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真是他们付的？”
老板脸上堆满疑惑地接过钱。
看样子他早就知道那些人的尿性，甚至可能已经做好了收不到钱的准备。
“老板，我第一天上班，总不可能自己贴钱吧？”
我挠了挠头：“况且我也没那么多钱。”
“管他呢！钱收到了就行！”
老板拿到钱后显然心情很不错，乐呵呵地拿出账本一笔笔地对了起来。
那些人欠的钱真不少，老板甚至专门为他们开了一个账簿。
看着上面接连几页密密麻麻的账目，哪怕每一笔账都是三十块，这几百块也根本不够。
“喂！你后脑上怎么有血？”
我站在旁边看老板对账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女孩那惊讶声音。
“没事，不小心撞到了。”
我并不打算将刚才的事告诉老板，毕竟打架斗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你运气还真好，居然撞到后脑了。”
女孩嘴里嚼着泡泡糖，“啪”地吐了个泡。
“行了，吃饭吧！”
老板这边也对完了账目，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饿了一上午，听到老板这句话后，肚子立即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中午的饭菜也是老板亲手做的，有肉沫茄子，凉拌黄瓜，清炒豆芽和白菜汤，另外还有管够的白米饭。
席间，我得知老板的名字叫张孝全，女孩是他的女儿叫张芷馨。
另外还有一个又肥又胖的中年女人是老板娘，叫李桂芬。
也不知道是我的吃相难看还是吃得太多。
老板娘李桂芬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我，虽然没说话，却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
吃完饭，我帮着收拾打扫之后，张孝全悄悄地将我叫到了店铺外，往我手里塞了两百块钱。
“小方，拿着吧！”
张孝全苦笑着说道：“先前我忘记告诉你不要收钱，跟他们起冲突了吧？”
他说话时候侧了侧眼，视线投往我身后，明显已经知道我脑袋上的伤不是摔到的了。
“老板，这钱我不能要。”
我违心地想要拒绝。
“拿着！”
张孝全直接将钱塞进了我兜内：“你当做是辛苦费也好，医药费也好，总之你拿着就行了！”
“我……”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小方，以后少去招惹那些人。”
或许是因为我没有再推辞，张孝全这才露出笑容。
“老板，那些人吃饭不给钱，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我想起账簿上密密麻麻的账目，忍不住问了一句。
“报警？”
张孝全摇了摇头：“没用的。”
“那些人根本不怕，况且欠钱又不是抢钱，警察想管也管不了的。”
“如果真的得罪了他们，他们必定会三天两头来滋扰生事，那我这饭店还要不要开下去了？”
说到这里，张孝全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和苦涩：“我总不至于因为这些人而搬走吧？再说了，就算我搬到别处去，你敢保证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人吗？”
“总而言之，我这店虽本小利薄，但请那些人吃几顿饭还是没问题的，先这样凑合着吧！”
“我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
我听得出来老板那满心的无奈。
但惹不起也惹了，他们要是真的敢来找麻烦，我一定豁出这条命跟他们拼！
饭后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两点，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是我的休息时间。
夏瑜中午一般都不会回家，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也不想回去。
反正也是闲着，我便拉了一张凳子坐在饭店门口剥蒜。
谁知道才刚刚坐下不久，张芷馨也拉着凳子凑了过来。
她换上了一件纯白的T恤，下面是浅蓝色牛仔裤和帆布鞋，看上去既可爱又清纯。
“喂，你不怕黄浩他们？”
张芷馨并没有帮我剥蒜，而是在我旁边翘起了二郎腿。
“你认识黄浩？”
听到这个名字，我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浩哥那么大名声，谁不认识呢？”
张芷馨回头看了一眼，从随身的小包内摸出一根棒棒糖，放到嘴里美滋滋地说道：“他可是虎哥的头马！”
“虎哥又是谁？”
我闻言愕然。
“虎哥你都不认识？”
张芷馨瞪眼道：“他可是义和的……”
说到这里，她像是才认识我一样上下打量我：“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敢招惹浩哥的？”
“浩哥？”
我闻言冷冷一笑：“你知不知道你嘴里这个浩哥欠你爸多少钱？”
原本这件事是他们的家事，根本不该我多嘴。
但我实在听不惯她一口一个浩哥，语气中还充满了尊敬和崇拜。
这种地痞流氓有什么好崇拜的？
“管它呢！这些事轮不到我操心！”
张芷馨哼了哼，像是对我的言辞和语气有些不满。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我老公了！”
“你老公？你结婚了？”
我略微吃惊地望向她。
她看上去年纪跟我差不了多少，说不定比我还小，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结婚了的人。
“要你管！”
张芷馨犹豫了一下才低声说道：“我老公是我在QQ上认识的，对我可好了，等下我要去见他呢！”
怪不得穿的这么漂亮呢！原来是要去见……她‘老公’。
我这才恍然大悟。
QQ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不太清楚，但我听说过现在有一种叫做网络的东西。
人们即便天南地北，都可以通过网络上联络，想来张芷馨和她的……‘老公’就是这样认识的。
“嘟嘟嘟！”
张芷馨从包里摸出一个看上去十分小巧的传呼机，看了一眼后左脸上露出梨涡，语气欣然：“我老公来了！”
“对了，刚才的事不许对我爸妈说，否则我饶不了你！”
张芷馨起身的时候冲我挥了挥拳头。
我没有吱声，目送她欢快蹦跳地离开。
“小方，有没有看到芷馨？”
她前脚才刚刚离开，后脚张孝全便叫住了我。
“她……她去见她……朋友去了！”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实话实说。
“这孩子，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张孝全明显不疑有他，笑呵呵地对我说道：“小方，我要带桂芬去医院复诊，你能不能帮我去菜市场买点姜？”
“好的。”
我闻言立即点头。
“这条街直走右拐，走到头就可以看到菜市场了！”
张孝全递给我十块钱。
我拿上钱，沿着街道直走右拐，很快便看到了菜市场。
与此同时，我还看到了刚刚才离开没多久的张芷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