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扑面,死亡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
那矿穴凶鼠猩红的眼中闪烁着嗜血与贪婪,粗壮的后肢猛地蹬地,再次化作一道灰黑色的闪电,朝着背抵岩壁、看似已无退路的云璃猛扑过来!獠牙滴淌着粘稠的唾液,瞄准了她纤细的脖颈。
避无可避!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璃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却不见绝望,反而爆射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在凶鼠腾空、利爪即将触及她的前一瞬——
云璃动了!
她没有向后——那是死路!而是猛地向侧前方、凶鼠的腹下死角贴地滚去!动作狼狈至极,却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扑击!
同时,她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那柄沉重矿镐,用尽了全身刚刚恢复的所有力气,甚至裹挟着她滚动之势,由下至上,狠狠地向斜上方撩去!
目标,并非凶鼠坚硬的皮毛骨骼,而是它相对柔软的腹部以及……那双灯笼般的猩红鼠目!
「吼!!」
矿穴凶鼠显然没料到这看似弱小的猎物竟如此刁钻,扑击落空,腹部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更要命的是,胡乱撩起的镐尖竟真的狠狠刮过了它的一只眼睛!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伴随着凶鼠凄厉至极的惨嚎,响彻矿洞!
暗红的鲜血混着浑浊的液体瞬间从它破损的眼眶中溅射出来!
剧痛彻底激发了这头畜生的凶性,却也让它失去了章法,疯狂地在地上翻滚、乱抓乱咬,碎石飞溅。
云璃一击得手,毫不停留,连矿镐都顾不上拔回,手脚并用地向矿洞外疯狂爬去!身后是凶鼠震耳欲聋的咆哮和疯狂撞击岩壁的可怕声响。
她心跳如鼓,肺部火辣辣地疼,背后的鞭伤再次裂开,温热的血液浸湿了破衣。但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
终于,眼前出现了微弱的天光!
她连滚带爬地冲出矿洞,狼狈地摔在阳光下,大口大口地喘息,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洞内的疯狂动静渐渐平息,只剩下凶兽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它似乎没有追出来。
活下来了……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而来。但云璃只允许自己喘息了片刻,便挣扎着坐起,警惕地盯着幽深的矿洞口,同时飞快地检查自身。
伤势不轻,但多为皮肉伤和脱力。她撕下布条,快速勒紧背上流血不止的伤口。
「必须离开这里……」那凶鼠虽受重创,但未必不会出来。而且这里的动静,很可能引来监工或其他东西。
她目光扫过周围,最终落在那几株暗红色的赤血苔上。冒险不能白费!
她强忍着疼痛,迅速上前,小心地将那几株赤血苔连根带土挖出,用破布包好揣入怀中。做完这一切,她不敢再多停留一刻,踉跄着、以最快速度离开了这个危险区域。
(第一个钩子:女主绝境反杀,重创妖兽,成功采摘灵草,但自身也受伤不轻,危机暂解但并未解除!)
接下来的几天,云璃过得异常谨慎。
她刻意避开了那个老矿洞区域,选择在其他地方劳作。怀中的赤血苔她不敢轻易服用,矿场人多眼杂,绝非安全之地。她只是将其贴身藏好,那丝丝缕缕散逸出的微弱气血之力,似乎也能让她恢复的速度加快少许。
李监工等人见她完好无损地回来,虽然有些诧异——按照往常规矩,被派去那片区域的新人很少能不吃亏的——但也没多想,只当她运气好,没碰到“脏东西”,于是变本加厉地刁难,克扣的口粮几乎让她难以果腹。
云璃依旧隐忍。白日劳作,夜晚则躲在漏风的窝棚里,忍着伤痛和饥饿,全力运转《戊土金身诀》。
或许是生死之间的刺激,或许是赤血苔微弱的滋养,她发现修炼效率竟提升了不少。吸收土金灵气的速度明显加快,那丝真气壮大了些许,更加凝练,对身体的淬炼效果也更强。石脉的阻塞感,正在被一点点、艰难地磨开!
她的力气、速度、五感都在缓慢提升着。虽然依旧瘦弱,但挥舞矿镐已不像最初那般吃力,甚至能略微超出每日任务,让一心找茬的李监工都有些无处下手。
但这般变化,终究还是落入了一些有心人的眼中。
这日晌午,云璃正默默凿矿,忽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身上。
她不动声色地放缓动作,用眼角余光瞥去。只见以监工头目李魁为首,带着两个狗腿子监工,正晃晃悠悠地朝她这边走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贪婪。
「哟,云三小姐,这几天……气色见好啊?」李魁抱着胳膊,皮笑肉不笑地挡在她面前,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最后定格在她藏着赤血苔的胸口部位。
云璃停下动作,垂下眼睑,语气平淡:「李头儿说笑了,每日劳作,勉强糊口而已。」
「糊口?」李魁嗤笑一声,猛地逼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威胁,「少给老子装蒜!有人看见你从前边那个废矿洞里出来,怀里还鼓鼓囊囊的……是不是在里面偷懒,还私藏了什么好东西?嗯?」
他身后的两个监工也围了上来,形成合围之势,眼神凶狠。
「矿场规矩,所有产出,一律上交!私藏者,重罚!」另一个监工阴恻恻地帮腔。
云璃心中一沉。果然还是被注意到了!是当时被人远远瞥见了,还是……那赤血苔的气息微弱泄露?
