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恶毒公主要和离?清冷世子后悔了 > 第二十八章 书房 雨夜 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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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雨声淅沥,因着药效强劲,他脑海中也不可控地想起许多纷繁杂乱之事。

但饶是如此,今日嬷嬷的话还仍如魔咒一般死死缠着他。

“不过是夫妻之间对饮,您与殿下成婚五年,如此不是常事么。太后娘娘近日梦魇长公主不安,唯盼郡主早日有孕,或能收敛心性,亦是为谢家留后,难不成这种小事,你也不愿为太后做?”

这般恩威并施的话,一整日压得谢云归喘不过气来。也许太后不知两人无孕是因为从未行房,若是让她知道,日后这般逼迫的事情还会更多。

这药酒,是医师开的。除了助孕,还有“助兴”的功效。

谢云归踉跄着走到书案后坐下,拿起一本兵书,强迫自己去看那些熟悉的字句,试图将那股陌生的、令人恐慌的欲望压下去。

浑身如同被火烧了一般,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像藤蔓一样从外到内缠住了他。他眼睛死死盯着架子前的圣贤书,扶着桌角的手因为用力不断发抖。

让他跟萧明玉——

谢云归不敢想下去,脑海中不断浮起那些割裂的画面。

“谢云归,你不过就是我萧家的一条狗,若非我母后强逼,本宫金尊玉贵自当面首三千,凭何要委身于你?本宫这一辈子,都毁在你们谢家了!”

耳光,鞭子,刑具,针尖。

他脊背因为用力而导致发抖,那些还未愈合的伤口纷纷又崩开,他哆嗦着,仿佛幻痛到了那日,背上扎针的时候。

痛极直到迷离时,他眼前又蓦然浮起一张孩子气的娃娃脸,泛着微微的晨曦,对他露出再纯真善良不过的笑容。

“对不起啊,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再也不打你了。”

“这是我调的药膏,你记得用,效果很好的。用完了记得再找我拿。”

“对不起,谢云归。”

刚才崩开的伤口染红了雪白的中衣,贴合之间,反复有一只柔软的手在无比轻柔地上药,温柔,阵痛,也似幻梦。

谢云归仿佛触电一般,想到这里时,觉得浑身到下比刚才还要疼上许多。他猛烈地摇了摇头,迷茫地看着跳动的烛火,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过外面的雨声。

其实喝酒之时,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十三四岁世家大族的公子该教房中之事时,太夫人病倒了两年,父亲常年在外征战,春柳的儿子正咿呀学步,没有人顾得他。

他从未经人事,甚至没有学过。如此猛药也只是听说,故而他想象不出会让人迷乱至何等地步。

但他还是没有告诉萧明玉。他说不出是因为怕她发飙,还是怕她同意。

房中仅存的几枚烛火越跳越亮,阴云后的月亮刚刚挂上树梢,夜还很长。

玉珩院主屋内。

萧明玉听着雨声正酣睡。白日的烦心事随着药效渐渐远去,她睡得异常深沉,连梦都没有一个。

清晨,萧明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昨日的疲惫一扫而空。她刚用过早膳,正起身准备去拿账本,云织突然皱着脸匆匆跑来,几乎着急得要哭出来:

“殿下,不好了!奴婢刚才听洒扫的人说……说昨夜……昨夜世子爷在院里淋了雨,此刻高烧不退……”

这话惊住了萧明玉,她顿了顿,犹疑地问道:

“他昨夜若是歇在书房,暖炉和炭都是有的,避风也好,为何会出去淋雨?”

问到这里,云织又小步靠近了萧明玉,带着哭腔:

“奴婢也不知道,昨夜世子爷嘱咐我们要锁好门窗,他自己宿在了书房,若是事情繁杂也可理解,可……可昨夜听守夜的小丫鬟说,芸娘后半夜去了书房……直到今晨才出来……”

这话一出,萧明玉更是摸不着头脑。

芸娘?那个太后安排在谢云归院里、颇有几分姿色的妾?

萧明玉拿着茶杯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一股说不清是惊愕还是冰凉的寒意,顺着脊椎缓缓爬升。

“怎么可能?世子爷何时是这种有失体统的人了。别跟府中丫鬟一齐胡诌。”

萧明玉摇了摇头,世家大族书房是学习之所,最是圣洁,谢云归这样的人更是不可能在这里亵渎圣地。

“奴婢没有说谎,殿下,昨夜……昨夜世子爷在书房还叫水了呢……”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让萧明玉彻底惊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昨夜迷晕了自己,只是为了在书房悄悄和芸娘行房事?不敢告诉自己,是怕她罚他么?

迷药,书房,锁门窗,加上芸娘,还有太后跟他说的那些她都不知道的话……她真的很难不往那方面想。

可是她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她觉得谢云归不是这样的人,这事哪里都透着蹊跷,她要等谢云归的解释。

萧明玉扭头搓了搓云织的脸,强撑起精神说道:

“好了,一切没有定论,若是有事我要他亲口给我讲,何况现在他高烧不退,我得赶紧去看他。”

不等云织回答,她拿着趁手的药箱便匆匆赶出门去。刚跨过玉珩院的大门口,云织猛地转过头惊呼道:

“殿下,这不是世子爷的玉佩么?如何掉在这了?昨夜这门口是奴婢清理的,可没有这东西啊。”

听到这话,萧明玉扭头,那羊脂玉一般的玉佩碎成了两半,还有一些玉沫子粘在了泥里。

奇怪,当真是奇怪。这玉佩是谢云归母亲留给他的,她印象中他从未离身,此刻掉下来也就算了,竟碎成了两半都没被注意?

到底是什么急事,他半夜宁淋着雨也要回来,又为何不进房门?

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更加快了脚程。刚到书房门口,便瞧见芸娘伏在谢云归的床前呜呜哭着。

桌上放着冒着热气儿的药,看样子府医已经来过一轮了。

“世子爷,您……您说您又是何苦呢!昨儿夜里发着烧还淋了这么大的雨,妾说帮您叫殿下,您偏要亲自去……”

“听不到殿下来了吗?还不快滚!”

云织心中烦闷,此刻看见芸娘巴不得她立刻消失。刚才殿下来的时候她也是通报过的,这番装可怜,不过是为了让殿下吃醋罢了!

芸娘瞧萧明玉脸色不善,又看了一眼谢云归,没敢说话便退了出去。

萧明玉的手放在谢云归的额头,饶是有心理预期,温度却也惊到她了。

适才那些想法都被抛诸脑后,她起身赶忙在书桌案台皱巴巴的兵书下抽出一张宣纸,边说边写下药方:

“云织,等我写下之后你立刻去抓药,最快速度煎出来,一刻不得耽误。星罗,你去问问太夫人有没有替云归告假,若是没有,那就加快脚程进宫。”

她一把把宣纸塞进云织怀里,随即跑到谢云归床前,右手伏上了他滚烫的胳膊,感受他微弱的脉搏。

半分钟后,萧明玉哆嗦着收回手,心中徒留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