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穿越小说 > 至曾经深陷黑暗的你 > 作者的话:照常记录我的第五次旅行,意大利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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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平宁漫行:在光影与烟火中遇见诗与人间

当火车从法国边境驶入意大利,窗外的橄榄园与红瓦小楼渐次铺展,风裹着柠檬的清香与咖啡的醇厚扑面而来——这一刻,但丁笔下“三界漫游”的奇幻与费兰特笔下“那不勒斯市井”的鲜活,竟同时在眼前有了具象。十几天的旅程里,我在佛罗伦萨触摸文艺复兴的脉搏,在罗马仰望千年帝国的余晖,在那不勒斯的巷弄里寻觅莱农与莉拉的踪迹,而但丁的《神曲》,则像一把钥匙,为这片土地的历史厚重与人文温度,添上了最富想象力的注脚。

一、佛罗伦萨:神曲故乡的石头与诗行

清晨的佛罗伦萨浸在薄雾中,阿诺河上的老桥静立如初,桥畔的金匠店铺尚未开门,只有几位画家坐在石阶上,对着远处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顶写生——这里是但丁的故乡,也是《神曲》中“炼狱”的灵感来源。导游劳拉指着老桥旁的一栋石屋说:“但丁年轻时曾在这里与贝特丽丝相遇,后来她成了《神曲》中引导他穿越天堂的‘光’。”

穿过狭窄的巷弄,圣母百花大教堂的朱红穹顶突然撞入眼帘,米开朗基罗设计的穹顶如倒扣的贝壳,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走进教堂,彩色玻璃窗折射出斑斓的光斑,落在《末日审判》的壁画上,画中善恶交织的场景,竟与《神曲·地狱篇》里“分九层的苦难深渊”隐隐呼应。劳拉说:“但丁曾在教堂的回廊里沉思,那些关于罪孽与救赎的思考,都融进了《神曲》的字里行间。”

不远处的但丁故居纪念馆里,陈列着他用过的鹅毛笔、泛黄的手稿,还有一幅描绘他流亡场景的油画。1302年,但丁因政治斗争被逐出佛罗伦萨,此后再也没能回到故乡,却在流亡中写下了这部不朽的史诗。展柜里的《神曲》早期版本旁,放着一本注释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历代学者的解读——就像这座城市的石头建筑,每一道纹路都藏着时光的注解。

午后的乌菲兹美术馆里,我在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前驻足。画中维纳斯站在贝壳上,海风拂起她的衣袂,这轻盈的美感,与《神曲·天堂篇》中“充满光明与爱的天国”形成了奇妙的共振。劳拉笑着说:“文艺复兴的艺术家们,都从但丁的诗里汲取过灵感——他笔下的三界,本就是对人性与美的终极追问。”

傍晚,我坐在阿诺河畔的露天餐厅里,点了一份佛罗伦萨牛排和一杯基安蒂红酒。夕阳将河水染成金红色,老桥的剪影倒映在水中,像一首流动的诗。想起《神曲》结尾那句“我看见光中展开的宇宙,仿佛被爱装订成一册”,忽然明白:佛罗伦萨的美,不仅在于建筑与画作,更在于它像但丁的诗一样,永远在追问中保持着鲜活的生命力。

二、罗马:帝国余晖与神曲的历史回响

从佛罗伦萨乘高铁南下,一个小时便抵达了罗马。走出车站,塞维鲁凯旋门的残破石拱首先撞入眼帘,斑驳的墙壁上刻着千年前的战争浮雕,让人瞬间想起《神曲·地狱篇》中“那些为权力争斗的灵魂,在血河里永世沉浮”的描写。劳拉说:“但丁曾在罗马游历,帝国的兴衰,成了他思考人性与命运的镜子。”

我们避开拥挤的游客,走进一条安静的小巷,巷尾的圣克莱门特教堂藏着三层历史:最上层是12世纪的教堂,中层是4世纪的基督教 basilica(巴西利卡),下层则是1世纪的密特拉教神庙和罗马民居。沿着石阶往下走,墙壁上的壁画从宗教故事渐变成罗马人的日常生活场景,昏暗的灯光下,仿佛能听到但丁的脚步声——他曾在这样的历史褶皱里,探寻“过去与现在的联结”。