她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和茫然:「李头儿明鉴,我只是走错了路,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只有吓人的动静,我吓得赶紧跑出来了。身上就是些破烂衣服,哪有什么好东西?」
「没有?」李魁显然不信,眼神愈发凶狠,「搜一搜就知道了!」
说着,他竟直接伸出脏兮兮的蒲扇大手,就朝着云璃的胸口抓来!意图明显至极!
周围几个劳作的奴工看到这一幕,纷纷低下头,敢怒不敢言。
云璃眼底寒光骤现!若是被搜身,赤血苔必然暴露!届时不仅保不住灵草,自己更会陷入绝境!
绝不能!
就在那脏手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
云璃像是受惊般猛地向后一缩,脚下“恰好”被一块凸起的矿石绊了一下,惊叫一声,整个人看似狼狈不堪地向后摔去!
但在摔倒的过程中,她的手臂“无意地”狠狠一挥——
「啪!」
一声脆响!
她手中那柄沉重的矿镐脱手飞出,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李魁穿着草鞋的脚面上!
「嗷——!!」
李魁猝不及防,顿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抱着脚原地单腿跳了起来,脸痛得扭曲变形!
「嘶……我的脚!老子脚趾骨肯定断了!你个贱人!你故意的!」他疼得冷汗直流,指着云璃破口大骂。
另外两个监工也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
云璃摔倒在地,手掌和膝盖都被尖锐的石子划破,渗出血迹。她抬起脸,眼中瞬间噙满了生理性的泪水(疼出来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和无措,声音带着哭腔:「对、对不起!李头儿!我不是故意的!您突然伸手,我吓坏了……脚好痛……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说,一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因为“伤势”和“惊吓”而显得柔弱不堪,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反而看起来更加狼狈可怜。
周围原本低着头的奴工们,虽然不敢出声,但看向李魁的眼神里都带上了一丝隐晦的快意。这李阎王平日作威作福,今天总算吃了点瘪!
李魁疼得龇牙咧嘴,看着云璃那副惨兮兮、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样子,再看看周围奴工们的目光,一肚子邪火硬是发不出来。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行去搜一个刚被自己“吓”摔伤的女奴的身?万一闹大了,上面查起来,他自己也讨不了好。
「晦气!」他狠狠啐了一口,在另外两个监工的搀扶下,单脚跳着,骂骂咧咧地走了,「小贱人……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云璃才缓缓收起那副惊慌无助的表情,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锐利。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拍掉身上的尘土,擦去掌心的血迹。
危机暂时化解,但梁子彻底结下了。李魁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必须更快地提升实力!
(第二个钩子:女主智退监工刁难,保住灵草,但与监工头目矛盾彻底激化,危机升级!)
当夜,月黑风高。
窝棚里鼾声四起,空气中弥漫着劳碌后的汗臭与疲惫。
云璃悄无声息地坐起身。确认无人察觉后,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株保存完好的赤血苔。
不能再等了。李魁像条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发难。她需要实力!
她深吸一口气,将一株赤血苔放入口中,轻轻咀嚼。
一股灼热却并不狂暴的药力瞬间化开,如同暖流涌入四肢百骸!伴随着淡淡的血腥气,更多的是精纯的气血能量!
她立刻全力运转《戊土金身诀》!
功法引导下,那灼热的药力被迅速吸收,与她近日吸纳的土金灵气结合,疯狂地淬炼着她的皮肉、筋骨!之前战斗和劳作留下的暗伤、疲惫被迅速修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力量充盈的感觉!
她的皮肤微微发红,头顶渗出丝丝白气,浑身骨骼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炒豆般的轻响!
过程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
当药力完全吸收,云璃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她轻轻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感。
炼体二重!而且接近巅峰!
不仅如此,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石脉的阻塞之处,又被冲开了些许!吸纳灵气的速度更快了!
这赤血苔的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实力提升的喜悦中时——
「呜——呜——呜——」
低沉而急促的号角声,突然从矿场瞭望塔的方向凄厉地响起,瞬间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紧接着,是守卫们声嘶力竭的呐喊和锣鼓的疯狂敲击声!
「敌袭!!妖兽袭营!!!」
「所有人!抄家伙!准备迎敌!!!」
「快!点燃火把!守住栅栏!」
整个矿场,瞬间炸开了锅!哭喊声、惊叫声、杂乱的脚步声、兵器的碰撞声……响成一片!
窝棚里的奴工们全都惊醒了,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
「兽潮!是兽潮!」
「完了!我们死定了!」
云璃猛地站起身,冲到窝棚门口向外望去。
只见矿场外围简陋的木制栅栏在剧烈摇晃,黑暗中,无数双猩红嗜血的眼睛亮起,如同移动的鬼火,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兽吼嘶鸣,从四面八方涌来!
规模远比上次那只落单的矿穴凶鼠要大得多!
真正的危机,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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