹闻言，哭声一滞，抬起泪眼，有些茫然地看着苏辰。
擦身子？他现在……还有心思擦身子？但随即想到他刚才说的“想体面地走”，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她用力点点头，抹了把眼泪。
“好……我……我帮你擦……”
她拿起搭在盆边的干净毛巾，在热水里浸湿，拧干。
走到床边，看着坐着的苏辰，却有些手足无措。
擦身子……那得脱衣服吧？
苏辰看出了她的窘迫，主动说道。
“帮我把上衣脱了吧，方便点。”
“啊？”
秦淮茹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像熟透的苹果。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虽然名义上嫁人了，但和这个男人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更别提……脱衣服了！这……这也太羞人了！
但看着苏辰平静的眼神，再想想他“时日无多”，秦淮茹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颤抖着伸出手，去解苏辰身上那件为了“冲喜”而穿上的崭新中山装的扣子。
一颗，两颗……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动作笨拙。
苏辰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皂角清香，混杂着少女特有的体香。
终于，上衣扣子全部解开。
秦淮茹红着脸，帮苏辰把衣服从肩膀上褪了下来。
当苏辰精赤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时，秦淮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大了！
她想象中的癌症晚期病人，应该是骨瘦如柴、皮包骨头才对。
可眼前的苏辰……虽然身形略显瘦削，但骨架匀称，肌肉线条流畅！尤其是那腹部，竟然隐隐能看到腹肌的轮廓！皮肤虽然苍白，却紧致有弹性，完全不像一个久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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