斗兽场的巨大轮廓在午后的阳光下格外醒目。站在看台的最高处,俯瞰圆形的场地,脑海中浮现出《神曲·地狱篇》里“角斗士与猛兽搏斗”的描写,那些嘶吼与呐喊,仿佛还萦绕在残破的拱券之间。劳拉指着场地中央的地下通道说:“这里曾是奴隶与猛兽的牢笼,但丁笔下的地狱,何尝不是对人间苦难的隐喻?”

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里,米开朗基罗的《圣殇》静静伫立。圣母抱着耶稣的身体,神情温柔而哀伤,这极致的悲悯,与《神曲》中“救赎”的主题不谋而合。西斯廷教堂的天顶画《创世纪》下,游客们仰着头,凝视着上帝与亚当指尖相触的瞬间——那道未触及的距离,恰是但丁毕生追寻的“人与神的联结”。

黄昏时分,我坐在特雷维喷泉旁的台阶上。泉水从雕塑间涌出,落在清澈的池子里,游客们背对着喷泉抛出硬币,许下重返罗马的愿望。夕阳将天空染成橙红色,喷泉的水珠折射出七彩的光,像《神曲》中“天国的玫瑰”。劳拉递来一支冰淇淋:“罗马人常说,‘喝了特雷维的水,一定会回来’——就像但丁的诗,总让人忍不住一再回望。”

夜晚的纳沃纳广场热闹非凡,巴洛克风格的喷泉在灯光下泛着银光,街头艺人弹奏着《罗马假日》的主题曲,与远处教堂的钟声交织在一起。我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看着往来的人群,忽然觉得:罗马就像一本打开的《神曲》,既有地狱般的沉重过往,也有天堂般的鲜活当下,在历史与现实的碰撞中,绽放出独特的魅力。

三、那不勒斯:市井烟火里的诗与人间

从罗马乘火车向南,两个小时后便抵达了那不勒斯。刚走出车站,一股浓烈的烟火气扑面而来——街头小贩推着餐车叫卖披萨,孩子们在巷子里追逐嬉戏,老人坐在长椅上用那不勒斯方言交谈,声音洪亮而热情,与费兰特在“那不勒斯四部曲”中描写的场景一模一样。而这份鲜活的市井气,竟也与但丁《神曲》中“充满人性温度的描写”形成了奇妙的呼应。

我们的酒店藏在老城区的一条窄巷里,推开窗就能看到对面阳台上晾晒的衣物,听到楼下咖啡馆里的笑声。放下行李后,我沿着费兰特笔下的“平民区”漫步,狭窄的街道两旁是斑驳的公寓楼,墙面上布满了涂鸦,偶尔有猫咪从屋顶跳过,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走到街角的“老那波利”咖啡馆,我点了一杯浓缩咖啡和一块 Sfogliatella(千层酥),老板笑着说:“但丁当年路过那不勒斯时,或许也在这样的小馆子里喝过咖啡。”

午后,我们去了那不勒斯考古博物馆。馆里陈列着庞贝古城出土的文物,有精美的壁画、青铜雕像,还有普通人家使用的陶罐与餐具。看着那些被火山灰掩埋的日常用品,忽然想起《神曲·炼狱篇》中“那些被欲望束缚的灵魂”——庞贝人曾在这片土地上享受生活,却在一瞬间被定格成永恒。劳拉说:“但丁曾思考‘命运的无常’,庞贝的遗址,就是最鲜活的注脚。”

傍晚的那不勒斯港格外热闹。夕阳将海水染成金红色,远处的维苏威火山轮廓清晰,山顶的积雪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岸边的海鲜市场里,商贩们大声吆喝着刚打捞上来的龙虾、鱿鱼和贝类,游客们围着摊位挑选,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们选了一家临海的小餐馆,点了一份海鲜意面和烤鱿鱼,老板亲自下厨,厨房里传来滋滋的声响,不一会儿,一盘香气扑鼻的意面就端了上来。

吃饭时,邻桌的几位老人正在谈论费兰特的小说,提到莱农与莉拉的友谊时,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感慨。“那不勒斯的女人,都像莉拉一样倔强,像莱农一样执着,”一位老人说,“就像但丁笔下的贝特丽丝,有着照亮黑暗的力量。”我忽然明白:无论是但丁的诗,还是费兰特的小说,写的都是“人”——在苦难中挣扎,在欲望中迷失,却始终没有放弃对美好与救赎的追寻。

夜晚的老城区依旧热闹,街头艺人弹奏着那不勒斯民谣,歌声温柔而忧伤。我沿着巷弄往回走,月光洒在石板路上,像一层薄薄的银霜。想起《神曲》中“从黑暗走向光明”的旅程,再看看眼前的市井烟火,忽然觉得:那不勒斯的美,就在于它像但丁的诗一样,从不回避黑暗,却永远向着光明。

四、威尼斯:水上迷宫的诗意与幻梦

意大利之旅的最后一站,是威尼斯。当火车驶入威尼斯主岛,窗外的风景变成了纵横交错的运河与古色古香的建筑,没有汽车的喧嚣,只有贡多拉船夫的吆喝声与水波的荡漾声——这座水上城市,像极了《神曲》中“充满幻梦的三界”,既真实,又虚幻。

我们住在一家靠近圣马可广场的酒店,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运河。清晨,我被贡多拉划过水面的声音唤醒,走到阳台上,看到阳光洒在运河上,波光粼粼,船夫站在贡多拉上,戴着宽边草帽,熟练地划着船桨,身影在晨光中拉得很长。沿着运河漫步,两旁的建筑大多是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彩色的墙面与拱形的窗户倒映在水中,像一幅流动的油画——这梦幻的场景,与《神曲·天堂篇》中“水晶般的天国”何其相似。

上午,我们去了圣马可大教堂。教堂的金色穹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内部装饰得金碧辉煌,马赛克镶嵌画覆盖了墙壁与穹顶,描绘着圣经故事与威尼斯的历史。站在教堂中央,仰望那些绚丽的马赛克,仿佛置身于但丁笔下的“光的海洋”。劳拉说:“威尼斯的商人曾沿着丝绸之路带回东方的珍宝,这些马赛克的颜料,就来自遥远的波斯——就像但丁的诗,融合了东西方的智慧。”

圣马可大教堂壁画:信仰与荣光的镌刻,这是当这些壮观一幕装入我眼时我最想说的。

当我仰头凝视圣马可大教堂的穹顶时,最先被攫住的不是技法,而是那种金箔与光影交织的窒息感——仿佛整座天堂被压缩在这拱顶之下,每一块马赛克都在替古人诉说着虔诚与骄傲。

我想写它,是因为被“信仰的具象化”打动了。中世纪的工匠们没有相机,没有印刷术,这些壁画就是他们的“圣经”。他们把对上帝的敬畏磨进玻璃碎片里,把对圣马可的尊崇拼进人物的衣褶中,连金箔的厚度都藏着心意——越靠近穹顶的核心,金箔越厚,像是要把最纯粹的荣光献给造物主。我不想只罗列“旧约”“新约”的题材,更想写出工匠们低头裁切玻璃时的专注,写出他们站在脚手架上仰望穹顶时,心中涌动的不仅是技艺的严谨,更是“为神造像”的虔诚。

同时,这些壁画也是威尼斯的“身份名片”。当我看到《圣马可遗体运往威尼斯》里海浪的渐变时,突然懂了:工匠们不仅在画宗教,更在炫耀威尼斯的航海实力。那些精准的色彩过渡,那些生动的船只细节,都是在告诉世人“我们能将圣徒的遗体从亚历山大带回,也能掌控整片地中海”。这种把信仰与城邦荣耀拧在一起的豪迈,特别有张力。

所以我写下这些文字,想让读者感受到:穹顶的金色不只是颜料,是千年前的信仰在发光;壁画的线条不只是构图,是威尼斯人刻在石头上的骄傲。每一块马赛克的拼接处,都藏着工匠的体温与城邦的心跳。

午后,我们乘坐贡多拉游览运河。贡多拉缓缓驶过狭窄的水道,两旁的建筑离得很近,能看到阳台上摆放的鲜花与晾晒的衣物,偶尔有居民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与我们打招呼。船夫告诉我们,威尼斯的每一座桥都有名字,每一条运河都有故事,比如“叹息桥”,连接着法院与监狱,囚犯经过这里时,都会为失去的自由而叹息。这绝望与希望交织的场景,让人想起《神曲》中“炼狱里的忏悔与救赎”。

突然在这样美丽的场景里想起创作出宏伟诗歌的海涅,海因里希·海涅是19世纪德国浪漫主义诗人,虽未直接落笔圣马可大教堂的壁画,但其诗歌中关于信仰、艺术与时代精神的咏叹,与这座威尼斯教堂的壁画意境奇妙契合。

站在圣马可大教堂穹顶下,望着金箔铺就的“上帝的荣耀”,海涅《论浪漫派》中“宗教是被压抑心灵的叹息”这句突然涌上心头。中世纪工匠将对救赎的渴望碾进马赛克碎片,深蓝的衣褶、赤红的光晕里,藏着的正是海涅笔下“被现实重压却向神性仰望”的朴素信仰。当目光落在《圣马可遗体运往威尼斯》的海浪上,又想起他“每一朵浪花都藏着自由的渴望”的诗句——壁画里陶片拼就的船帆,何尝不是威尼斯人对海洋霸权与城邦荣光的呐喊?

海涅的诗从不回避信仰与世俗的交织,这恰如圣马可的壁画:既以金箔烘托神性的庄严,又用生动细节记录人间的豪迈。在教堂斑驳的光影里,默念海涅“艺术是理性的梦”,忽然觉得这些跨越千年的镶嵌画,正是工匠们用理性技法编织的信仰之梦,而海涅的诗句,便是唤醒这场梦境的最佳注脚,我认为,也完全适配于在这座教堂中驻足沉思的旅者心境。

傍晚,我们坐在圣马可广场的咖啡馆里听音乐。乐队演奏着意大利的经典歌曲,游客们坐在露天座位上,一边喝咖啡,一边欣赏音乐,偶尔有鸽子落在桌子上,毫不畏惧地啄食面包屑。夕阳将天空染成橙红色,圣马可大教堂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整个广场都笼罩在温柔的暮色中。劳拉举起酒杯:“为威尼斯干杯,为但丁的诗,也为费兰特的故事——它们都是意大利最珍贵的财富。”

五、告别:诗与人间的永恒回响

当飞机从威尼斯机场起飞,透过舷窗俯瞰这片美丽的土地,心中满是不舍。在意大利的十几天里,我走过了但丁的故乡佛罗伦萨,感受了罗马的帝国余晖,沉浸在那不勒斯的市井烟火,沉醉于威尼斯的水上幻梦。而但丁的《神曲》与费兰特的“那不勒斯四部曲”,就像两条交织的线索,将这片土地的历史、文化与人性串联起来,让我看到了一个既厚重又鲜活的意大利。

我想起佛罗伦萨的但丁故居里,那支静静躺着的鹅毛笔——它写下了对故乡的眷恋,对人性的追问;想起那不勒斯的小咖啡馆里,老板递来的那杯浓缩咖啡——它盛满了市井的温暖,人间的烟火;想起威尼斯的贡多拉上,船夫哼唱的那首民谣——它唱着对自由的向往,对美好的追求。这些记忆,像《神曲》中的“光”,永远照亮着我的心灵。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再次回到意大利,去重温那些难忘的时光,去发现更多不为人知的惊喜。但即使不再回去,那些与诗和人间交织的风景,也会永远留在我心中。因为我知道,意大利的美,不仅在于它的建筑与艺术,更在于它像但丁的诗一样,永远在追问中保持着对人性的热爱,像费兰特的小说一样,永远在市井中坚守着对美好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